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的正午,，高昂的太陽釋放出強烈的陽光,，將大地與上面的建筑肆意烘烤。

　　好不容易駛出克斯頓林區(qū)域的越野車停在一處路邊的空地之上,，那車身上被刮去的油漆與無處不在,，磕磕絆絆的碰撞痕跡不經(jīng)讓人懷疑那駕駛員究竟是磕嗨了還是喝多了,。

　　其實只是學(xué)費罷了。

　　李由夜依靠那記憶輸入告訴莫亞曾過他的密碼解鎖那平板的鎖定,，用上面的聯(lián)絡(luò)軟件向備注為“妮芙”的聯(lián)系人撥打視頻打電話,。

　　視頻很快便響了，有著一頭金發(fā)的妮芙小姐很快便出現(xiàn)在屏幕之上,，不過那背景并非少年意象中有著暖色調(diào)的吧臺,，而是潔白的房間墻壁，在音響中播放的雨滴白噪音襯托下十分安靜,。

　　“莫亞……崔孔弟弟,？放心，你的妹妹江玥黎很好,，雖然對你很不舍,，很想你，但現(xiàn)在也能接受了……今早上有個員工帶來了和她同齡的外孫女,，我想她很快便能交上朋友,。”

　　“……”

　　妮芙是把他當作放心不下妹妹的兄長了么……李由夜擠出幾分笑容,，卻不知如何開口告訴他這個不幸的消息,。

　　不過在明眼人看來，那笑容顯得那么牽強而令人極度不安。

　　妮芙自然品味到了那股牽強的不對勁,，于是詢問道：

　　“對了,，莫亞人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的,？”

　　“……”

　　沉默之中,，李由夜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好吧,，發(fā)生了什么你不用說,，我不想知道……那他有讓你把什么東西給我嗎？”或許對于生死觀念她有著別樣的看法,，當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之時,，那種區(qū)別于常人的豁達讓妮芙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

　　只是李由夜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雖然說確實沒有明顯的變化,，可她臉上似乎帶有了一股應(yīng)對工作的淡淡疏遠。

　　……像是李由夜昨夜剛進入店內(nèi),，莫亞沒說出他們之間關(guān)系之時的那種感受,，陌生的客人罷。

　　他們之間的那根弦斷了,。

　　“有的,，他的墨鏡?！?p>　　終于,，自視頻撥通的那一刻沉默的李由夜第一次開口道。

　　“那東西就由崔孔先生替我保管吧,?！?p>　　“放心，江玥黎我會信守承諾,，照顧好她的,。”

　　“我把第二時空的聯(lián)系電話發(fā)給你,，今早上,，他們對我承諾，說如果你沒有地方住,，他們很愿意為你在工作期間提供臨時住處,。”

　　“就這樣吧,，今天來交易情報的格外的多,，我還有事要處理,，祝你有愉快的一天，先掛了,?！?p>　　通訊器那頭，掛斷視頻通話的妮芙怔怔地看著那息屏了的的屏幕,，黑暗中的那個人也是這樣的看著她,。

　　她顯然不像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的那么看淡生死——或者說莫亞他的生死。

　　“……我還沒被強制送回處理室,，你怎么就先我一步走了呢,？”

　　無人回應(yīng)，唯有模擬雨滴落下的白噪音回蕩在房間里,，宛如那盤旋在她心中,，遲遲不肯離去的幽靈。

　　……

　　【你已獲得特殊道具【莫亞的墨鏡】,?！?p>　　系統(tǒng)的提示以只有李由夜聽得到的聲音響起，不過他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這智障系統(tǒng)的識別系統(tǒng)有問題,，就算你隨便在地上揀一塊石頭，它也高低給你整個提示音出來,。

　　關(guān)了還不行，要是像先前一樣錯過了重要的道具那就麻煩了,。

　　叮~

　　來自妮芙的郵件如約發(fā)來,，李由夜看了眼果然是第二時空的聯(lián)系號碼。

　　說好明天去,，卻提前入職跑去當工賊是吧……如果沒有莫亞這檔子事,，他多半會這樣吐槽。

　　中城區(qū)似乎禁止沒有駕駛證的車輛進入……他撥打過去,。

　　“喂,，你好，這里是第二時空總裁瓊斯先生的秘書處,，有事請預(yù)約,，總裁最近的時間已排到兩個星期后，如果有急事或是要務(wù)……”

　　“呃,，你好,。”李由夜打斷對方的一套施法,，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陰沉,，“我是今天早上被瓊斯總裁招聘的（臨時）員工崔孔，你們招聘我時說可以提供住處對吧,？”

　　“那是當然,，總裁特別吩咐過。不過理解一下,，我們也不是做慈善的,，提供住處僅限于工作期間，我們的合同要從明天才開始正式簽訂,?！?p>　　“聽著，我明白,，只不過一些事情的發(fā)生,，導(dǎo)致我現(xiàn)在就想要入職了，能不能來接我到公司里去,？”

　　“哦,，那可以……你現(xiàn)在在？”

　　“等下,，我發(fā)定位……”李由夜瞥了眼莫亞的愛車,，“能不能隨便來個人，幫我把沒人看守的車輛開去找位置停放,？”

　　“好的,，我多叫一個人……你是在下城區(qū)的依琳城道上對吧，那我讓代駕把車開到附近萊福區(qū)域的大型停車場內(nèi)如何,？”

　　“麻煩了,。”

　　“不必客氣什么,，這又不是免費的,，費用將從你的工資上預(yù)支?！?p>　　尼瑪……李由夜差點罵出來,，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資本當?shù)赖氖澜纭踔猎谶@方面都生怕自己來找公司報銷一樣，什么都談錢,。

　　萊福區(qū)域……這位自稱秘書的家伙所說的萊福區(qū)域便是克斯頓林隔壁那建設(shè)有大量工廠的地方,，污水的排放與空氣污染大部分來自于那兒。

　　得益于不夜城由四家所制定的極為完善的法律和非重大突發(fā)事故絕不受理的糟糕執(zhí)法部門,，圍繞這方面的扯皮自然是兩方居民常有的事,，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執(zhí)法者面前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

　　——說白了,，在智慧種群的理解中,，世間萬事無非利益兩字,，忽大忽小罷了。

　　不過有時間做這件事的多半也絕非普通人,，扯皮所拿到的錢在分到下層的居民們手里之前別被瓜分光了,，至于克斯頓林的普通人嘛……能搬走的自然都走了，剩下的更多都是連車票也買不起的流浪漢們,，在大街上生活著,。

　　要我說，克斯頓林物價確實低,，代表著這兒生活成本也小——這兒的流浪漢反而是整個下城區(qū)生活的最好的,。

　　如果能忽略冬日侵染呼吸道的霧霾與有毒的廢水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