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年太久
“咯咯咯……偉丈夫……咯咯咯”
“大言不慚。”
蘇瑾笑的前仰后合,。
之前沒能發(fā)泄出去的怒氣隨著嘲笑聲,,全部發(fā)泄了出來。
身上每個毛孔仿佛都通透起來,,舒坦極了。
“你一個窮小子也敢自稱偉丈夫,?你也配,?咯咯咯……”
“師母,好笑嗎,?”
黃濤待蘇瑾笑累了,,才不緩不急的說道。
“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咯咯咯……不行了,,讓我再笑一會?!碧K瑾扶著餐桌,,再次笑的花枝亂顫。
玉樹搖曳,,姿態(tài)婀娜,。
黃濤也不急于爭辯,靜靜的欣賞美景,。
年少不知阿姨好,,自然不包括兩世為人的黃濤。
許大錘雙手摁住餐桌,,以防桌子被蘇瑾晃倒,,他側(cè)身對著黃濤,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黃濤正用欣賞的眼神看著蘇瑾,。
但許若彤發(fā)現(xiàn)了,。
她原本被黃濤的豪言壯語震驚了。
她從沒想到,,黃濤竟然有這么高遠(yuǎn)的志向,。
心中不由對黃濤生出了一絲敬佩。
但此時她發(fā)現(xiàn)黃濤眼神迷離,,對象卻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母親。
許若彤頓時怒火中燒,。
怒火中還夾雜著一絲絲醋意,。
良久,蘇瑾終于止住了笑聲。
黃濤也恢復(fù)了作為徒弟該有的樣子,,眼神再次清澈,。
“師母,莫欺少年窮,,誰規(guī)定窮小子就不能做偉丈夫了,?”黃濤發(fā)問。
“人窮志短,,小子,,做人要活的現(xiàn)實一些,不能好高騖遠(yuǎn),,你那些話,,騙騙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可能還管點用,但在老娘這里行不通,?!碧K瑾一副教訓(xùn)人的口吻。
說完,,她有意無意的掃了許若彤一眼,。
許若彤臉色一紅,“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聽著怎么像是在說自己,。
“師母,,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大丈夫能長久被貧窮所困嗎,?”黃濤反問。
“哼哼,,三十年,?哪個少女能等你三十年?誰又能保證三十年后你能發(fā)達(dá),,不要自欺欺人了,,年輕人?!碧K瑾譏笑,,“如果三年后你能攢下一點基業(yè),我把若彤嫁給你倒也無妨,?!?p> “三年……”黃濤沉吟了一句。
“怎么樣,,不行了吧,?你是不是想說三年時間太短了?”
此時蘇瑾像是打了勝仗的母雞,胸脯挺的老高,,她覺得自己在言語上已經(jīng)完成了對黃濤的全面壓制,。
“三年,時間太久了,,師母,,三天怎么樣?”黃濤語出驚人,。
“三天,?當(dāng)真?”蘇瑾懷疑自己剛剛聽錯了,。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p> “好,你可敢立賭約,?”蘇瑾啞然失笑,,她覺得今天黃濤肯定是被風(fēng)閃了舌頭,盡說大話,。
“有何不敢,?”
“若彤,拿紙筆來,?!?p> 不一會,餐盤撤下,,餐桌上擺好了紙筆,。
許若彤執(zhí)筆。
“娘,,師兄,,這賭約怎么立?”許若彤看向蘇瑾和黃濤,,她也覺得今天黃濤大話說的有點多,,有些好奇黃濤三天后如何收場。
“黃濤,,如果你三天后不能賺夠五百兩銀子,,就算你輸,怎么樣,?如果你輸了,,就要在我們許家做一輩子長工。”蘇瑾挑釁的看了黃濤一眼,。
“可以,,師母,你的賭注是什么,?”黃濤不疾不徐的反問,。
“如果我輸了,當(dāng)然是把若彤嫁給你,?!?p> 許若彤聽了,臉色再次泛紅,,握筆的手竟有些不聽使喚,,但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依言將自己作為賭注寫了上去,。
三天時間太短了,,師兄是不可能贏的,她確信這一點,。
五百兩銀子要是這么好賺,,震旦帝國還會有窮人嗎?
