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落幕
“你還能撐下去,?”粗壯漢子手持巨刀,,和曹年手中的劍形成了鮮明的比對。
一個修長劍身,,一個寬大刀背,。
“玩陰的,?”曹年狠戾地抬起頭看向面前的漢子,瞪視著對方,,“要不今天就讓我死在這,,否則我一定讓你死在臺上!”
疲憊和神游的病癥已經(jīng)讓他產(chǎn)生了眩暈,,他甚至看不清對方的巨刀,。曹年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持多久,當(dāng)下他能揮出的或許只有一劍,,最后的一劍,。
他舉起手中的八尺修長之劍,狠狠攥住了劍柄,。
曹年慢慢抬起頭,,看著天空中飄落的飛雪急轉(zhuǎn)直下,嚴(yán)林不知何時放飛了自己肩上停著的鷹隼,,對方在天空盤旋鳴叫著,。
神游狀態(tài)漸臨,他只聽見羅洼在高臺上呼喊,,緊接著便是一聲鑼響后巨刀揮出后呼嘯著帶來的刀風(fēng),。破過風(fēng)雪而來,直劈向他的脖頸,。
他長劍立勢一架,,身體直接被震蕩飛出。
憑著最后的氣力,,他震蕩飛出的身子被左臂停下,,旋轉(zhuǎn)一圈后長劍如半道劃轉(zhuǎn)的月牙重新飛回了原位。一線劍刺出的寒光離開了曹年的掌心,,長劍在曹年手中甚至對空擊出了響動,。
長鋒在前,曹年單臂旋轉(zhuǎn)著與劍身一同回旋,。吼聲和劍體的風(fēng)嘯聲一起激揚(yáng),,武當(dāng)劍一度被認(rèn)為是君子劍,但此刻曹年的借力里讓其蘊(yùn)藏著霸道和血腥,。
剛劈出的漢子腳底一頓,,便緊接著看見曹年回旋而來,直取自己的面門。
羅洼站在了高臺上,,作為看客的鏢局當(dāng)家人們才能看出來,,對方已然力竭,而此舉卻是以借力的方式將那漢子劈刀的氣力匯聚于自己的劍上,。
劍的痕跡如半個月牙般,。
只是一瞬間,曹年蕩回到了漢子的背后,,劍擦著飛血扎入擂臺,,曹年搖晃了一下,睜著眼倒在了漢子的身邊,。當(dāng)家人們茫然四顧,,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岳儀在臺上倒吸了一口冷氣,,曹年的劍光他看得清清楚楚,,他也清楚知道這樣的借力有多難。
“蕭弘生,!”嚴(yán)林咬著牙站起了身,,手中的杯盞酒液再一次灑落,表情卻與初見時完全不同,。
蕭弘生猛地回過神來,,他本就虛弱的模樣更是滲出了層層冷汗,臉色發(fā)白,。而他在這里愣著面對臺下的尸體時,,鑼聲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
剛想喊出聲的黑甲士兵被嚴(yán)林瞪著將聲音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大局基本已定,,曹年以不可思議地手段完勝了幾場,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嚴(yán)林的坐席上,,等待著嚴(yán)林首先發(fā)話,,而嚴(yán)林卻是死咬著牙看向倒在臺上的曹年,而后輕輕拍了一下桌案,。
“恭喜會昌鏢局了,。希望你們可以把鏢成功送到南方,?!眹?yán)林轉(zhuǎn)身走下高臺,輕輕拋下了一塊玉牌,。
應(yīng)該是這趟關(guān)系大楚命運(yùn)的物鏢的信物,。
在場的一眾當(dāng)家人互相對視著,不知該如何是好,紛紛做了鳥獸散,。他們就像是看場的小丑,,不知所以而來,又茫茫然地走了,。
