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終獲嘉賞
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一爽,,看什么人都覺得他在對你笑。
譬如現(xiàn)在,張鶴齡看到弘治皇帝,,就覺得他在沖自己笑。
弘治皇帝的確在笑,,但他的笑容里,,帶了股子不可名狀的詭異。
張鶴齡細細張望,,發(fā)現(xiàn)了這些許詭異,,又漸漸覺得,弘治皇帝雖是在笑,,可他的眼神里似乎帶了些不滿,,就仿佛是自己欠了他錢一般。
“臣見過陛下,!”
得,,既然被皇帝召了來,,還是老老實實見禮聽宣吧。
“壽寧伯,,朕已聞聽你與周家的矛盾了,。聽聞你遭周家編排非議,被民間議論之事,?!?p> 弘治皇帝一開口,竟是提及周家,。
張鶴齡心頭一凜,,他與周家私下相斗,絕不想鬧到皇帝跟前去,。
可細一品味,,他又慢慢會出意來。
聽皇帝說話這語氣,,似乎是站在自己這頭的,。
他只說我遭周家編排,卻全然不提砸畫舫搶花魁之事,。
那意思,,是要替我撐腰?
“回陛下,,確有此事,。臣蒙那慶云、長寧二位伯爺誣蔑,,實在是冤枉得很哪,!”
張鶴齡擺了副苦臉,叫起屈來,。
“冤枉,?哼哼……”
弘治皇帝不冷不熱地冷笑了兩聲,朝張鶴齡望了來,。
他話雖未說明,,但眼神里的意思,分明在說:你張鶴齡什么缺德事都沒少做,,少在這里喊冤枉,。
張鶴齡自知理虧,只能老老實實將頭耷拉下來,。
畢竟那紅袖現(xiàn)在還在自己屋里住著呢,。
“唉!罷了罷了……上回你提出賑災(zāi)計策,,又預(yù)判出民亂之事,,也算是為朝廷立下一功了……”
“如今功過相抵,,朕便不責(zé)罰你砸畫舫,搶花魁之罪了,!”
弘治帝的態(tài)度終于和緩了下來:“朕已召見過慶云伯,,替你說了情。并言明你張周兩家,,再不許糾斗胡鬧下去,。”
“說情,?”張鶴齡卻老大不愿意了,。
那周家兩個老匹夫,分明已是手下敗將了,。
何須你弘治皇帝說情,?
再說那民亂,張鶴齡心下卻又一驚,,自己不過是隨口預(yù)測,,卻不想竟成真了。
這么大的功勞,,可不能就這么敷衍了事吧,!
張鶴齡訕笑兩聲:“陛下,上回您可是說過,,一旦那賑災(zāi)計策生效,,您可是另……有封賞的……”
他故意將那“另”字加重,強調(diào)出來,。
這另有封賞,,意思是抵罪之外,還要加封加賞才對,,總不能拿這點小事給糊弄過去吧!
張鶴齡的要求也不高,,賞個千八百畝地,,再添個大幾百兩黃金,便也足夠了,。
“哼,,你還要求賞?”
弘治帝瞪了瞪眼,,目光里帶了怨憤,。
“罷罷,臣知足了,,知足了……”
見他一臉不悅,,張鶴齡只好作罷,。
你是皇帝你最大,我不跟你爭了,。
還是趕緊了結(jié)此事,,回去數(shù)銀子好了。
反正這一回與周家爭斗,,自己也沒吃虧,,那香水日后將會帶來數(shù)之不盡的銀兩,還順帶將他周家的產(chǎn)業(yè),,徹底打垮了,。
“不過……”
張鶴齡正自顧自暢想,卻聽弘治皇帝又幽幽開口,。
“不過朕既是說過要另行封賞,,自不會食言而肥?!?p> 他朝蕭敬招了招手:“將那東西交給壽寧伯吧,!”
“嗯?真有賞錢,?”
張鶴齡激動起來,,看這架勢,弘治帝是早就有了準備的,。
好嘛,,敢情你方才演那一出,是欲揚先抑??!
好你個弘治啊,你要打賞就直接點,,拿銀子砸我便是,,何苦演那一出不樂意來呢?
我也不貪心,,隨便賞個千八百兩黃金,,我便也滿足了。
“壽寧伯,,快接著吧,!”
蕭敬這時已走了過來,他正笑瞇瞇伸手,,從懷里掏著什么,。
見他這般敷衍,竟將那賞賜之物放在懷中,,張鶴齡不高興了,。
這顯然不是什么金銀之物了,。
難道是……地契?
該是如此了,,弘治皇帝素來愛賞張鶴齡兄弟倆田地,,他府里的地多的都沒人種了。
這時候,,蕭敬已將懷中之物取出,,乍看上去,的確像是份契書,。
張鶴齡伸手接過,,也罷,田地便田地吧,,總也能值些錢的,。
“多謝陛……”
他正口中念叨著,隨手打開那契書,,卻忽地愣了住,。
手中這份契書,竟并非是地契,。
“怎么,,不滿意?”
弘治帝幽幽然笑了起來:“朕這份賞賜,,該是你壽寧伯眼下最渴盼的吧,?”
“額……其實……倒也沒那么迫切需要這東西……”
張鶴齡干笑了聲。
“咦,?”
弘治皇帝驚疑一聲:“有了這身份文牒,,你奪回去那花魁便能入你伯府的籍,做你伯爵府的人,,你還不滿意,?”
弘治皇帝賜給張鶴齡的,正是那紅袖的戶籍文牒,,這是他從那周壽手中強要過來的,。
張鶴齡將那文牒揣進了懷里:“有了這文牒,自是更好,。不過便沒有身份文牒,想那周家兩個老……”
他正要說兩個“老東西”,,見弘治兩眼一瞪,,又立馬改口。
“兩位老伯爵,,該也不會來我府上強搶的,?!?p> 紅袖已入了我壽寧伯府,誰敢來搶,?
得先問過我兄弟張延齡答不答應(yīng),。
弘治皇帝瞪了張鶴齡一眼,顯然對張鶴齡的話不大確信,。
“罷了……”
他終是嘆了口氣:“此事就算是揭過了,,日后你兩家再不許為了這事鬧下去了,你也再不許去那畫舫胡鬧了,!”
張鶴齡正身拱手:“臣領(lǐng)命,!”
得了紅袖,誰還會去那醉夭夭呢,!
再說我整日忙著賺銀子,,哪里有功夫與你周家胡鬧?
“那……臣便告退了,?”
張鶴齡正要回去,,將這好消息告知紅袖,想那紅袖能脫離樂籍,,也該高興高興了,。
“慢著!”
卻聽得弘治又冷哼一聲,,抬手喝止了住,。
“額,陛下還有吩咐,?”
張鶴齡好奇道,。
弘治皇帝的面上,又露出冷笑來,,這笑容和一起初一模一樣,,同是帶了種不可名狀的詭異。
“聽聞,,你這小子在京里開了間鋪子,,專門販售胭脂香粉,還搞出個什么如夢露來,?”
弘治皇帝幽幽靠了下去,,幾乎是在拿鼻孔說話。
張鶴齡心中卻是一驚,,他開店之事可以做了隱瞞,,不想這么快就叫皇帝知曉了。
這老小子的確手眼通天,什么事都瞞不過他,。
將手拱了一拱,,張鶴齡老實道:“確是如此!”
弘治帝又冷哼了聲:“聽聞你還在京城里大肆贈送,,京里不少貴人府里,,都曾獲贈那如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