“我還要加上一條,?!?p> 許若彤正要收筆,黃濤忽然說道,。
“加什么,?你莫不是想反悔?”蘇瑾輕笑道,。
“師母若是輸了,,要給我斟茶認(rèn)錯,我要讓你知道,,莫要小看了天下須眉,。”黃濤微微一笑,,自信的說道,。
“好,若彤,,寫上,。”蘇瑾眉毛一挑,,應(yīng)了下來,。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沒有退縮的空間。
賭約一式兩份,,黃濤和蘇瑾摁了手印,,兩人各執(zhí)一份。
“今天上午已經(jīng)過半,,賭約從明天開始如何,?”蘇瑾不想在時間上占黃濤的便宜,以防黃濤到時候耍賴,。
“師母,,大丈夫豈可虛度光陰,就從今天開始,?!秉S濤一揮手,否決了蘇瑾的建議,。
“好,,你今天的表現(xiàn),倒是讓師母我刮目相看,。”蘇瑾頭一次對黃濤有些贊賞,,如果黃濤不是這么窮,,她還真有意招黃濤做上門女婿。
“鐵匠鋪歇業(yè)三天,,你和我好好看看我們的好徒弟怎么完成賭約,。”蘇瑾對許大錘說道,。
“……好吧……”
許大錘心底不贊成這份賭約,,訂立賭約的時候,他好幾次欲言又止,,但他有些懼內(nèi),,不太敢違逆蘇瑾。
如今賭約已成,,他就更沒辦法反對了,。
蘇瑾收好賭約,和許若彤進(jìn)了后堂,。
許大錘和黃濤進(jìn)了前面的鐵匠鋪,。
……
“黃濤,你走吧,,拿著這些銀子,,離開神都,,去別處謀生吧?!?p> 許大錘從鐵砧下面摸索了一會,,摸出來十兩銀子,這是他這么多年攢的私房錢,。
他人雖木訥,,不善言語,但天性忠厚,,不想黃濤一生蹉跎在許家做長工,。
“師父,三天時間未到,,離開神都為時尚早,。”黃濤將銀子推了回去,。
他這句師父叫的心甘情愿,,就憑許大錘剛才這句話,他從心底認(rèn)了這個師父,。
“哎,,你這孩子,不要說氣話,?!?p> “師父,不瞞你說,,我真有辦法三天內(nèi)賺到500兩銀子,。”
說完,,黃濤不再和許大錘繼續(xù)糾纏,,他找了一張木桌,清理掉上面的雜物,,鋪好紙張,。
剛才訂立賭約用的紙筆黃濤拿進(jìn)了鐵匠鋪。
只見黃濤在紙上勾勾畫畫,,不一會,,就手繪了一張圖紙。
今天來鐵匠鋪的路上,,黃濤早就想好了賺錢的辦法,。
所以他才敢和蘇瑾訂立這個賭約。
他畫的是諸葛連弩的平面圖,。
世界上什么行業(yè)最賺錢,?
除了印鈔公司,,就是軍火商。
之所以選擇諸葛連弩這種冷兵器,,而不選擇槍械,,主要是槍械有點復(fù)雜,三天時間肯定造不出來,。
許大錘看著圖紙上平面圖,,震驚的眼睛都直了。
這比黃濤說三天能賺夠500兩銀子的時候還讓他震驚,。
他開鐵匠鋪六年了,,畫圖也只會畫些簡單的農(nóng)具和軍械。
而黃濤畫的這張圖紙,,一看就是件復(fù)雜的軍械,。
弩,是軍弩,,沒錯,。
他俯下身,眼睛湊近圖紙,,仔細(xì)看了起來,。
弦月形狀的線條是弩身,直線的線條是弩弦,,彎鉤的是扳機(jī),,還有一個長方形的匣子是什么?
許大錘的全部心神完全沉浸在了圖紙上,。
繪制圖紙,是帝國最高超的鐵匠才掌握的技能,,許大錘還未窺得門徑,。
那是他畢生努力的方向。
而黃濤這個徒弟是什么時候掌握這項技能的,?
