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商議退婚
“子衿回來了?玩兒的怎么樣,?”
蘇子衿回府沒有回自己院子換衣服,徑直來到松濤閣見母親常夫人,。
常夫人不愛交際,,又只有蘇子衿一個女兒,因此見到女兒回來,,連忙放下手中書卷,,拉著蘇子衿坐到自己身邊的軟榻上,細(xì)心的替她整理頭發(fā),。
蘇子衿融合了原身的記憶,,幾乎是后世和原身的融合體,所以十分理所當(dāng)然的享受母親跟自己的親近,,說著今日出去的見聞,,“母親,那樂游原建的寬敞大氣,,您沒事兒也可以帶著賴嬤嬤去那里走走散散心?!?p> 蘇子衿實(shí)話實(shí)說,,她在后世都沒有見過那么軒敞大氣的苑子,不僅僅是平坦的青石廣場和草原,,還有小溪流經(jīng),,楊柳裝點(diǎn),此時春末,,綠意深深淺淺,,不比城中那一點(diǎn)子的花園要養(yǎng)眼的多?
“還有清心寺后面那個院子,,居高臨下,,可以坐在那里喝茶賞景,俯瞰整個京都城,,便是心中再多煩悶,,都能瞬間消解,有種京都城盡在腳下,,人生渺小,,應(yīng)暢快享受的感覺?!?p> 常夫人聽女兒嘰嘰喳喳的跟自己分享見聞,,小小人兒說什么人生,又覺得好笑,,又覺得歡喜,。
女兒從小跟著她和夫君輾轉(zhuǎn)各地,,因?yàn)檎鲬?zhàn)的緣故不能隨意出門,也沒什么朋友,,好不容易到京都穩(wěn)定下來,,子衿靦腆慣了,又自小體貼別人,,所以出門跟京都貴女交往,,總是不開懷,又怕自己擔(dān)心,,強(qiáng)打精神出去,。常夫人總是覺得在這方面虧待了女兒,又總期望她可以碰到值得交往的良朋好友,,好不那么寂寞?,F(xiàn)在看來,女兒雖然還沒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卻心胸開闊了不少,。看來這樂游原的確是個好地方,。
“待過幾日天氣徹底轉(zhuǎn)暖,,你陪母親去樂游原看看,看是否有你說的那么好,?!?p> 常夫人溫柔的說到。
蘇子衿欣喜,,她如今是個小孩子,,還是女孩子,不能隨意出門,,這次得了母親許諾,,有了盼頭自然高興,但是她過來的目的可不僅僅是樂游原,。
“母親,,為何父親會給我定親崔家?咱們以前在外時,,并沒有聽您說起我有親事在身,,結(jié)果到了京都,您和父親都說跟崔家早有意向,?!?p> 常夫人聽見女兒突然問起這件事,有些差異,,摸了摸女兒的頭,,想了想,,“怎么,是今天跟崔公子相處的不愉快嗎,?”
“是,!”蘇子衿點(diǎn)頭。
她并不是吞吞吐吐的性格,,有事還是說清楚的好,。
她如今不過是個小女孩兒,沒有能力決定自己的事情,,只能將自己的想法感知最疼愛自己的母親,,讓她替自己主張。
“哦,?”
常夫人被女兒干脆利落的答應(yīng)噎到了,。往日女兒是個靦腆的性子,喜歡不喜歡,,都不會隨意表達(dá),。沒想到今天倒是干脆。
“怎么不愉快了,,說出來母親替你參考一下,。”
蘇子衿也是直接,,“崔公子一表人才,儀態(tài)端方,,家世又好,,心里主意又正。他有有好感的人,,卻不是我,,我沒必要上趕著強(qiáng)迫別人。這種強(qiáng)扭的瓜,,我不稀罕,。”
聽女兒夸崔陵川,,常夫人還在點(diǎn)頭,,沒想到瞬間峰回路轉(zhuǎn),竟然是因?yàn)檫@件事,。
詳細(xì)的詢問女兒當(dāng)時的情形之后,,常夫人點(diǎn)頭,默然不語,。
兩個高門大戶,,定親不易,,退婚更不易,某種意義上,,是兩家關(guān)系的聯(lián)合和破裂,。
常夫人想了許久,才回過神,,伸出纖纖玉指點(diǎn)在蘇子衿額頭,,“往日娘是怎么教你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往日裝的羞澀,,一言不合就巴巴的說了這么許多,,還以為你到京都來,看那么多大家貴女學(xué)了規(guī)矩長進(jìn)了,,沒想到還是小時候的脾氣,。”
響起女兒小時候的樣子,,常夫人不禁有些恍然,。女大十八變,女兒大了,,心思敏感了,,進(jìn)京這些年都不怎么跟自己說心事了,現(xiàn)在這樣子,,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讓常夫人一時不知道好還是不好。
“這話你先別跟你父親說,,省得你父親教育你,。讓母親先跟你父親透一透,看他是如何打算的,?!?p> “嗯!”蘇子衿乖巧的大力點(diǎn)頭,。
“母親,,你真好!”
