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父女
掀了案幾兩人中間沒有阻隔,,季無恙趁機抓住對方的脖頸:“果然是名門貴女的傲氣,被人威脅了都不知道做小伏低,?!?p> 強烈的窒息感再次襲來,仿佛回到了黎王遇害前的,,同樣的方式,,相似的場景,難道季無恙不害怕嗎,?
“你想殺我,,真可笑,你現(xiàn)在要死在我的手里了,?!奔緹o恙嘲諷道。
呼吸漸漸減弱,,但有一點很奇怪為什不反抗,,她不害怕嗎?季無恙疑惑但手上的力道不減,,是真的起了殺心,。
姜北榮不掙扎反笑,,這時一個黑色身影破窗而入,一腳踹在季無恙的腦袋上,,拎起男人的后勁就來了一拳,。
季無恙忍著滿嘴血腥味喊道:“高遠戈,別讓人跑了,?!?p> 開始反攻,扔出飛鏢攻向張舟,。張舟眼疾手快雙指接鏢,。
剛進門的高遠戈攔住她的去路,姜北榮手腕上戴著一個銀鐲子,,雕刻著一幅寒梅圖,,做工精細就連梅花花瓣上的紋路都清晰可見。
突然轉動蜀子幾根細如雨絲的銀針向高遠弋襲來,,還沒等高遠戈反應過來就中招了,。
銀針上淬了麻藥,高遠弋扶著門框身體控制不的下墜,,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
姜北榮完全沒有逃走之意,把鐲子對準了季無恙,?;蛟S是察覺到背后的目光,在與張舟對戰(zhàn)的同時,,甩出一只飛鏢攻向姜北榮,。
瞳孔一陣,下意識的往后退縮,,可手上的動作未停,,張舟用剛才接到的飛鏢彈飛入了攻擊姜北榮的飛鏢,飛鏢從身前劃過釘在門框上,。
銀針正中季無恙的后背,,倒地不醒。
半個時辰后,,季無恙醒來發(fā)現(xiàn)手腳都被綁住,。張舟做了個簡易得的架子,把他整個人架了起來,。
“說吧,,你背后的人是誰?”
“不說是吧”姜北榮露出一抹笑容,,笑意不達眼底,,“張舟,,放血!”
張舟用匕首劃了一刀他的胳膊,。鮮血淋漓,,
正午的陽光透過樹梢,灑落在地面上,,長街的人不算多,,路邊擺著許多商販的攤子,算卦的,、餛飩攤……琳瑯滿目眼睛看都看不過來,。
“喜歡什么隨便挑”姜北榮道。
一旁的扶光瞪大了眼睛:“看來您今天心情不錯,,那我就不客氣了,。”
扶光放下攤販上的簪子,,扯著姜北榮的袖子,,指著不遠處的鋪子道:“我要那家的?!?p> 姜北榮點了點頭答應了,。
看著眼前精美的首飾,扶光挑花了眼,,拿起了手上的,,又看見了更好的:“這個好,這個也好,,這個也喜歡,。”
“喜歡的就都拿著,,我送你?!苯睒s隨意道,。
扶光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家主子,由衷感嘆:有錢就是瀟灑啊,,有這樣的主子太幸福了,。
扶光高興的不知所措:“真的?!?p> 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黯然失色,,扶光的眼里只能看到姜北榮一人,滿是對她的崇拜,。
“嗯”姜北榮像是在看自家妹妹般憐愛的看著她,。
出了鋪子后,,看到了張舟滿面愁容站在街上。
姜北榮一猜就沒什么好事,,能讓他這么開不了嘴的只有一人,,她的親爹姜鶴年,肯定又來傳信了,。
扶光低著頭專心看著懷中的寶貝首飾,,還沒注意氣氛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王妃,,要不咱們再去看看衣裳,,賞菊宴……”扶光話說到了一半,抬頭看見了兩人的神色,,后面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短暫的注視后張舟更不敢開口了,默默的低下了頭,,不敢面對,。
“說話!”姜北榮等的不耐煩了,,急躁的說,。
張舟小心翼翼道:“老爺讓您回去一趟,有要事商量,?!?p> “不回去!”姜北榮當機立斷,,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反正話是帶到了,至于去不去張舟就不管了,,不就是被老爺訓斥一頓嗎,?