研究了許久,,許大錘還是沒看出那長方形匣子的作用。
“這個匣子是什么,?”許大錘的聲音謙恭的像一個初入私塾的童子,。
“這是箭匣,內(nèi)藏弩箭,,扣動扳機(jī),,可以連發(fā)?!秉S濤解釋,。
“可以連發(fā)的軍弩,?”許大錘迷惑的眼睛陡然明亮,仿佛突然開悟,,醍醐灌頂一般,。
在神都做鐵匠之前,許大錘曾是長城軍的鐵匠,,可以連發(fā)的軍弩,,他能明白這件武器的意義。
帝國的軍隊如果裝備了這種連弩,,戰(zhàn)斗力將得到成倍的提升,。
這是一件戰(zhàn)場上的收割機(jī)。
許大錘看著圖紙,,身體竟有些微微顫抖,,不能自持。
“它有名字嗎,?”許大錘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實在太激動了。
“黃濤……不,,諸葛連弩,。”黃濤放棄了冠名權(quán),,他害怕武侯掀開棺材板穿越過來找他算賬,。
“諸葛連弩,好名字,?!?p> “師父,你能打造出這件連弩嗎,?”黃濤有些心虛的問,。
黃濤前生是武器工程師,設(shè)計水平一流,,但鉗工水平最多只有三流,,如今這里也沒有機(jī)床輔助,靠自己三天時間手搓出一件諸葛連弩,,還真有些困難,。
“能,當(dāng)然能,?!痹S大錘臉上現(xiàn)出興奮的光澤,“帝國第一件諸葛連弩在我的手上完成,,那是我畢生的榮耀,?!?p> “好,那我們開動吧,?!?p> 這個世界的鐵匠,妥妥的都是十級鉗工,,黃濤對許大錘三天時間手搓諸葛連弩有信心,。
一天時間下來,黃濤見識到了許大錘高超的技藝,,諸葛連弩完成了大半,,最多再有半天時間就能完工。
傍晚,,許大錘遲遲不愿收工,,他想挑燈夜戰(zhàn),將諸葛連弩連夜趕制出來,。
黃濤打了一天輔助——拉風(fēng)箱,,此時已是腰酸背痛,他想早點下班,。
“師父,,你再不回去,師母就要起疑心了,?!?p> “沒事,你不說,,我不說,,她不知道我?guī)湍阍熘T葛連弩的事情?!?p> “我的意思是,,你再不回去,師母就要來查房了,,到時候她就什么都知道了?!?p> “對,,你說的對,我這就走,?!?p> “師父,諸葛連弩的事情千萬不要告訴師母,,不然我就輸定了,?!?p>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p> 許大錘被黃濤連哄帶騙,回到了后堂,。
“今天你和黃濤在前面叮叮咣咣,,在干什么?”蘇瑾問許大錘,。
“嗯……沒干什么,,黃濤想打造一件軍械去賣錢?!痹S大錘半真半假的回了一句,。
“什么軍械能賣500兩銀子,他現(xiàn)在是病急亂投醫(yī)了吧,?!?p> “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弩箭?!痹S大錘繼續(xù)半真半假的遮掩,。
他能想象的到三天后妻子給黃濤斟茶的情景,有些心虛,,覺得對不起她,,但為了諸葛連弩,只能委屈她一回了,。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黃濤跟以前不一樣了,,今天他還真讓我刮目相看,雖然愛說大話,,但多了些男子漢的氣魄,,等再過兩三年,你把打鐵的手藝傳給他,,招他做上門女婿也未嘗不可,。”蘇瑾忽然感慨道,。
“你的賭約不是想讓他做長工嗎,?”
“我那只是一時氣話,我只是嘴利,,心又不黑,,怎能蹉跎他一輩子。”蘇瑾橫了許大錘一眼,。
“萬一你要是輸了,,你會給他斟茶認(rèn)錯嗎?”許大錘試探的問,。
“哼哼,,斟茶?萬一,?休想,。”
“說起來,,你們的賭約根本不成立,,黃濤早已立過婚約,他父親當(dāng)年為救清河郡王而死,,清河郡王答應(yīng)將女兒許配給黃濤,,這是立過文書的,黃濤母親死的時候,,將黃濤的婚書交給了我保管,。”許大錘說道,。
“清河郡王,,哼哼,他想過履行婚約嗎,?這些年怎么沒見他幫襯過黃濤這個未來駙馬,,更何況清河郡王去年已經(jīng)死了,這件事就更不會有人提了,?!?p> “我聽說他那個女兒,不僅生的俊俏,,是帝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兒,,更深得女帝喜愛,已經(jīng)襲爵成了清河郡主,,反倒她那幾個兄弟半點爵位也沒撈著,,你說清河郡主會看上黃濤這個窮小子嗎?”
“我看她遲早會來找黃濤退婚,,撕了婚約,。”
蘇瑾一聊起八卦,,頓時有點停不下來。
“嗯,你說的有道理,,清河郡主與黃濤地位懸殊,,又有女帝做靠山,必然不可能看上黃濤,?!痹S大錘連連點頭。
“話又說回來,,剛才我聽你說話的意思,,黃濤好像肯定能贏我似的?”蘇瑾的直覺很敏銳,。
“怎么可能,,我說的是萬一?!痹S大錘連忙否認(rèn),。
“絕無可能,萬一也不行,,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能成為靈能者,這更不可能,,偌大的震旦帝國,,又有多少個靈能者?!?p> “當(dāng)年我在長城軍做鐵匠的時候,,還是見過不少靈能者的,行了,,別瞎想了,,早點睡吧?!?p> 不一會,,鼾聲傳來。
許大錘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