在酋長的強烈要求下,,克勞德勉為其難地“觀賞”一下六具下半身糜爛的男尸,,又去前天晚上的祭祀現(xiàn)場轉(zhuǎn)了一圈,,便匆匆離開了部落。
臨走之前,,酋長竟然擺出了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要求克勞德盡快向他們提供能夠治好六個族女的藥物。
克勞德一臉假笑的答應(yīng)了下來,,驅(qū)車回到了治安局,。
門羅縣的治安長官是個肚子比輪胎還大的肥胖中年人,聽完克勞德的匯報,,他沉吟了片刻,,便給此案下了定論。
“這個案子今天就結(jié)案,!沒有更多線索的話,,你就寫他們吃了有毒的果子,集體神經(jīng)中毒,!總之不能拖,,這種即涉及保護人種,又牽涉到神靈崇拜的案件,,很容易惹來一堆麻煩的人物,。”
“他們要的藥品怎么辦,?”克勞德問道,。
“那是縣政府的事情,與我們無關(guān),,你給縣政府打個電話,,就說他們有人中毒了就行!”
長官發(fā)了話,,克勞德自然樂得照辦,,反正出了事有個高的頂著,他這種老油條有的是借口,。
辛苦了一天,,克勞德回到了他在小鎮(zhèn)上新買的小房子,,倒頭就睡。
夢里,,克勞德又回到了那個烏煙瘴氣的下城區(qū),。
克勞德從來就不是個好警察,收點幫派分子的賄賂,,免費去按摩店享受一下服務(wù),,再抓幾個地痞流氓和站街女湊數(shù),身為市警(注1)的他也曾有過一段風(fēng)光的日子,。
但下城區(qū)的幫派勢力實在是太多了,,當(dāng)這些幫派相互火拼之時,拿了錢的他也不得不選邊站,。于是他的仇人越來越多,,不但時不時有檢舉他的信件被送到警署,他家的墻上還經(jīng)常性地出現(xiàn)各種街頭壁畫式的死亡威脅,!
這些遭遇才是他決定搬到門羅縣的真正原因,。
這個夢格外清晰,不但栩栩如生,,身臨其境,,克勞德甚至還意識到了自己正在夢里!
然而就在夢中場景不斷地切換之時,,一個又一個晦澀難明的符文緩緩浮現(xiàn)在克勞德的夢境中,,在他的眼前緩緩地旋轉(zhuǎn),漸漸占據(jù)了他的整個視野,!
“Gof'nn hupadgh Satyr,!”
“Gof'nn hupadgh Satyr!”
“Gof'nn hupadgh Satyr,!”
白天被他捕捉到的音節(jié)越來越清晰,,聲響也越來越大,最后變成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一聲聲炸響在他的耳邊,!
十二個符文忽然凝聚在一起,不斷交織變換著,,最后形成了一個完整的三維符文,,瞬間占據(jù)了克勞德的全部視野!
接著,,他看見了,!
他真的看見了!
他看見了那個半人半羊的怪物,,拉美人部落崇拜的神靈——薩提爾,!
薩提爾的出現(xiàn)十分突兀,,他突然代替了那個三維符文,出現(xiàn)在克勞德的眼前,!
隨后薩提爾又突然消失了,!符文再次出現(xiàn)!
然后薩提爾再出現(xiàn),!符文再消失,!
如是往復(fù),無窮無盡,!
克勞德拼命想要醒來,,但不論他如何暗示自己,如何在夢境中嘶吼掙扎,,都無法擺脫那個符文和半羊半人的怪物,,與此同時,耳邊那震耳欲聾的囈語聲也從未停止,!
“Gof'nn hupadgh Satyr!”
“Gof'nn hupadgh Satyr,!”
“Gof'nn hupadgh Satyr,!”
......
直到克勞德的精神陷入崩潰,他才終于從噩夢中驚醒,!
