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收下了,?!?p> 秦槐將手中妖丹放好,接著說道:“季姑娘一眼就看出我是修士,,想必不是一般的武者吧,?!?p> 季三娘哼了一下,說道:“我不過是對修仙者的事情有些耳聞罷了,,你是散修吧,?”
散修,就是沒有宗門,,獨自在外修行的修仙者,。
看到秦槐點頭,季三娘沒有意外地說道:“季國境內(nèi)的修仙者,,幾乎九成以上都屬于各大門派,,也只有初出茅廬的散修才會對此一無所知?!?p> “在下不過僥幸走上修仙之路,,所見不多,倒是讓姑娘見笑了,?!?p> 秦槐并沒有生出裝腔作勢,趁機(jī)賣弄的心思,,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兩樣?xùn)|西是絕難以偽裝出來的,。
其一是貧窮,其二嘛,,就是無知,。
季三娘擺了擺手,瞥了秦槐一眼,,落寞地說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修仙的資質(zhì)萬中無一,數(shù)年之功便可操控法力,,是凡間武學(xué)苦修數(shù)十載也比不上的,,且不說各種手段如何玄奇,光是能延年益壽就勝過了蕓蕓眾生,?!?p> 秦槐心中微微震動,原來修仙的資質(zhì)竟然是這般難得,,怪不得過去從未見過任何一個修仙者展露神通,,許多人更是將其當(dāng)成了傳說。
見到季三娘似乎心情有些低落,,秦槐連忙安慰道:“想要延年益壽,,也得活得無病無災(zāi)才行,,未來之事,,誰也料不定,更何況這天地之大,焉能只有一種修仙之法,?!?p> 季三娘聽著秦槐的話,忽然出乎預(yù)料地笑道:“你這話倒是沒有說錯,?!?p> “傳說若是能將凡間的武學(xué)錘煉到極致,便能打通天地之橋,,接引靈氣,,易經(jīng)洗髓,從而獲得修仙之姿,?!?p> “說不定有一天,我就能達(dá)到那個境界,!”
秦槐看著眼前顧盼生輝的紅衣姑娘,,緊緊地捏著雕弓,炯炯有神的眸子中似乎蘊(yùn)藏著更深的東西,。
“咳咳,!”
季三娘似乎是覺得自己對這個剛剛認(rèn)識的家伙,說得有點太多了,,俏臉上微微染上了一層嫣紅,,轉(zhuǎn)瞬即逝過后,連忙掩飾性地咳嗽了兩下,,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
“對了,,你接下來有沒有什么打算,?”
“在下打算沿著附近搜尋仇人,有些恩怨必須了結(jié),?!?p> “是什么樣的仇人?!?p> “兩個一年前在此攔路搶劫,,害人性命的強(qiáng)盜,不過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強(qiáng)盜,?我想想,也許我能提供一點線索,?!?p> ………………..
兩日后,,阜城郊外的平原之上,隨著一陣噠噠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地傳來,,一紅一黑兩匹烈馬先后從附近的樹林中穿了出來。
打前頭那人是個紅色衣裙的窈窕少女,,背負(fù)著一張精致的雕弓,,馬鞍上還挎著一壺羽箭,此刻嬌軀正伴隨著馬兒奔跑而不斷上下起伏,,顯然騎術(shù)異常精湛,。
緊隨其后的乃是一位黃衫公子,面目俊秀清逸,,雖然端坐在黑色大馬之上,,但渾身似乎根本不受多少力道,隨時都會隨風(fēng)而去,。
此二人,,正是從大駝峰山水潭處離開的季三娘和秦槐。
眼見著阜城的城墻已經(jīng)能夠被遠(yuǎn)遠(yuǎn)眺望到了,,秦槐摸著下巴說道:“三娘,,你說的福王叛亂的事是真的嗎,我不過自深山中修煉了一年,,就錯過了這種大事,?”
