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 生活再苦,也得干活
此刻的張三,,正在做什么捏,?
他就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樓下,默默注視了許久,。
案發(fā)現(xiàn)場的照片,,他從愛麗絲的文件里看過無數(shù)遍。
甚至于現(xiàn)在的他,只要一閉上眼睛,,案發(fā)現(xiàn)場那棟商住公寓樓的二樓房間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他都能看到。
這個能力并非天生的,,而是處理過諸多刑事案件后獨有的推理能力,。
一些刑偵類專家,調(diào)查科的資深探員,,甚至是優(yōu)秀的地檢署檢察官,,都擁有一定的現(xiàn)場推理能力。
張益自然是也有的,,并且非常擅長這一項,。
而他此刻就在樓下的疏散通道入口,他的眼睛盯著面前,,視線在樓下和二樓后面的消防樓梯注視許久,。
他在思考,是否還有另一種可能性,。
是否有人從消防樓梯上到二樓,,然后在房子內(nèi)其他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將死者干掉,,最后再全身而退,。
而周平安就是被真兇陷害,當了替罪羊的人,?
“問題是,,動機呢?”張益眉頭一皺,,想到了什么,。
“死者譚某的社會關(guān)系,愛麗絲應(yīng)該是有文件的吧,,可她為什么沒有拿出來呢,,還是說她壓根就沒有準備?”
仔細想了想,,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好吧……
刑事辯護之中,新人律師常犯的錯誤,,那丫頭是精準的全踩了一遍,。
那么張益也會想到,這丫頭也許壓根就沒有去考慮死者譚某的社會關(guān)系,,而是一門心思放在被告周平安身上。
張益笑了,這就是新人??!
只要能證明當事人是無辜的,那么就行了,,所以菜鳥都會將注意力過多的集中在當事人身上,,從而忽略了其他因素。
殊不知,,要想真正幫到當事人,,那么就必須要比調(diào)查科,比檢察官知道更多的事情,,要花費比他們還要多的精力,,去收集比所有人都多的情報,才能夠真正占據(jù)優(yōu)勢,。
“行了,,今天就到這里吧?!?p> 張益又看了幾眼,,決定離開。
說走他就走,。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考慮,,晚上是要去“小麗養(yǎng)生館”還是去“芳姐足浴道”休息了。
可當他回到春風(fēng)路的老街區(qū)時,,卻看到一群身穿制服的人,,從街邊閃爍著粉紅色燈光的店鋪內(nèi),正在押送著一對對男男女女走出來,。
“臥槽,,掃黃!”
看到這一幕,,作為老司機的張益,,自然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
“這位先生,,這邊治安署正在辦案,,閑雜人等請退避!”
就在此時,,一個女聲響起,。
張益回頭一看,就見一個穿著制服的治安員小姐姐正有些局促的盯著自己,。
這個小姐姐一看就是剛?cè)胄械牟锁B,,看誰都像是壞人,,此刻盯著張益的時候,腿腳有些哆嗦,。
眼前這位,,大晚上不睡覺,莫不成是壞人,?
此刻,,鐵翠翠就是這么想的。
“請問……你,,你是……準備去嫖娼嗎,?”
所以,她的膽子更小了,,甚至都不敢去看張益的臉,,只能低著頭小聲詢問,說話聲低若蚊吟,。
“啊,,那什么,我住最里頭的公寓……哈哈哈,,我住公寓,,我要回去睡覺了……治安員小姐姐,再見哈……”
張益暗道一聲無語,,但還是趕忙敷衍了一句,,他指了指最里頭,然后趕緊閃,。
不過一邊閃,,張益一邊內(nèi)心嘀咕:我運氣應(yīng)該不會這么差啊,怎么剛有嫖的念頭,,人家治安署就掃黃了呢,?
不對……
我的運氣應(yīng)該是好的。
如果運氣糟糕,,那應(yīng)該是和那群被抓出來的男人一樣,,在里頭正嫖的時候,突然遭遇掃黃,!
我這屬于犯罪起意階段,,然后因為治安署抓嫖娼的行動而犯罪中止,沒有達成犯罪的既定事實,。
而那群被抓出來的男人,,可就是真正的人贓并獲了!
對,!
