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死亡
池若初哭了好久,,她學著文韶以前的樣子守在床邊,,守了他一整夜。
直到天亮時,,池若初還趴在床邊,緊盯著文韶的眼睛,,期待著下一秒,,這雙眼睛可以睜開。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中午,,文韶才慢慢的醒過來。
外面?zhèn)鱽砹似國Q笛的聲音,,文韶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他們來了,跟他們走吧,?!?p> 池若初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就掉了下來,“我不走,,我不認識他們,,你為什么要把我推給他們?”
“小初,,我來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沖了進來,,看到池若初后,,立即將她抱在懷里。
程沛琛抱著懷里的人,,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她了,。
抱了好一會兒,他才松開池若初,,將她上上下下看了個遍,。
“小初,,,你是我的,別擔心,,我來了,,以后我們再也不分開?!?p> 當他想再次抱住池若初的時候,,被狠狠的推開。
池若初警惕的看著他,。
“小初,,你怎么了?我是程沛琛啊?!?p> 池若初躲到一邊,,從桌上摸了一把刀子放在胸前。
程沛琛看到了床上病得不成樣子的文韶,,他的眼神陰沉下來,。
“是你把小初藏在這里的消息傳了出來,也是你把她藏在這里,,讓我這么久才找到她,。”
文韶咳了幾聲,,池若初立馬撲到他的床邊,。
文韶安慰的拍了拍她,“我快死了,,小初現(xiàn)在的情況,,不能沒人照顧,所以即使我再不想,,也不得不把你找來,,畢竟這個世界上還能對她好的也只有你?!?p> “小初到底怎么了,?”
程沛琛看著趴在床邊的池若初,拳頭攥得緊緊的,,他想發(fā)怒,,他想和床上的人好好算個賬,可床上的人現(xiàn)在的情況他根本下不去手,。
他做不到趁人之危,。
最重要的是,小初這個樣子,,如果他真這么做了,,肯定會被狠狠嚇到。
“小初在海里的時候被礁石撞到了頭,,受了點傷,,你把她帶回去好好治療,她會恢復正常的,?!?p> 隨后,文韶又笑著對池若初說:“小初,,跟他走吧,?!?p> “我跟他走,你就會變回以前的樣子了嗎,?”
“對呀,,文韶虛弱的笑了笑,只要你走了,,我就可以像以前那樣了,,以后我會在這個小漁村生活?!?p> 池若初的聲音帶著哽咽,,“那我必須要走嗎?”
“對,,你必須要走,,你走了我才能好?!蔽纳氐恼Z氣溫柔而又堅定,。
“那我走了?!?p> 池若初試探性的往外走,,卻沒聽到阻攔她的聲音。
一回頭,,文韶正笑著看向她,。
池若初的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
程沛琛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們兩人發(fā)生了什么,,但池若初和文韶的相處方式明顯發(fā)生了變化,。
池若初終究是跟著程沛琛上了車,坐在車上,,她四處張望,,對這樣的環(huán)境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程沛琛拿起保溫杯,,里面泡了花茶,。
“小初,喝點水吧,,睡一覺我們就回家了,。”
池若初低著頭,,不接水杯也不說話,,就看著自己手上的兩條手鏈,。
程沛琛看她身上明顯不合身的衣服,,還有可以和破爛混為一談的拖鞋,心像是被針扎了一樣,密密麻麻的疼,。
他要是早點找過來就好了,,早點找過來,他的小初就不用吃這些苦,,受這些罪,。
剛進那個小木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屋里屋外都掛著魚,,桌子上還擺著兩盤吃剩下的魚,。
他的小初最討厭吃的就是魚了,可在海邊這種小漁村,,平時吃的最多的就是魚了,,那個小木屋的環(huán)境又那么差,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池若初整個人都消瘦了,,原本被他養(yǎng)起來的臉上的那些肉又整個消失了,甚至還有些凹陷下去,。
車子啟動后,,池若初立馬通過車窗看向身后的小木屋,直到看不見了才慢慢坐回車內(nèi),,依舊是一言不發(fā),。
文韶也透過窗子往外看,直到一排車隊全部消失,,他才重新躺回床上,。
他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又一下的咳嗽,,像是要整個肺都咳出來,,鼻血也止不住的流。
池若初走了,,李老頭也出海打漁了,,他一個人躺在木床上,手上似乎還帶著池若初的余溫,。
眼前越來越黑,,文韶躺在床上,床邊還殘留著血跡,。
從此以后,,他再也見不到他心愛的女人了。
這段時光是他偷來的,,也不知道池若初想起過去的事后會怎么想,。
是憎惡還是心疼,?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文韶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的手無力的從床邊垂了下去,。
他靠在床頭,枕著池若初枕過的枕頭,,枕頭下還壓著那枚胸針,,也算是池若初留給他最后的東西了。
文韶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的前半生像放電影一樣迅速的從眼前掠過,。
放完后便徹底歸于黑暗,曾經(jīng)蜂島上的王者,,一手調(diào)教出流沙的人終究是孤零零的死在了不知名的小漁村里,。
他的床前沒有心愛的人,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只有一灘干了的血跡。
他身上穿的是破舊的衣衫,,死的時候面容憔悴,,身材消瘦,看不出昔日的一點王者風范,。
直到天黑,,李老頭打漁回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了文韶已經(jīng)死了,池若初也不在了,。
床上的尸體,,嘴角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李老頭沒有那么多錢,,文韶又是個外人,,小漁村里雖然有平日里想和文韶好的女子,但她們并不愿意為了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外鄉(xiāng)人出太多錢太多力,。
李老頭買不起棺材,,但在枕頭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枚胸針,他便把這枚胸針拿到集市上去賣,,換了些錢,,這才換了一個最便宜的棺材。
找了個地方把人埋了,,用一塊木板刻了字,,作為文韶的墓碑。
還在路上的池若初似有所感,,手腕上的兩條手鏈同時破斷裂,,手鏈上的貝殼珠串全都落在了車廂里,。
池若初急忙去撿,剛將那些東西全部撿到手里,,車子猛地一停,她的頭撞上了座椅,,手中撿好的東西又全都散了過去,。
程沛琛緊張地護著她的額頭,本來頭就受了傷,,再被撞一下可怎么辦,。
“小初,你沒事吧,,疼不疼,?”程沛琛不住擔憂,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他對著司機發(fā)怒,,“你是怎么開車的?”
司機低著頭,,解釋說前面有輛車突然冒了出來,,他是不得已才踩了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