蘇子衿撲倒母親懷里,,享受著“返老還童”帶來的福利,,以一個小孩子的身份撒嬌。
“哎呦,,”常夫人被女兒猛地?fù)溥^來趔趄一下,,旁邊的賴嬤嬤都趕緊上前伸手虛扶一下,,“你這丫頭,怎么瘋瘋癲癲的,!”
常夫人輕輕的錘了蘇子衿一下,,蘇子衿這才起身放開母親,她剛才猛地抱母親一下也很羞澀的好不好,,記憶中,,從出了月子,應(yīng)該就沒有再被抱過也沒有抱過人,,這也是第一次好不好,。
“我回去看書練字去了,省得父親想起來檢查功課我沒有準(zhǔn)備,?!?p> 說完,蘇子衿轉(zhuǎn)身帶著小夏往自己的梧桐苑走去,。
“這孩子是怎么了,?突然如此?!?p> 常夫人捂著胸口,,還沒有從女兒突然的親近回過神,有些呆呆的說到,。
賴嬤嬤在一旁偷笑,,“您沒瞧見小姐剛才出去時,臉都紅了嗎,?她也不好意思呢,。老奴是過來人,看著您長大成人,,現(xiàn)在又看著小姐一日日大了。女孩子到了十歲上,,心思一條一個樣,,敏感又柔軟,您小時候讀書,,讀到一句詩還要掉眼淚呢,。想必小姐這幾日心思也轉(zhuǎn)變了,不再像剛進(jìn)京都是那樣羞澀,,知道心疼體諒您了,。”
常夫人也跟著高興,,“她以后都能像今日這樣才好,,前兩年憋屈,,我都不知道如何開解?!?p> “夫人,,什么憋屈,誰給夫人氣受了,?”
松濤閣正堂的簾子被甩的高高的,,身高魁梧的大將軍蘇武大步走進(jìn)正堂,看向一側(cè)軟榻上的常夫人,,見她面色柔和,,不像有什么異常,這才放下心來,。
常夫人起身,,習(xí)以為常的給夫君解去外袍,又遞了杯茶給坐到軟榻外側(cè)的蘇武,,這才柔聲開口,,“有你在,誰會讓我受憋屈,?”
常夫人坐在蘇武另一側(cè)軟榻上,,接著開口,“是子衿,?!?p> “誰敢欺負(fù)我閨女,我這就找上門去,!”
蘇武立時又起身,,氣憤的說到。
他只有這一個女兒,,往日在女兒面前擺嚴(yán)父的架子其實(shí)比誰都心疼女兒,,眼下聽夫人這么說,怎么還能坐的???
“你坐下,再這么急躁,,以后我們女兒的心事就不跟你說了,。”
常夫人瞪著眼睛開口,。
一見夫人急了,,蘇武這才訕訕的坐下,“我這不是心疼女兒嗎?你說,,我聽著,。”
常夫人這才滿意,,慢慢的將女兒今日在樂游原的事情說出來,。
“這小子,真是有種,!”
蘇武的脾氣瞬間上頭,,拍的柔軟的軟榻啪啪做響。
常夫人看著夫君生氣也不發(fā)作,,她心里又何嘗不氣,?女兒是他們夫妻倆的掌上明珠,今日被人當(dāng)年給難堪,,他們當(dāng)父母的自然心疼又氣憤,。
常夫人將剛剛那杯茶又遞過去,“先別急著生氣,,這件事怎么辦才是要緊的,。”
“我去把那小子揪過來,,給女兒賠罪,。”
常夫人搖頭,,“賠罪有什么要緊,?誰在父母長輩壓力之下,都能賠罪,,關(guān)鍵是崔陵川的想法,。他這個年紀(jì),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但是咱們閨女不能陪著他等著他,,而且一旦長輩出面,說不得他扭了性子,,以后,,估計(jì)都要女兒受過?!?p> 男子心大,覺得壓著他低頭就可以,。但是女人最知心意難得,,有時候不明目張膽的欺負(fù),只冷冷相待,也能逼瘋一個人,。
“難道退婚,?”
聽了夫人的話,蘇武總算是了解夫人的想法,。
他皺起眉頭,,“只是今日這一遭就退婚,是不是太武斷了,,畢竟婚約不是兒戲,。”
常夫人也跟著點(diǎn)頭,,“是啊,,女兒今日回來說想退婚,我本來覺得是她小孩子脾氣,,后來設(shè)身處地的想想,,咱們做長輩的,覺得不過是一件小事兒,,女兒才是親身經(jīng)歷的,,她的感受才最重要。既然她說了退婚,,我希望老爺可以仔細(xì)斟酌,,不要隨意敷衍?!?p> 蘇武撓頭,,“就因?yàn)檫@件小事退婚,我跟崔公沒法開口啊這,!”
“這樣吧,,讓子衿過來跟我說,我看一下她的態(tài)度,?!?p> 常夫人松了一口氣,有了這個鋪墊,,他們兩個能心平氣和談一談就好,。
“老爺,前院兒崔公帶著崔公子求見,?!?p> 屋外有人稟報(bào)。
夫妻兩個對視一眼,,來的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