這么一想,,張益覺得自己的運氣其實是好的,,因為運氣差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帶走了,。
要說唯一有些可惜的,,可能就是那些被治安員帶出來的小姐姐了吧,,一個個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這么寒冷的夜晚,怪讓人心疼的,。
真希望自己能夠給與她們溫暖啊……
這群治安員,,這么就能這么禽獸呢?
……
等走到街角盡頭,,回到自己的老破小公寓,,張益趕忙打開門進去。
公寓雖然小,,但該有的東西他基本都在街道口超市里采購好了,,被褥、洗漱用品都有,,甚至換洗的衣服也準備了,。
對于流浪了3年的他來說,這地方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
當年在國外的時候,,他可是睡過露天,住過橋洞,,甚至是在死人堆里過過夜的,。
所以,這地方讓他感覺到了莫名的溫馨,。
“時間不早了,,睡吧?!?p> 看了眼時間,,快接近晚上12點了,自己也該早點休息了,。
他躺下就睡,,也沒有任何耽擱。
睡意漸濃,,就要緩緩進入夢鄉(xiāng),。
咚咚咚!
突然間,,一陣腳步聲響起,。
在這深夜之中,,聲音是那么的嘈雜和刺耳,讓他腦中剛泛濫開的睡意,,逐漸消散,。
“是樓上的人!”
聽到這個聲音,,他就知道,,樓上有人回來了。
“話說,,不能夠啊……”
張益要吐槽了,。
怎么都這個點了,人家才回來,?
這是從事什么行業(yè)的,,和他一樣是律師嗎?
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律師,,程序員等等,需要加班到這么晚了吧,?
忍了吧,,畢竟大家都是樓上樓下的鄰居。
剛這樣想著,,困意上涌,,他又再次準備誰去。
30分鐘后……
轟隆??!
一陣發(fā)動機的馬達聲,在這寂靜的黑夜突兀響起,。
臥槽,!
張益驚醒,差點要爆粗口了,。
這么大晚上,,這么安靜的夜色下,你居然開摩托車,?
而且還是自己改裝的引擎和發(fā)動機,,所以聲音這么大。
信不信我告你擾民,?
轟,!轟!轟,!
外面,,發(fā)動機的聲音還在吵,,好似野獸在狂吼。
就在張益差點忍不住要打開門窗和這位“好鄰居”見一面時,,聲音終于停下了,。
咚咚咚!
又是一陣走樓梯的聲音,。
顯然,,這騎摩托的人也住在二樓,也就是樓上,。
強忍著打人的沖動,,張益最后強迫自己忍下來。
畢竟人家也不像這么晚下班,,這么晚回來,一定是因為工作,,人家也很累了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張益就打算睡下去了,。
畢竟樓上的鄰居雖然吵鬧,,但也就是那么一下下,就晚上回來的時候動靜大一些,。
估計等他們回到房間,,也會很快睡下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張益再次打算入睡,,眼皮變得有些沉重,就要合上,。
又是30分鐘后……
“Oh~”
“come baby~”
這一次出現(xiàn)聲音的,,是張益的隔壁間,不是樓上兩位鄰居,。
而且這個聲音,,絕對是淫靡之音。
張益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隔壁,。
隔壁這位鄰居,居然tm在看愛情動作片,!
這種片子,,一般都得90分鐘以上,或者12分鐘,!
張益要哭了,。
自己不過是想睡個覺,,怎么就這么難呢?
首先是兩個12點過后回來的鄰居,,然后是隔壁那個半夜看片的王八蛋,。
這都半夜快1點了,怎么還有人會看片呢,,這簡直是喪心病狂,!
而這位喪心病狂的鄰居,顯然是沒打算快進,,真就全程保持著播放,,一段劇情都沒有跳過。
臥槽,,還有人看av不開快進的,?
你不無聊嗎?
一直持續(xù)到了凌晨2點左右,。
當聽到隔壁的動靜終于消失后,,張益頂著有些發(fā)酸的眼皮,終于是合上了被褥,,這才沉沉睡去,。
……
翌日,早上8點,。
咚咚咚,!
又是一陣敲門聲響起,張益睜開睡意惺忪的雙眼,,隨后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機械般的站起身來。
“這幫狗日的鄰居,,老子要不是最近心平氣和了一點,,我tm一定要和你們較真到底!”
吐槽一句后,,他趕忙打開房間門,,隨后就看到一臉不高興的老板。
“張益,,你什么意思啊,,這都幾點了,怎么還不來律所上班,!”
