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 平遙觀1
“七,、七娘子,,平遙觀客似云來,,一向最多達官顯貴前來修道祈福,,定然還會有——”
“哼,!”蕭秀盈滿目陰鷙,,怒容滿面,,“若是再尋不到一個可以讓我依靠攀附的男人,,你我二人、還有你愛慕的郎君,,皆永無翻身之日,。”
小娘子身形一震,,慌里慌張地挪著膝蓋往前來到她身旁,,苦苦哀求道:“七娘子,你,、你答應過奴婢的,,只要奴婢幫你做事情,做了你的耳目,,你,、你會放過我們二人的。七娘子,,奴婢求求你了——”
她猛地揮手錮住身前小娘子的下顎,,竟是容不得她動彈分毫。
“好盼夏,,只有我好了,,你們二人才有機會雙宿雙飛,明白了嗎,?”
“明,、明白,奴婢明白,?!?p> 這盼夏姑娘原本是周老夫人親自派來監(jiān)視蕭秀盈一舉一動的親信。不曾想竟然被蕭秀盈意外撞破她與青梅竹馬郎君的私情,。蕭秀盈便以此要挾她來隱瞞事實,,每月都只給鎮(zhèn)國公府傳達她洗心革面、不問世事、潛心修道的消息,。周老夫人行事謹慎,,亦不會完全單獨信任于盼夏。因此每隔六個月亦會派來其它親信來細查一番,。
可是蕭秀盈最是善于偽裝,、收買人心,,在這觀里竟能掙得個賢良淑德,、寬厚慈愛的好名聲。而且她總是能提前得到風聲有所防范,,如此便也是順順當當?shù)匮谏w過去了,。
前一個月,那宋國公世子嚴閎攜著自家亡妻的牌位來平遙觀,,為亡妻誦經(jīng)祈福,、潛心修道。蕭秀盈在外頭掃灑時,,遠遠就瞧見了這宋國公世子的豐俊神往的面貌,。宋國公世子正值風華,而且一向謙恭仁厚,、心慈面軟,。屋內(nèi)的兩房侍妾皆有所出。她早已暗自下定決心,,就算做不成妻,,也要成了他的愛妾。
她日日殷勤,,端茶倒水,、噓寒問暖,更是親身為他的過世夫人點燈誦經(jīng)祈福,。如此才不過十來日,,她就與嚴閎日漸親近起來了。
黃昏時分,,落日長圓,。暮景斜暉映照之下,點點斑駁余光撒落在百福堂的窗匣內(nèi),,滿室幽寂,。
男人雙膝折跪在案幾前,垂頭合眼,,潛心誦經(jīng),。
蕭秀盈今日換過一身嶄新的素色白衣道袍,淡妝相宜,,出門前還特意熏了一身她特制的藿香黃梨花香,。黃梨花香粉有能使人意亂情迷的藥效,,再以清雅的藿香氣味掩蓋住黃梨花的獨特氣息,便能安然蒙混過關,。
她端著祈福的燭臺推門而入,,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腰背寬廣,,對亡妻的后事亦是處處上心,、關懷備至,無論如何都是讓她找不著任何錯處的,。
“小公爺,,貧道取來了新燭臺,還請小公爺親手點燈,?!?p> “多謝慧空女冠多日來的操苦勞累,我家夫人定然能行滿功圓,、得道升天的,。”
“小公爺客氣了,,小公爺如此虔誠用心,,夫人在天之靈也定會保佑的?!?p> 嚴閎正要起身,,可惜跪坐的時間太久,起身之時忍不住踉蹌了幾下,,蕭秀盈自然而然抬手扶住了他,。
“小公爺當心,腿骨可是都僵硬了,?”她的嗓音極盡嬌軟嫵媚,,語氣中還透著萬分關切焦心。
“多,、多謝慧空女冠,。”
宋國公世子晃了晃神,,不知為何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心曠神怡之感,。這一次,他沒再推開小道姑扶著自己手臂的柔荑,,任由她扶著一同前去點燈,。
燈臺位于集福堂堂前入門處的左側。供奉燈臺的是一座九層蓮花狀金光寶塔。寶塔以鎏金熨燙,,每層的鍛金架子皆雕刻了紛繁蓮花蓮子蓮葉紋樣與《道德真經(jīng)》的經(jīng)典要義,。架子上處都擺放著大大小小的精致燈臺。香煙裊裊,,沉香入神,,蓮花寶塔似有騰云駕鶴之狀,乘風而去,,得道升天,。
里頭都是河東以內(nèi)高門望族以千金日夜供奉的矜貴燈臺,有富貴燈,、文曲燈,、求子燈等等,。宋國公世子的這盞燈臺是長生燈,,七日前已在至尊三清面前點化過,是以告慰故人在天之靈的,。
小公爺從她手里取過長生燈,,抬手之時卻觸碰到小娘子柔若無骨的光滑手背。
兩人皆是一怔,!
蕭秀盈故作嬌怯地收回了手,,再次抬眸望向身前男人,一雙勾人丹鳳眼似小鹿亂撞那般嫵媚動人卻又楚楚可憐,,只消一瞬間便恭敬垂頭,、隨侍在側。
只是這一顰一簇的綽約風姿,,正好被身前的男人盡收眼底,。他心潮翻涌,似有什么欲望破土而出,,卻偏偏是在這天地神明之間起了如此歹念,。
他緊緊抿唇,安置好燈臺,,重新回到正堂的案幾前默誦經(jīng)文,。
蕭秀盈見他完全沉浸在經(jīng)文之中,背在身后的一只手隱秘地朝外頭揮了揮,,是在給一直守在堂外的盼夏示意,。
盼夏得了示意,躡手躡腳地進了集福堂,,毫不猶豫便站在了蓮花寶座前,。她從衣袖中取出了一瓶毫不起眼的白瓷瓶子,麻利地往寶塔上的好幾座燈臺都澆了指甲間大小的油量。
轉眼之間,,那幾座燈臺愈發(fā)明亮,,還有一股極其淡雅的清香飄來。這是曼陀羅花籽特制而成的香油,,淹沒在燭火后,,其味道便能融于沉香煙氣之中,微不可聞,、無跡可尋,,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吸入體內(nèi),隨之心生燥熱,、情不知所起,。
嚴閎喉頭一緊,耳廓似被籠罩上了一層桃林迷霧,,壓著書冊的食指和中指亦在微微發(fā)顫,。
蕭秀盈跪坐在一側,頓時察覺出他的異樣,,一副懵懂無知的天真模樣,,怯生生地關切問道:“小公爺,可是,、可是何處不舒服,,貧道我——”
他一把拽住她伸過來的柔荑,嗓音暗啞了好幾分:“慧空女冠,,夫人才過世了三個月,,我亦是許久未近女色,我,、我不應該對你起了如此齷蹉心思的,。所以才、才,,對,、對不起?!?p> 蕭秀盈面上羞怯忐忑,、雙眸迷茫,心底卻早已樂開了花,。
她決然推開了男人的手腕,,頓了頓,又于心不忍地貼上了他的健壯肩膀,。一冷一熱,,更是撩起了男人心底里的那一池微波蕩漾,、山雨欲來的春水,將這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得很是得心應手,。
“小公爺,,其實小女——”
嘭!??!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