醒來的克勞德感覺眼睛和耳朵劇痛,,他伸手摸了幾把,竟然全是鮮血,!
克勞德膽戰(zhàn)心驚,,第一時間沖進(jìn)了洗手間,看見了鏡子里自己的恐怖形象,!
他的眼球已經(jīng)變成了血紅色,,眼角時不時地向外滲出一滴血珠,鼻孔也在不停地向下滴血,,還有他的耳朵,,盡管沒有失聰,卻一直在往外冒血,,根本就止不?。?p> 此時天已微亮,,小鎮(zhèn)上的診所還沒開門,,克勞德匆忙撥通了急救電話,接線員表示從三十英里外調(diào)來救護車,,他要等待半個多小時,!
......
躺在醫(yī)院的急救室里,,克勞德?lián)芡酥伟查L官的電話,將昨晚自己的恐怖遭遇向長官匯報了一遍,,隨后他強烈地要求將該案件上報,,請求專業(yè)人士前來支援。
長官大概也意識到這案子遮不住了,,不如順手賣克勞德一個人情,,他爽快地答應(yīng)了克勞德的要求,還特意安慰了他幾句,,讓他不急著回來上班,,先好好休息幾天。
打完電話,,克勞德終于松了一口氣,,護士已經(jīng)幫他止住了血,并給了他一片止疼藥,,吃了藥的他又沉沉地睡去了,。
......
“醒醒,醒醒,!”
一個冰涼的公文包拍打著克勞德的臉,,讓他睜開了眼睛!
很快,,克勞德就理解了長官口中的“麻煩人物”是什么意思,。
喚醒他的人叫邁克,一個高高的黑人,,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探員,,證件上的級別是SD23,一個令他只能仰望的級別,!
邁克完全不顧他的精神狀態(tài),,一遍又一遍地盤問著他在部落里經(jīng)歷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聽到的每一句話,,以及昨晚出現(xiàn)在他夢境中的每一幀畫面,,每一個音節(jié)!
直到克勞德憤怒地咆哮道他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邁克才停止了問詢,,雙手交叉在一起,陷入了沉思,。
良久,,邁克才從公文包里掏出紙和筆,對他說到:
“你再拼一次你聽的音節(jié),,最好能寫成字母,,再用音標(biāo)標(biāo)注出來,!”
“Gof'nn hupadgh Satyr......”
克勞德罵罵咧咧地將那句囈語寫在了紙上。
邁克不斷地重復(fù)著紙上的音節(jié),,又讓克勞德不斷地糾正著他的發(fā)音,,直到克勞德表示發(fā)音完全一樣,邁克才猛地閉上了嘴,!
閉上嘴的邁克驟然臉色蒼白,,神色中浮現(xiàn)出一絲驚慌!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長官,?”
盡管克勞德心中頗有不滿,但見到邁克如此神色,,他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邁克看了他一眼,忽然顯得十分急迫:
“你現(xiàn)在就起來,,馬上跟我去一趟部落,!要出大事了!”
“你TM在跟我開玩笑,?
你也不看看老子現(xiàn)在什么狀態(tài),!
你怎么不叫我去死!”
克勞德氣得破口大罵,,忍不住又爆了粗口!
眼前這個該死的探員,,根本沒把他當(dāng)人看,。
級別高又如何?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和縣治安局根本就是兩個系統(tǒng),,就算是非要他帶傷出勤,,也應(yīng)該是治安長官親自給他打電話。
“我現(xiàn)在身上有傷,,哪也去不了,,你拿公文出來都沒有!”克勞德憤憤地道,。
邁克掃了他一眼,,嘴角一撇,輕蔑的道:
“你知道嗎,?其實你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
(注1:美國的地方警察系統(tǒng)比較復(fù)雜:文中市警指的是城市警察,,Police Officer,,郊區(qū)的警察叫做治安官,,Sheriffs and deputy sheriffs,所以文中門羅縣的警察叫做治安官,,而新番市的警察叫做市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