剛一見面,,愛麗絲就指了指自己瑩白如雪的手腕,提醒眼前人注意一下時間。
“你可是我們律所的保潔員,,需要提前到律所,,我不是和你說過不止一次嗎,你怎么還敢睡懶覺的??!”
嫌棄罵的不夠爽,愛麗絲直接雙手叉腰,,大小姐的脾氣直接就出現(xiàn)了,。
“老板,我想換宿舍,!”
但張益此刻心中也有苦啊,,他指了指隔壁還有樓上,反問道:“他們都不是人,,他們大晚上才回來,,聲音特別大,隔壁還有人大晚上不睡覺的,,我被吵得沒辦法,!”
聽到張益的抱怨,愛麗絲卻呵呵一笑:“都是鄰居,,忍忍不就好了,我都沒收你房租,,習(xí)慣了就好啦~”
“你……”
見愛麗絲這樣,,張益頓時無語了。
“快點,,律所還等你打掃衛(wèi)生呢,!”
愛麗絲再次催促一聲,隨后在女仆翠西的護送下,,淡定返回律所,。
“好,我忍,,等回頭收拾你們,!”
張益見愛麗絲不搭理自己,也只能朝著隔壁幾個房間瞪了一眼,,心中這樣警告了一句,。
如果這三個鄰居不知道收斂,他會讓這幫人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較真,!
惹誰也不要得罪律師,這是常識!
希望他們莫要不識好歹,!
洗漱完畢后,,簡單收拾一下。
張益覺得自己已經(jīng)OK了,,就興沖沖的來到了律所,。
他的工作是保潔員,自然需要掃地拖地,。
所幸律所沒有衛(wèi)生間,,他倒也不需要托廁所,工作相對輕松了一些,。
就在掃地之時,,張益聽到里頭辦公室傳來一陣對話聲。
他湊到門口,,隱約聽到里頭是愛麗絲和一個男人的聲音,。
“李律師,那么就拜托你了,,這個案子一定要拿下,。”
“放心吧,,我李建仁出馬,,保準將這個案子辦得妥妥當當!”
隨著男人的保證,,辦公室的門“咯吱”一聲打開了,。
就見一個戴著金框眼鏡,一臉倨傲的男人走了出來,。
律師,!
看到此人的第一眼,張益就知道,,這是一個同行,,而且水平不咋地。
屬于那種在雞群里相對拔尖,,但終究只是一只雞的水平,,連雞頭都算不上。
“愛麗絲,,這是誰,?”
“哦,他叫張益,,是咱律所新來的保潔員,?!?p> “張益?,!”
李建仁聽到這個名字,,差點沒忍住。
好家伙,!
和那位傳說中的王牌大律師同名,!
“哼,既然是保潔員,,那就讓開點,,別擋道!”
一想到對方的身份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保潔員,,李建仁甚至都不帶正眼看一下的,,冷哼一聲,徑直走過張益面前,。
張益見此,,趕忙屁顛屁顛湊到愛麗絲身邊,同時指了指剛才離去之人:“老板,,這位李律師,,他……”
“他呀,是我律所的「掛牌律師」,,我和李律師算是合作關(guān)系咯,。”
“哦,,掛牌的啊,。”
張益點了點頭,。
所謂掛牌律師,就是掛靠著王牌律師事務(wù)所接案子的律師,。
律師是不能自己接案子的,,委托人必須要和律所簽合同,然后律所才會委派律師,。
掛牌律師就是有自己的接案子和處理案子的能力,,但缺少律所,所以會選擇掛靠一下小律所,,專門給自己的合同掛名,。
當然這種掛牌律師接的案子,一般都是自己單方面處理,,自由度很高,。
而案子賺取的律師費,也會分一部分給律所,但大頭都在對方手中,,小頭才是律所賺的,。
這一點和「授薪律師」是完全不同的。
授薪律師,,那就是律所給死工資的,,或者少的可憐的分成,而案子的收益大頭,,就全都在律所這邊,。
一般授薪律師的薪資基本是固定的,就比如律所目前的兩位“未來戰(zhàn)士”,,孫大圣和朱天蓬,,他們就屬于律所的實習(xí)授薪律師。
順帶說一句,,愛麗絲給的工資,,那真是少得可憐。
孫大圣和朱天蓬,,實習(xí)工資只有2500,,甚至于王沫沫和李夢落的文員實習(xí)工資,更是只有1800,。
這里可是東方市,,龍國南部經(jīng)濟最繁榮的城市,身為律所的員工,,薪資居然連基礎(chǔ)最低工資的門檻2550都達不到,。
所以說,愛麗絲的靈魂,,估計都是資本家的形狀,。
“好啦,好啦,,你趕緊去干活,!”
