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紅疹
“姚娘子,,妾身也,、也不知道,姐姐她突然哭喊著又癢又痛的,突然之間面容奇癢無比,不過多時整張臉就長滿了紅疹子,實,、實在是太可怕了?!?p> 她擔驚受怕地抹了抹雙頰的淚痕,,滿臉的深情款款。姊妹情深被她拿捏得十分妥帖,,實在是令人動容,。
姚蘊不再搭理她,徑直側過身入了屋子,。
思思姑娘躺在床榻上哭天喊地的,,兩只細瘦手臂都被丫鬟死死按壓在榻上,以防她再次胡亂抓撓,。
原本光澤整潔的指甲縫隙里已經(jīng)滲染了赤赤淋淋的斑駁血跡,,光滑白皙的小臉蛋徒留一道又一道細長血痕,就像是千百條小紅蛇從白面團里肆意翻冒出來,,慘不忍睹,。
“郎中請借一步說話?!币μN喚過郎中,。
“回娘子的話,這小娘子沾染上了奇癢無比的紫藤散,,雖然老夫能為她暫時解了劇毒,,可是這毒素恐怕會在她體內(nèi)遺留一部分,這臉上必然是會留下顯眼疤痕了,?!?p> “無妨,最重要的是她能平安無事,?!?p> 她抿了抿唇,面色冷然地出了屋子,。
念念姑娘還守在門邊,,嬌嬌弱弱地急切哭喊道:“姚娘子,思思姐姐身子如何了?會有生命危險嗎,?”
姚蘊冷眼覷她,,不留情面地高喊道:“來人,,把她給我拿下,!”
“姚、姚娘子,,我,、我、妾身我......”念念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何事,,左右的兩個高大侍衛(wèi)已將她死死按在地上,。
姚蘊讓十四麻利地用布條堵住她那張死皮賴臉的小嘴,直接將人關進了北庭都護府后頭的地牢里,。
滴——滴——滴——
北庭都護府的地牢中央有個貫天縱地的立形水壺漏斗,。水滴一滴一滴地垂落在磨損破舊的石頭托盤上,經(jīng)年累月,,石頭中間已經(jīng)被冷冽水流鑿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滴水可穿石,嚴刑能吐真,。
姚蘊坐在一間牢房前頭的胡椅上,,目光陰冷地瞪著地上的小娘子。
“你知道自己為何會在此處嗎,?”
念念娘子哭腫了雙眸,,嬌嬌弱弱地趴在草席堆上。
“姚娘子,,妾身不知道啊,,若是思思姐姐中毒之事,妾身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妾身是冤枉的啊......”
“若是清白無辜之人,,根本就不知道從何說起,你卻反應如此快,,還要繼續(xù)滿嘴胡言嗎,?”
“姚娘子,就,、就是方才思思姐姐屋子發(fā)生的事情,,妾身才無意聯(lián)想到了,妾身真是冤枉的呀,?!?p> “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姚蘊見她還如此嘴硬,,冷哼了一聲,,拾起一旁還沒燒過火的冰冷鐵絡子。
“方才我故意大張旗鼓地抓走了你,,想來你們留在在府里的眼線已然得了消息,,匆匆回去稟告你身后的主子了,若是我再用這赤凌凌火辣辣的鐵絡子毀了你的這張好臉蛋,,你說你的主人還要不要你,,或者是還救不救你的家人呢?”
念念聽到了家人二字,,驚懼地抬眸看她:“你,、你怎么可能知道的?”
“嘖嘖嘖,!”姚蘊已將鐵絡子放在柴火爐子里翻轉灼燒,,那熾熱的鐵片子如紅綢那般刺眼奪目,“看來我要親手試一試這鐵絡子了,。來人,,把她給我壓住了!”
“你,、你,、你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妾室,憑什么......”
“憑什么,?我呀一向冷血無情,,比起都護都還要殘忍幾分呢?!?p> 只差之分毫,,那把焦熱滾燙的鐵絡子就要貼上她那光滑白皙的額頭了。
“我,、我說我說,。”念念絕望地瞪著她,,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這才乖嘛,從實招來,,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我的確是、是在思思姑娘的吃食里投下了毒物,,不過那些毒物只會讓人有氣無力,、昏昏欲睡,定然不會讓人長滿疹子毀人容貌的。這,、這當真不是我做的,。”
姚蘊無所謂地搖了搖頭,,冷漠道:“這可不是我想聽到的,。我只想知道,你身后之人到底是何人,?”
“是,、是曾公,他焦心我一直無法得到恩寵,,憐憫于我,所以才......”
姚蘊沉著臉打斷她的話,,很不耐煩地招了招手:“死性不改,,掌嘴!”
不過多時,,那嬌嬌柔柔小娘子的白皙面容已經(jīng)猩紅腫脹一片,。
“曾鵬不過是庭州本地的一個普通富商,思思和念念二人都是由他送給都護的,,若是你們都為同一個人辦事,,思思姑娘正得恩寵,幕后之人又怎么可能會舍得讓你謀害于她,。所以只有一種可能,,你們二人各為其主?!?p> 地上的女人目光凌凌,,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敢問姚娘子,,不知我到底是何時漏了馬腳的,?”
“你從前與我說過你是孤兒出生,后來我派人查過你的身世,,你還有一個體弱多病長期需要湯藥維持著的弟弟,,因此你一直受制于幕后之人。我也不為難你,,若是你如實告知我幕后之人,,我們北庭都護府自然也愿意奉養(yǎng)你那可憐弱病的弟弟?!?p> 她的目光柔和些許,,面色猶疑,似在認真考慮她的提議。
姚蘊添油加醋了一番:“你不必猶豫,,你若是不說,,那思思姑娘為了她的臉也會說的。若是我們自己尋到了幕后之人,,你可就連這一點籌碼都沒有了,。半個時辰后,便是你最后的機會,?!?p> 她們二人間生嫌隙,互不信任,,逐個擊破才為易事,。
她命蕭十三和十四看好她,再次往偏院走去,。
“思思啊,,唉,真是作孽啊,,你的臉如何了,?”
姚蘊溫柔地扶著她起身,眼眸子微紅泛珠,,滿眼皆是同情憐惜,,看上去當真是情真意切地在關心她。
思思姑娘已經(jīng)哭啞了嗓子,,雙眸和雙頰都腫脹得像一頭小胖豬那般,,嗷嗷而臥,楚楚可憐,。
“多,、多謝姚娘子。妾身余生都被毀了,,還請姚娘子定要為妾身做主啊,,一定是念念那賤人做的?!?p> 她瞇了瞇眼,,略帶試探地問道:“哦,思思此話是何用意,?無憑無據(jù)的,,為何你能如此斷定必是那念念娘子所為呢?”
思思一怔,,差點說漏了嘴,,連忙嬌嬌軟軟地扯了個苦笑,,哭哭啼啼地有一搭沒一搭哀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