想到這里向扶光投來了羨慕眼神,同樣都是被老爺塞到主子身邊的人怎么就差這么多呢,?
馬車上姜北榮閉上眼睛,,腦子不自覺的開始分析形勢。
從目前出現(xiàn)的勢力來看,,季無恙是齊王的人,,蘇家二公子和季無恙都參與了黎王遇害一事,這樣算下來蘇文斌也是齊王的人,。
蘇家與劉尚書令結親,,只要相處得當,劉尚書令支持齊王登基也不是不可能。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齊王,,除了昨晚的刺殺,。
昨晚的刺客是太常寺少卿家的護衛(wèi),如果這是一場正常的刺殺,,太常寺少卿根本不會讓人察覺出來是他做的,。
要么是被人陷害,要么是警告,。
還有一點很重要,,平時出門張舟都會在暗中保護,唯獨那晚將他派走,,這絕不是巧合,。
難道那個人一直在監(jiān)視姜北榮,總不可能預判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每一步吧,!
太常寺少卿背后的勢力會是誰呢,?
季無恙這個人很奇怪,黎王遇害按理來說,,齊王現(xiàn)在是大勢所趨,,只要現(xiàn)在好好的跟著,將來定是前途無量,。
為什么要冒著生命危險背叛齊王,?他很缺錢,可那批貨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怎么會缺這么多錢,?
欠了巨額賭債,去花樓賒了太多賬,,還是想脫離齊王單干,。
這個念頭剛剛響起,馬車外張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主子,,到了!”張舟清亮的聲音響起,。
這次看門的學乖了,,老老實實的放人進去。
姜北榮問了句:“王大人呢,?”
小廝回答:“王大人外出公干,,還沒回,?!?p> 一只白色的鳥兒飛來立在水榭的翹起的檐角上,而水榭的柱子則高高聳立在水面上,,從這里可以看到整個湖面的美景,。
姜北榮手里握著魚食,,隔著欄桿喂魚,幾條漂亮的紅鯉魚爭食吃,??粗鼈兓ハ酄幎罚嘞窕首觽儬帄Z儲君之位,。
骨肉之禍,,哪個皇帝逃得掉。
容人之量齊王還是有的,,如果浮生樓關了,,切斷了如令閣的經(jīng)濟命脈,王栗會不會轉投齊王門下呢,!
他不投,,沒有錢如令閣就是一幫烏合之眾,極易離散,。
姜北榮嫌一點一點的喂太慢,,直接把一整碗魚食往湖里一撒,看著魚群散成一團一團的覺著有趣,。
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那些王爺侯爺為什么喜歡養(yǎng)魚了。有趣,,太有趣了,。
黎王在部署如令閣時,防止屬下架空,,身為孤兒的王栗手里握著人質,,用人質威脅蘇淮欣讓她掌管如令閣。
這樣好,,如令閣有兩股勢力互相牽制,,只要他們意見不統(tǒng)一,想投在齊王門下,,難,!
突然身后傳來渾厚的聲音:“黎王妃,您找我,?!?p> 姜北榮沒轉身,背對著:“王大人,,黎王一直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齊王想要除之而后快,咱們不能坐以待斃?!?p> “您的計劃是什么,?”王栗很清楚她不會幫黎王的。
姜北榮給他遞了碗魚食道:“幫忙喂喂,?!?p> 王栗如同一個只會喂魚的木偶,像是在執(zhí)行任務般,,認真,、嚴謹、迅速,。
“喂完了,!”王栗道。
姜北榮道:“黎王要是一直醒不過來,,你怎么辦,!”