一路上隨著交流的增多,秦槐和季三娘熟悉了不少,,算是朋友了,,自然免去了許多客套,稱呼上也隨意了很多,。
季三娘聞言也是搖頭,,道:“偏居季國南方的福王,算是當(dāng)今國君的叔叔,,兵少將寡,,雖不知他為何膽敢生出異心,但他前些日子頒布征兵令,,大赦綠林強(qiáng)盜和江湖敗類卻是事實,,征召了不少季國境內(nèi)窮兇極惡的罪犯?!?p> “所以你找不到仇人,,很可能他們是已經(jīng)加入了福王的陣營,改頭換面,,參軍入伍去了,?!?p> 秦槐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帶我來阜城做什么,,我記得福王的封地是位于季國最南邊的黑石島吧,阜城距離那還有一段距離呢,?!?p> 季三娘不知想到了什么,嘆了口氣說道:“我有些內(nèi)幕消息,,福王反叛后的第一步就是想要攻占阜城,,為此他早在此地訓(xùn)練了一批伏兵?!?p> “阜城守軍雖然不多,,但也不至于毫無作為吧,既然隨時可能被大軍征討,,他哪來的練兵場地,?”秦槐沉吟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哪怕是收攏的罪犯惡徒,,也需要進(jìn)行正式的訓(xùn)練,否則攔路搶劫倒是本行,,用作攻城拔寨,,那就是癡心妄想了。
“阜城附近的崎嶇群山之中,,以前就有個匪幫盤踞與此,,還建立了賊巢,名叫狼頭寨,,因為地形復(fù)雜,,大軍難以抵達(dá),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歸附福王,,變成反賊的橋頭堡了,。”
“如果是在楓城郊外劫掠的強(qiáng)盜,,想要投奔福王,,多半會在南下過程之中,被狼頭寨收歸麾下,,登記造冊,,并且抓緊訓(xùn)練,用作攻城之用,?!?p> 聽著季三娘娓娓道來,,秦槐頓時對情況了然于胸,他眺望著阜城周邊廣袤荒寂的群山,,的確是易守難攻,,哪怕藏上數(shù)萬人也不是什么難事。
“既然狼頭寨對入伙的強(qiáng)盜要登記造冊,,那我只需要拿到狼頭寨內(nèi)部的名冊,,就能順藤摸瓜找到仇人,報仇雪恨,?!?p> 秦槐微微瞇眼,眼中閃露一絲殺氣,,可以說他修煉最初的一點動力就是殺身之仇還未親自報復(fù),。
這既是修煉的動力,卻也是修煉之路上的桎梏,,無法報仇雪恨的話,,念頭都無法通達(dá)。
嚴(yán)重些甚至?xí)髂д?,他修煉到月蟾功的第三層過后,,時常看見被殺時的幻覺,,這就是前兆,。
對于本就容易惡念纏身的鬼修來說,這一點非常致命,。
故此,,為了避免走火入魔,秦槐最近的修煉時間都被迫大幅度減少了,。
不過凡事欲速則不達(dá),,還是需要耐心才是。
搖了搖頭,,秦槐默念了幾句清心養(yǎng)性的口訣,,將內(nèi)心的殺意壓制下去,驅(qū)馬上前,,一拉韁繩,,和季三娘齊頭并進(jìn)。
隨后心思一轉(zhuǎn),,含笑問道:“三娘,,連福王叛亂后下一步的攻擊意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秦槐說完,,停頓了一下,略顯夸張地說道:“而且你姓季,,這個姓氏可是國姓,,我說你不會是什么皇親國戚吧,沒想到在下一介草民,,竟能有幸和公主殿下把臂同游,,真是榮幸至極啊,!”
季三娘眉眼間浮現(xiàn)出笑意,,隨后卻面色傲慢地斜睨了秦槐一眼,,一臉我不想說話,,但我很高貴的樣子。
原本沒有搭理一邊打趣的男人,,不過她騎在馬上看著身旁的秦槐越說越離譜,,后邊更是開始追問她是否招過駙馬了。
“我聽說季國公主非比尋常,,身份更是尊貴至極,,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駙馬人家都是連招三個的,!”
秦槐一臉煞有其事的樣子,,盯著季三娘左看右看,他讀書不少,,對皇家的各種習(xí)俗章程都信手拈來,,此刻目光更是充滿好奇。
“你這人真討厭,,剛認(rèn)識那會兒,,要是知道你這么多話,我非得一箭射死你不可,,總之,,我不是公主,也沒有駙馬,,你這癩蛤蟆,,就別想那么多了!”
少女最終還是忍不住磨著銀牙,,一抬雕弓拍在秦槐座下黑馬的屁股上,,看著秦槐驚呼一聲,手舞足蹈被馬兒帶著奔向阜城城門,,不由得發(fā)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