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指紋追兇
“這……這怕是問不出什么結(jié)果來吧,?”
見張鶴齡將希望寄托在那些流民身上,弘治皇帝有些失望,。
方才球賽結(jié)束,,場邊哄鬧凌亂,有人歡呼有人氣惱懊喪,,那般情況下,,哪里會有人注意自己身邊的情形呢?
可張鶴齡卻不死心,,他仍望著那些“嫌疑犯”:“你們仔細(xì)想想,,想想有沒有身著長衫之人……”
他將那長衫提了起來,在眾人面前揚(yáng)了一揚(yáng),。
流民們思索起來,,個(gè)個(gè)眉頭緊皺,似是難有收獲,。
趁這當(dāng)口,,張鶴齡已回過身,向弘治皇帝解釋起來:“陛下可曾注意,,這些流民們,,其實(shí)是不穿長衫的。依臣猜測,,若有人身著長衫自他們身旁經(jīng)過,,可能會引人注意。”
“竟是這樣,?”
弘治皇帝放眼一周,,他這才驚奇地發(fā)現(xiàn),四周的流民們,,大多是穿著短打勁裝,,或是麻布短衫,極少有人身著長衫,。
這倒也好理解,,流民們是干體力活的,像長衫長袍這種衣裳,,穿在身上不方便勞作,。
既是如此,想必流民們,,或許對那兇手有所印象,。
張鶴齡又繼續(xù)道:“想必這兇手穿上長衫,一是為了遮掩身形,,二來是防止血跡沾身,。他卻是沒想過,這一身長衫,,或許會給旁人留下印象,,反而暴露他的身份?!?p> “不錯(cuò),!”弘治皇帝重燃希望,他趕忙指揮錦衣衛(wèi),,四下盤問,,問清楚可有人曾見過身著長衫之人。
“我……我好像見過……有人……穿著這身衣裳,,從咱們身邊經(jīng)過,!”
卻是在這時(shí),那被羈押的“嫌疑犯”中,,有一人忽地舉手,。
張鶴齡立即走上前去:“快說,可曾看見那人長相,?”
可那人又搖頭:“此人……此人在球賽結(jié)束前,,曾快步走過小人身前,一路朝南邊去了……”
那人指了指南面的方向,,那里是球場的出口。
他又繼續(xù)道:“那人腳步極快,三兩步便從小人身邊穿了過去,,沒作半刻停留,。”
“小人也沒注意辨清他的長相……”
聽到這話,,張鶴齡失望不已,。
再將這話拿去詢問其他人,得到的結(jié)論,,與先前那人幾乎一致,。
的確是有個(gè)身著長衫的人快步走過,但那人一路沒有停留,,甚至在經(jīng)過死者身旁時(shí),,都沒作半刻停歇。
可恰恰是那長衫者經(jīng)過后,,死者才突然捂著下腹驚叫起來,,隨即中刀倒地。
“毫無疑問,,此人便是兇手,!”
弘治皇帝朗聲道。
他這話,,幾近于廢話,,聽了這么多線索,誰都能猜出個(gè)大概來,。
但關(guān)鍵在于,,這身著長衫之人,究竟是誰……
現(xiàn)場的流民眾多,,當(dāng)時(shí)的情況又十分混亂,,想在這近千人中找到那長衫者,無異于大海撈針,。
張鶴齡放眼四顧,,他看到一張張或驚駭,或茫然的臉,。
這些臉孔,,全是干瘦暗黃、帶著泥土氣息的窮人面孔,。
要在這一個(gè)個(gè)質(zhì)樸流民之中,,尋找到那暗藏禍心的殺人真兇,著實(shí)太難,。
在場的弘治皇帝,、牟斌等人,,全都擰起了眉頭,顯得一籌莫展,。
“看來……只有最后的法子了……”
張鶴齡嘆了口氣,,回身朝那尸體走了過去。
他的話,,傳到弘治皇帝耳中,,叫弘治皇帝一頭霧水。
弘治皇帝心中好奇,,卻又看見張鶴齡俯身蹲下,,將那具尸體緩緩?fù)苿?dòng),翻了過來,。
而后,,張鶴齡從身上撕了塊布,小心翼翼地包在匕首刃上,,將那柄匕首,,從死者的腰腹處拔了出來。
“壽寧伯,,你這是在做什么,?”