愛麗絲揮了揮手,隨后扭頭返回房間,,不過在關(guān)門的一剎那,,張益卻發(fā)現(xiàn),這丫頭的眉宇間閃過一抹憂愁,。
“這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
小丫頭就是這樣,雖然努力裝出一副大人的模樣,,可心里的事情卻藏不住,,很容易表現(xiàn)在臉上,。
大早上的佯裝鎮(zhèn)定,不過是因為和掛牌律師見面,,需要保持老板的威嚴,。
而等李律師離開后,愛麗絲的心事,,終于是藏不住了,。
張益將這一點記下,隨后繼續(xù)開始打掃衛(wèi)生,,該掃的掃,,該拖的拖。
很快,,律所的小伙伴們都來了,。
“剛才走的是那個李賤人吧,老遠我就看到了,,一準是他,?”
孫大圣一行人結(jié)伴走進律所,并且他第一個開口,,嗓音很有特點,。
“是啊,肯定是他,,這貨老看不起我們,,剛才我就感覺有一股涼意涌現(xiàn),鐵定是他,!”
朱天蓬立馬附和,,并且提到那位“李賤人”時,滿臉鄙夷,。
“話說你們的何同學(xué)一直都在跟著他學(xué)習(xí),,對吧?”
王沫沫一邊問著,,一邊走到門口的辦公位上坐下,,隨后熟練的打開電腦,開始操作,。
“是啊,那個狗腿子天天跟著這位李律師,,還說跟在他身邊能學(xué)到東西呢,,我看就是給人家當狗!”
孫大圣再次嗤笑一聲,,滿臉不屑,。
“可人家起碼有案子呀,。”王沫沫不懂這些,,只是覺得跟著李建仁,,確實要比孫大圣和朱天蓬這樣待在律所里無所事事要好一些吧?
不過她沒有細琢磨,,而是熟練的登陸了聊天工具,,然后打開十幾個群聊,開始聊天八卦,。
“小沫沫~”
但突然間,,一個聲音響起。
是張益,,他來到了王沫沫身邊,,并且面帶笑容。
“你有什么事呀,?”
“我想問問,,愛麗絲好像不太高興啊,這是什么情況,?”
張益知道,,如果直接問愛麗絲,對方肯定是不會告訴自己的,。
但他不需要這么做,,因為律所內(nèi)有一位“包打聽”,對方肯定知道原因,。
果然,,聽到這個,王沫沫那是群聊也不看了,,小心翼翼看了看左右,,湊到張益面前。
丫頭,,這附近沒人盯著你,,你隨便說啊。
張益內(nèi)心吐槽一句,,也立馬湊上前,。
“我和你說啊,不過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哦,?!?p> 當然,當然,,我tm又能告訴誰呢,,估計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就算不知道情況,也會從你這兒得到消息吧,。
“其實啊,,這件事還是愛麗絲的那個案子,她和同伴的一位賈同學(xué),,關(guān)系一直不太好,,當然愛麗絲沒做錯什么,都是那位賈同學(xué)敵視她,,而且啊,,賈同學(xué)昨天更是……”
沫沫不愧是“律所小靈通”情報能力一流,不過短短幾分鐘就將故事的來龍去脈和張益講了個透徹,。
“哦,,原來是這樣,羅笑翔老師也下場了??!”
聽到這些后,張益卻對“羅x翔”這位是微微一笑,。
腦海中,,不自覺浮現(xiàn)出一位戴著眼鏡,身材高大卻消瘦,,頭發(fā)略有稀疏,,嘴角不自覺會露出森冷笑容的中年男人,這就是羅笑翔,,一位平平無奇的法學(xué)教授,,法學(xué)院刑法學(xué)老師。
羅笑翔老師,,他可太熟了,,畢竟他也是東大法學(xué)院畢業(yè)的。
換言之,,其實他是愛麗絲等人的學(xué)長,,愛麗絲和孫大圣,朱天蓬等人,,都是張益的學(xué)弟學(xué)妹,。
不過對于這些學(xué)弟學(xué)妹,張益的感覺是……
一群在溫室里長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