原本的勝者連一聲歡呼都沒有收到,,而是靜靜地躺在了血泊中,眼睛無神地看著前方,。
羅洼和岳儀一同躍下了高臺,,來到曹年的身邊。羅洼輕輕探了一下曹年的鼻息,,而后放心地舒了一口氣,。此刻的岳儀持著槍,看著面前神游下的曹年,,手指在木制的槍桿上輕輕摩挲,。
而后還是放下了。
羅洼將曹年背了起來,,一步步踏著積起的雪向城門走去,。岳儀跟在身后,眼中光波流轉(zhuǎn),。
“走吧,!接下來能不能到城內(nèi),還得看我們,?!?p> 羅洼一邊走著一邊嘆惋。
一日的奪鏢,,夕陽已然落下,,將三人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得很長。突然間,,這三道影子漸漸被一道如墻體整齊劃一的影子所吞噬,,羅洼吹起額前的碎發(fā)抬眼看去,是一群蒙面黑袍的人,。
“來了,?還辛苦你們換裝上路了?!?p> 羅洼早料到了這一幕,,手中的乾坤日月刀抽出,岳儀的槍也化作了一縷微芒射出,,霸道的岳家六合槍再一次在他的手上重現(xiàn),,槍出如龍正好可以此形容,。
羅洼站在一眾黑袍人前,即便是背著曹年那一手刀法卻依舊耍得虎虎生風(fēng),。
眼前至少不下三十人,,他苦澀地笑了笑,一刀劃破了沖上前來的那黑袍,,直接生生挑斷了對方的腿上的筋,。
聚攏的人愈來愈多,羅洼一腳踹向沖來人的腘窩,,直接發(fā)出了磕巴的一聲脆響,。
長刀拖地,他始終將曹年護(hù)在背上,,即便面對著一眾人也竭力地控制著身體的平衡,。岳儀一個飛身正蹬踢飛一人,同時借力掉轉(zhuǎn)槍頭回馬槍直穿一人的喉嚨,。
接著鎖鏈之聲響起,,便看見羅洼處的黑袍人旋轉(zhuǎn)著鎖鏈,直接圍住了前者的腰,,而那人卻始終不愿放下身上的重負(fù),,咬著牙抬眼看向圍成圈而來的敵人。
緊接著一個旋子轉(zhuǎn)體,,乾坤日月刀四個刀刃皆是殺人的利器,,盡管他的武技不如曹年,但是他說到底是從修羅場般的血腥戰(zhàn)場上走下來的人,。
眼見著場上的黑袍人越來越少,,城郊的雪都被染得一片通紅,那僅剩下的幾人也不管不顧了,,直接提刀便砍,,硬是以搏命的架勢沖向羅洼與岳儀。
“來??!”
兩個人一同大喝出聲。
鎖鏈圍在羅洼的腰上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拇囗?,硬是將他身體拖得動彈不得,。
既要護(hù)著曹年,又要與敵作戰(zhàn),,不多時他的臉上以及身上便出現(xiàn)了幾道深深的血痕,。岳儀倒是先其一步解決了敵人,再看向羅洼時,,對方正以一對三,。
清脆的聲音震蕩著沙地上的雪簌簌抖動,,羅洼滿臉的血污,,接下了乾坤日月刀的月牙形刀刃與那三個黑袍做成了近身戰(zhàn),。他的手臂已經(jīng)沉得抬不起來了。
岳儀長槍一點,,一人應(yīng)聲倒地,。羅洼面對著僅剩的兩人瘋也似地沖了上去,伴隨著身上衣衫撕裂的聲音,,他將曹年重新護(hù)在了身下,,而兩個黑袍也栽倒了雪地里。
雪地中,,鮮血緩緩流淌著,,愣是將這一片都染得通紅。羅洼從曹年身上翻轉(zhuǎn)著倒在雪地上,,喘著粗氣,,手里死死抓著那塊染血的玉牌。
城門緩緩被拉開,,守城的將士們均是一驚,,羅洼和岳儀如神魔般的眼神直接驚得他們下意識舉起了刀。
羅洼輕輕甩下刀上的鮮血,,用衣袖抹上了自己的嘴角,。
自此,奪鏢終是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