弘治皇帝心中驚疑不已,卻又看不明白,,只好將這疑惑問出來,。
張鶴齡小心地捏住匕首,回身揚(yáng)了揚(yáng):“陛下,,這匕首既是兇手之物,,上面或許留了兇手的指印。臣在想,,或許可以提取出兇手指印,,藉此查明真兇身份?!?p> “哦,?指印,?”弘治皇帝走上前去,,細(xì)細(xì)觀察張鶴齡手中的匕首。
他不免好奇:“這匕首之上,,可沒有留下指印?。 ?p> 這時(shí)候,,已有指印的概念,,通常審訊犯人,,又或是訂立契書之時(shí),都會用印泥留下印鑒,,以作證據(jù),。
大家已清晰地認(rèn)知到,,每一個(gè)人的指印,,都是獨(dú)一無二的。
所以當(dāng)張鶴齡提起指印時(shí),,弘治皇帝第一時(shí)間便猜想,,是那兇手殺人時(shí),受傷沾染到了血液,,將指印留在了刀柄之上,。
可方才細(xì)細(xì)觀察,那刀柄光滑無比,,卻沒有留下半點(diǎn)指印,。
張鶴齡卻是搖頭:“陛下有所不知,人的手上本就有汗液油脂,,接觸到光滑表面時(shí),,自然會留下指印。只要有心提取,,該是能提取出指紋來的,。”
這指紋的概念,,明朝人自然是無法理解的,。
但張鶴齡這一解釋,弘治皇帝倒也能猜出個(gè)大概,。
他口中的“指紋”,,顯然就是看不見的指印,無非是沒有用印泥或是燃料將其顯形罷了,。
張鶴齡很快忙碌起來,,他讓人從西山集市取來木炭,研磨成細(xì)碎的炭粉,,又取來個(gè)細(xì)膩柔軟的小刷子,,試圖提取指紋。
他并沒有緝案查證的經(jīng)驗(yàn),,也不知曉這提取指紋的步驟,,所有的行動(dòng),全是憑著前一世看過的電視小說,,一步步猜測試探,。
這匕首刀柄極其光滑,,表面如鏡面一般,兇手的指紋,,定是留在上面的,。
張鶴齡細(xì)細(xì)觀察,隱約能看見幾道淺淺的指紋,。
其中最完整的,,是一個(gè)大拇指的指印,清晰明顯,,且沒有受其他指紋附著干擾,。
就是它了,張鶴齡暗暗給自己鼓勁,。
若能提取出完整的指紋來,,便能拿著這指紋,與現(xiàn)場這么多流民一一比對,,該是能查出兇手的,。
“壽寧伯,你這法子……行不行???”
弘治皇帝看了半晌,仍是沒看出點(diǎn)希望,。
張鶴齡只埋頭將那炭粉撒在刀柄上,,又小心翼翼地用刷子輕輕擦拭,似是想用炭粉,,將那指印給拓印出來,。
他神情很是凝肅,抿嘴屏氣,,每喘一口氣都要抬頭扭臉,,似乎是怕鼻息呼氣吹到銀粉上,導(dǎo)致前功盡棄,。
弘治皇帝看他如此謹(jǐn)慎,,也下意識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過得許久,,張鶴齡才緩緩抬起頭來,扭頭望向弘治皇帝,。
“怎么樣,?”弘治皇帝趕忙問道。
張鶴齡卻沒有答復(fù):“陛下,,臣要拜托您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