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也不覺得大反派可憐了
溫尋兒到了那處山洞,,才發(fā)現那個山洞極小,,只夠一人容身,,若想要兩個人都在里頭,,必然擠得相當難受,!
可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了,,若不找個地方躲起來,,這群土匪熟悉路腳程快,,單憑蕭霽危這個殘腳,,遲早得被追上!
“你進去,!”
示意蕭霽危進去,,她去拾了一些枯樹枝過來遮掩走過的痕跡,同時扯下洞口上方的藤蔓遮擋住洞口,,這才鉆入洞中,。
蕭霽危看見她進來,,眸底分明輕輕閃動了下,,溫尋兒一靠近,他整個人僵直,,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洞口極窄,兩個人幾乎貼在了一起,,彼此的心跳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從溫尋兒的角度,抬目便是少年潔白的頸項,,他生得清瘦,,喉結比常人突出,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少年不自在地吞咽了下口水,,使得喉結滾動,這場面多少生出幾分曖昧來,,但溫尋兒眼下沒工夫想別的,。
她盯著蕭霽危:“別耍什么花樣,被抓到的話,,他們不可能給你辯解的機會,,只會認為你我伙同殺了他們的兄弟,定會殺了你我報仇,,懂嗎,?”
蕭霽危嗓音暗啞:“我知道,,我不會,!”
溫尋兒看了看他,忽然就從懷里摸出匕首來,,抵在他脖子上:“你的話,,我不相信,我只相信自己,!如果你敢開口把他們引過來,,我一定會在你開口后的第一時間殺了你,,大不了,咱們同歸于盡,,我說到做到,!”
蕭霽危垂眸看向她。
微弱的月光下,,少女雪白的面容上還沾染著血跡,,就殘留在臉頰和眉梢,她的眼睛清透堅定,,還閃著視死如歸的決絕,,顯而易見,她確實能說到做到,。
蕭霽危的腦海里閃過剛才柴房中的那一幕,。
她手刃了兩個人,若是換做平常女子,,早就嚇得腿軟了,,可這一路,她不僅沒有半分慌張,,反而清晰冷靜地找準方向逃跑,,這一刻,更是預判了他的預判,,成功阻斷了他所有的退路,!
誠然,他確實想過等一下用呼救的法子來再次置她于死地,!
只要那群土匪出現,,他就有辦法獨善其身,可脖子上的這把匕首阻斷了他所有退路,,有這份威脅在,,他不可能再求援!
眼前的少女冷靜自持,,沉著聰慧,,這和他記憶中那個魯莽無知,性情暴戾的溫家大小姐判若兩人,!
尤其是剛才,她居然能知道張遠的底細,,這些事不該是最隱秘的事情么,?他之前本就是誆那個土匪,才故意說出一切都是她胡編亂造的話出來,,可只有他知曉,,溫尋兒口中的那些張遠底細全部都是真的,!
他確實是前朝大將軍高麾舊部!而且這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吱嘎,!”
一截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兩人身形都是一震——來人了,!
溫尋兒由不得拿緊了抵住蕭霽危脖子的那把匕首,,因為緊張,她沒有掌控好力度,,直接把蕭霽危的脖子刺出血了,。
蕭霽危沒說話,沉眸看著她,。
“肯定是往這邊來的,,你看這里還有衣服碎片,我認得,,是那個丫頭身上的,!”
溫尋兒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衣服。
她竟忘記了,,適才在柴房里,,她的衣服被撕得不成樣子,棉衣里頭的破絮都出來了,,這一路上全是樹枝草叢,,很輕易就能留下痕跡!
所以外面的人是尋著痕跡來的,?那會找到他們嗎,?
她屏息看向近在咫尺的蕭霽危頸脖,手心里都出了一層汗,。
“等等,,這里好像有痕跡!”
外面的人說著話就往他們的方向靠近,,那踩在枯葉上的每一腳都像是踩進溫尋兒的心里,,緊張得她額頭都滲出汗了。
蕭霽危身形突然僵了僵,,她落在他脖子上的匕首沒有輕重,,剛才又刺進了幾分,痛得慌,。
“呲啦……”
是大刀出鞘的聲音,。
那帶著雪光的大刀一舉起,洞穴內的二人立刻被大刀的寒芒晃到,,溫尋兒一手握緊了匕首,,另一只手摸上了腰上的鞭子,。
若是真的被發(fā)現,那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就在她做好了殊死搏斗的準備時,,遠處忽然傳來急切的腳步聲:“快,出事了,,別找人了,!朝廷的人攻山了,老大讓大家趕緊撤,!”
洞口的腳步聲立刻遠去了,,等四周所有的動靜都走遠,溫尋兒這才松了口氣,。
這一泄氣,,她忽然發(fā)覺自己的雙腿是軟的,站都站不穩(wěn),,全身上下就跟水洗了似的,,全是冷汗。
她伸手摸了摸臉,,結果摸到了一手的血,,不由得一愣。
適才殺人的一幕幕在她腦海中浮現,,來自同類身上溫熱的血光是想想都讓人心慌,,可剛才,她竟毫不猶豫要了那兩個人的命,。
手有些抖,。
溫尋兒捏緊了拳頭,縮進袖中,。
蕭霽危輕而易舉便看見了她發(fā)抖的手,。
少女低垂著頭沉默不語,手指藏匿在袖中,,以為這樣就不會被人發(fā)現她的顫抖,,可她卻不知道,她的整個身子都在輕微顫動,。
“你的預算沒有錯,,溫將軍帶人攻山了?!?p> 不知過了多久,,蕭霽危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溫尋兒被冷風一吹,,整個人這才回神,,抬目朝山頭的動靜看去,只見得好幾個身著鎧甲的軍人就在上方,,有一個眼熟的,,正是溫如海跟前的舊部。
“侯叔叔,,我在這,!”
她高喊了一聲。
那頭的人看見她,,立刻激動地呼喚了起來:“將軍,,大小姐在這兒!”
沒過多久,,溫尋兒便看見一人一身甲胄,,幾乎是跑著從山上沖了下來。
“尋兒,,你有沒有事,?”溫如海看見她臉上的血,,整個人都慌神了,,快步走了過來。
夜風極冷,,溫尋兒只穿了單薄的衣服,,早已被風吹得四肢麻木。
她抬起手來:“爹,,我走不動了,!”
溫如海一震,什么話也沒說,,立刻把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包裹在溫尋兒身上,然后直接將她抱起:“走,,爹帶你回家,!”
身后,立刻有人拿了件披風遞給只穿了中衣的蕭霽危,。
蕭霽危接過衣服,,一瘸一拐跟了上去,從溫尋兒的角度看去,,他跛著腳艱難走路的樣子真是可憐極了,,可她半點也不覺得他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