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男愛女(八)
這天下午不打點(diǎn)滴,,麗君也去學(xué)校忙去了,病房里也就剩鄭改迷一個人了,。病榻之上他百無聊賴,,就又莫名地想起了黃萍,趁著麗君不在,,他就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機(jī)給她打了電話,。可是連著撥打了幾次,,就是沒人接聽,。莫不是她現(xiàn)在正忙?或者沒拿電話,?還是接聽不方便,?鄭改迷思索了一下,,就給她發(fā)了消息過去。
不一會兒,,手機(jī)就“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地響了幾下,。他就趕緊拿起手機(jī)翻看,這一看不當(dāng)緊,,頭“嗡”地一下就懵了,。原來黃萍給他回復(fù)了幾條信息,大概意思是早都聽說你有病了,,你一個中風(fēng)的人就是好了也是半個殘廢了,,好好省點(diǎn)兒力氣養(yǎng)病吧,就不要再騷擾她了,。最后還說是她當(dāng)初看走了眼,,怎么會遇上他這么個窩囊的男人,處起事來咋看就像個娘們兒,,摳唆得要命,,沒一點(diǎn)男子大漢的魅力,,一輩子也不會有啥出息,!黃萍說得如此尖酸刻薄,把他說成了個一無是處的家伙,。
看了信息,,鄭改迷氣得渾身發(fā)抖,他胸腔中的那顆心“咚咚咚”地狂舞著,,撞擊著前胸幾乎想要蹦出來了,。豆大的汗珠旋即就從腦門上滾落下來,他心一酸,,眼一熱,,兩行滾燙的淚便流淌下來,痛楚的心好似針扎刀剜一般,,他“撲通”倒在病榻上,,蒙上被褥就是一陣大哭??蘖艘魂?,他怕有人覺察,便強(qiáng)壓著悲痛抽泣不止,。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長嘆一聲止住了哭泣。既然她如此絕情,,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就是自己被愚弄了,,自己也該認(rèn)清她的本來面目了,這樣的女子也不配他鄭改迷傷心落淚,。他甚至慶幸自己得了這場病,,要不然自己還不知道被蒙騙到哪個地步呢?人生大事,,豈敢兒戲,?鄭改迷想想都后怕。想到此,,他心中不覺又坦然起來,,自己這個病懨懨的身軀瞬間輕松起來,有種大病初愈的快感,。
不久,,鄭改迷出院了??伤淖蟀脒吷碜踊顒舆€是有些受限,,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如果仔細(xì)看,,還是能看得出來,。特別是左腿,走路的時候還是有些僵硬,。臨走醫(yī)生還一再交待,,讓他回去堅持康復(fù)訓(xùn)練,如若堅持得好,,大概半年時間基本可以恢復(fù)正常,。這次親歷病痛讓他重新認(rèn)識了生命的脆弱與珍貴,出院的鄭改迷一身輕松,,他好像重獲了新生,,當(dāng)然這新生不僅僅是身體上的,而且還有精神上的,。結(jié)束了這趟意外的醫(yī)院之旅,,鄭改迷遵照醫(yī)囑勉強(qiáng)在家中休養(yǎng)了一個月,感覺腿腳基本恢復(fù)了,,就迫不及待地上班去了,。
剛風(fēng)風(fēng)火火重返崗位,鄭改迷就聽到了許偉也告假了的消息,。偉哥最近很正常啊,,他很是不解,就詢問其故。
“又結(jié)婚了唄,!度蜜月不得請假么,!”有同事說,“好像是跑步跑到一起的,,據(jù)說那女子人還挺年輕漂亮的,。”
???鄭改迷大為震驚。哎,,這個偉哥的老毛病又犯了,!想當(dāng)初,你勸我的時候,,唯恐說服力不強(qiáng),,還“現(xiàn)身說法”呢!那情景,,那陣仗是何等地苦口婆心情真意切,!可如今才幾日光景,輪到自己身上,,咋可就自食其言了,!哎,這人啊,,真是個揣摩不透的動物,!鄭改迷暗自道,。
上班就聽到這么個意外的事兒,,鄭改迷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回到家時他臉上還帶有些沮喪,。
“你這是怎么回事,?去的時候還興致勃勃,怎么回來就蔫了,?”妻子麗君問道,。
“哎,現(xiàn)在的人怎么說離婚就離婚,?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一點(diǎn)兒也不嚴(yán)肅?!编嵏拿缘?。
“又咋了?誰有刺激到你了?”
“就像對門良哥吧,,找那么小的,,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你就別說對門了,,聽院里的人說今天他家都鬧騰了大半天呢!”
“???不會吧,前些日子良哥換門鎖,,我倆還聊天呢,,他那日子我還羨慕呢!”
“你吧,?去去去,!羨慕就也去找個小的!”麗君沒好氣地奚落他,。
“你就別亂了,,到底是咋回事?”
“咋回事,?還不是良哥的小兒子來鬧事,,說良哥不管他媽了,把他給打了一頓,!”
“?。績鹤哟蚶献恿??還真打了么,?”
“這還有假,警察都來了,!良哥頭上都被打流血了,!”
“啊,?這當(dāng)兒子的也能下得去手,?良哥的傷重么?”
“好像傷得不輕,,被120拉醫(yī)院去了,。不過那個女的可嚇壞了,帶著孩子跑回娘家去了,?!?p> “哎,,良哥也是怪可憐的?!?p> “他有啥可憐的,!沒聽院里的人都說,他這是自作自受,!和良哥分開后梅嫂一人生活,,小兒子不放心,就把她接到他家去了,。你想梅嫂會說良哥的好話,?”
“那是,他這小兒子做的也有點(diǎn)過了,。有理說理,,說到天邊去,打老子也不對,?!编嵏拿缘馈?p> “你們男人啊,,就是一面理,!依我說啊,打也不虧,!被兒子打也是他造的孽,。”
“哎,,清官難斷家務(wù)事,,梅嫂跟著小兒子過,難免會說些不該說的,,我看以后良哥的麻煩還不會少,!”鄭改迷道。
“誰說不是呢,!院里人都是這么說的,。還有人說那個小女人也有心機(jī),她看跟著良哥能享福才勾引他的,。”
“噓,,別胡亂講,!那些都是背后嚼舌根的話,咱們聽都別聽,!虧你還是個副校長呢,!”
“這說著你了么?看你反應(yīng)那么激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么,!”
鄭改迷聽著就感覺麗君話里有音,,就也不去理會她了。不過良哥這個小兒子也太任性了,,怎么能動手打他老子呢,?實在是有點(diǎn)太不像話了,鄭改迷心想,。
夜深人靜了,,旁邊的麗君早已呼呼地睡著了,鄭改迷卻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睡,。之前過的這段日子就像是場滑稽的喜劇喜憂參半,,他早已是身心疲憊不堪重負(fù)了。幸虧是這次意外之病,,才讓他有了思考和審視的機(jī)會,,那些雜亂無章不堪回首的往事,也到了該做了斷的時候了,。想到此,,他悄悄摸過手機(jī),簡單查看了一下,,就把黃萍的電話和微信全部刪除了,。大病初愈,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安閑地享受著無牽無掛的酸爽,,今夜他終于可以睡個踏踏實實的安穩(wěn)覺了。
窗外一彎明月高懸在深邃的夜空,,皎潔而神圣,,他不自覺地就吟起了李白的《靜夜思》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
看這朗月清風(fēng)的,,明天一定是個天闊云淡的好天氣,鄭改迷心想,,哦,,自己也有段時間沒回鄉(xiāng)省親了,明天抽空回老家看望父母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