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請叫我閃耀逍遙
黑獄很小,小到只能容納下一座七層黑塔,。卻也很大,,大到放逐者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
每個放逐者被扔到黑獄的第一天,,都會是他們人生中最不愿回想的一天,。
即便是被稱為化神以下第一人的逍遙君也不例外,。
無時不刻都在試圖侵入血肉的陰風,,無處不在令人生理厭惡的打量窺探目光,和不停地從內丹里流逝的靈力,。
渾身浴血的人被禁錮在地上,,整個身體被黑氣籠罩,死死地壓著他與土地親密接觸,,連一點縫隙都沒有,,手和腳連輕微轉動都不能,更是談不上掙扎了,。
這是逍遙第三次試圖御劍卻被黑獄壓制在地,,唯一算得上安慰的,便是被禁錮期間,,其他的放逐者被限制不能攻擊他,。
否則,恐怕之前被他殺怕了的放逐者定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
但即便他身周紅血濃成了暗黑色,,也仍舊有放逐者不死心地守在不遠處,尋找著時機對他發(fā)起攻擊,。
能在幾百個放逐者下了死手的圍攻中活下來,,甚至有余力召喚飛劍,若能得到這樣一個人的內丹,,想來里頭的靈力能讓人安安穩(wěn)穩(wěn)渡過好幾個月。
奎玐就是其中的一人,。
他遠遠看著這個新來的殺神,,眼里貪婪的精光讓人半點不能忽視。
這個人運道不好,,被扔在了黑獄里人最多的地方,,剛一扔下來便有放逐者沖上去,靈力直直朝要害處而去,。
每次有新人來都會讓黑獄動蕩一番,。
許多放逐者剛來弄不清楚狀況,還沒看清黑獄里的環(huán)境,便被挖出了內丹結束生命,。其余的放逐者則開始爭搶這顆靈力充沛的內丹,,又是一番生死爭斗。
而若有實力強又防備心重的,,能和放逐者斗上一斗,,多半也會力竭而死。
如真有那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的人,,堅持到了最后還能活下來,,那才會被原來的放逐者認可,能夠在黑獄中存活一段時間,。
但只要在黑獄期間有一絲絲放松,,被旁人尋到了機會,也還是會死,。
區(qū)別只是早或晚罷了,。
奎玐看著又一次試圖御劍卻再度被壓制的血人,對此人的實力很是忌憚,,卻對這人的腦子很是鄙夷,。
“蠢貨,黑獄之內,,不準騰空,。”奎玐旁邊的放逐者嗤笑著道,,他身上還有早先被那血人用靈劍劃出來的傷口,。
奎玐不悅地扭頭看了那人一眼,只覺他多事,。
他還想看看這血人能蠢到什么程度呢,。
血人應是聽見了這邊的聲音,在解除壓制后回頭看了這邊一眼,,那雙眼睛里全是瘋狂和殺意,,看得人膽寒肝顫,身周的陰風像是都狠厲了幾分,。
這樣的眼神,,比奎玐見過的所有都要駭人。
在對上這人眼睛的瞬間,,奎玐莫名有種感覺,,這個人能活得很久。
所以奎玐一直跟在這個人身后,,看著她徒步朝黑塔走去,,陰風把被血染濕的衣衫緊緊吹在這人身上,,把她的身軀展露無疑。
但奎玐卻沒心思去觀賞這優(yōu)美流暢的曲線,,而是墜在這人身后,,看著她亂舞的長發(fā),隨時預備出手,。
和奎玐抱著同樣心思的人不多,,卻也不少,并不是每個人都被殺怕了,,總有人抱著賭徒心理,。
畢竟這人總會死,怎么就不能死在自己手里了,?
震懾了大部分放逐者的血人像是沒察覺到身后的尾巴,,緩慢地走著,摻雜著血色的紫光慢慢包裹住他的全身,,等到紫光褪去的剎那,,奎玐差點給這人跪了。
原本渾身被粘稠的鮮血沾染看不出模樣的人,,此刻穿著一身干凈飄逸的蒼藍色長衫,,頭發(fā)也半扎起來,發(fā)髻上簡單挽起簪了一根紋云金,。
腳上登著黑底云靴,,手中執(zhí)著紫色長劍。
這樣的打扮,,在黑獄里實在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尤其這人還在長劍上系了一根艷紅艷紅的劍穗,劍穗在風中狂舞著,,似乎在嘲笑蕓蕓眾生,。
而此人身上的殺氣也逐漸變淡,直至沉淀為一種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疏離,。
高昂著的頭顱像是人世間的女皇陛下在巡視自己的山河,,正接受著萬民朝拜。
奎玐克制著自己心里的臣服感,,實在不明白這人把自己收拾地這么……這么……這么騷包是為了什么,。
是藝高人膽大,還是腦子有大包,?
哪個放逐者不是恨不得藏在黑暗里,盡量減弱自己的存在感,。連活著都不易了,,就是那稍晚有潔癖些的,,也只是讓自己干凈些而已,卻還是黑衣打扮,。
畢竟靈力實在太過珍貴,,用在這樣的事情上實屬浪費。
“喂,!”旁邊有看好戲的人,,被此人的打扮吸引住,開口問道:“你叫什么???”
這人的腳步半點沒停,頭卻微微偏了一點,,從奎玐的角度能看到她鵝卵石一樣的下頜線,、挺拔的鼻梁、微微上翹的眼睫,、眉間的朱砂,,以及,漆黑如沉沉深夜的眼眸,。
“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