“屬下就一直守著黎王,若是黎王死,,屬下理應追隨,。”王栗表忠心,。
姜北榮喂魚的手一頓,,轉頭看向王栗道:“不錯,不愧是殿下養(yǎng)的人,,個個都是忠心的,。”
抓了一把魚食奮力的往湖里扔去,,姜北榮臉上的表情很微妙,,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一邊投著魚食一邊道:“現(xiàn)在殿下式微,,齊王正準備清除殿下黨羽,,你們最近小心點,做事別太張揚,?!?p> “多謝王妃提醒!”王栗以為對方會乘人之危,,沒想到會是這樣,。
姜北榮達成目的,王栗必須和齊王勢不兩立:“沒你事了下去吧,!”
王栗走遠后,,姜北榮對張舟道:“張舟備車去見‘老頭’,!”
自從成親后就沒回過姜家了,再次站在門前,,還有點不好意思進門。
楊管家站在門口像是等候多時:“大姑娘您回來了,,老爺在書房等你呢,!”
“你現(xiàn)在應該叫我黎王妃?!苯睒s故意刁難,。
楊管家依舊恭敬道:“是,黎王妃,!”
門清熟路,,走進書房的院子,看到滿院的湘妃竹,,姜北榮覺得‘老頭’做作的很,。
因為母親名字里有個竹字,所以在母親去世那年種了滿院子的湘妃竹,,也是在這一年另娶高門貴女進門,。
不光如此,整個姜家所有人都知道兩人關系不好,,但他做足面子所有人都知道他望女回家,,弄得好像不愿意重歸于好的人是她一樣。
撥開一層珠簾,,屋內(nèi)擺放著紫檀木制成的筆架,、玉制的筆洗,最惹眼的還得是端石硯,,算得上別致,,姜北榮還想走近些好好觀賞一番,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傳入耳中,。
“過來,。”姜鶴年以一種命令的口吻說道,。
雖然兩人見面時常拌嘴,,可本質上父女之間的相處模式類似上下級的關系。
姜北榮把爭吵視為對上位者的挑釁,、反抗,,她要取代他。
取代他是大勢所趨,,姜北榮是冉冉升起的太陽,,而姜鶴年是落日的黃昏,。
去帶他只是時間問題,姜北榮等不了,,姜家需要一個新得掌權人,。
因為姜北榮看到了姜家衰敗的跡象,她必須成為掌權人,,她必須改變姜家的現(xiàn)狀,。
姜北榮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走到他身邊坐下道:“那端石硯不錯,?!?p> “你喜歡,就拿去,?!苯Q年早已習以為常,提起茶壺為女兒斟茶,。
旁邊的書架上擺著精致的瓷瓶,,挺好看的就是上面布滿了灰塵有些黯然失色了。
姜北榮得寸進尺道:“我喜歡,,就那去,,那我喜歡姜家也拿去?!?p> 選擇性耳聾,,姜鶴年欲想再說些什么,感覺有些話一開口,,兩人就要陷入無止盡的爭吵,,轉念一想還是說起了正事。
“永陽三十六年,,陛下就有了收兵削權之意,,讓我回望都接任尚書仆射之位之位,只有這樣陛下才放心讓你大哥駐守康州,?!?p> 這些話,希望女兒暫時放棄儲君之爭,,如今姜家已經(jīng)是眼中釘肉中刺,,若參與儲君之爭風險太大,現(xiàn)在黎王昏迷不醒,,正好借此機會退出來,。
更重要的是北燕與北周休戰(zhàn),北周將五皇子送入北燕為質十年,,眼下還有三年,,怕到時候內(nèi)憂外患,,可看著她無動于衷模樣發(fā)愁。
“這茶淡了,,歡壺新的吧,。”姜北榮道,。
姜鶴年道:“我看不是茶淡而是人淡,,我知道你的目的,當今圣上病痛纏身,,時日無多了,太子已經(jīng)被廢為庶人,,乘著這個機會扶持一個傀儡稱帝,,讓姜家重回權力的巔峰?!?p> 又是這樣,,自以為是的說一堆,姜北榮覺得特別累,,和姜鶴年講話是一種折磨,,耳朵跟堵住了一樣,什么話都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