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空蕩蕩的小巷中,白佟匆匆的腳步聲打破了晨間的靜謐,。
幸好她顧不上回頭看,,不然恐怕會被烏泱泱一大群人嚇一跳。
幾乎每跑一段路,,就會有幾個黑影從小巷旁邊的房屋里推門而出,,加入到追逐白佟的隊伍中。
這幾年砸在健身卡上的幾萬塊值了……白佟腳步不停,,腦海中突然劃過這個念頭,,有些哭笑不得。
從踏進這條小巷開始,,她已經(jīng)一刻不停地跑了將近十分鐘,!像她這樣久坐在電腦前的“上班族”,若不是自己有每天運動的習(xí)慣,,恐怕今天就栽了……
白佟隨手抹了一把流汗黏膩的臉,,緊緊皺起眉。
雖然時間不長,,但以這種速度跑下去,,她很快就會體力枯竭,而身后那些“人”還絲毫沒有減慢的意思,。
此時的天邊一片魚肚白,,破曉的晨光驅(qū)散了陰影和昏暗。
霧氣騷動起來,,漸漸退散,。原本昏暗、霧蒙蒙的小巷在白佟眼中終于變得清晰,。
灰色水泥墻上還張貼著紅色標語橫幅,,大號字體很亮眼:“……眾志成城……渡過難關(guān)……”像這樣的標語橫幅在這個鎮(zhèn)上幾乎隨處可見。
白佟只是目光粗略掃過,,來不及細看,,但這幾個字落入腦海中時,她卻莫名覺得有點熟悉,。
在她自己原本的世界,,也看見過這樣的標語嗎?
白佟無心糾纏這個問題了,,因為此時,,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觀察老房子之間的小道上。
她想過,一個加速轉(zhuǎn)彎甩掉后面那些“圓規(guī)人”,,借著擁擠的樓房遮擋住他們的視野,,趁機躲進一間屋子。但她又怕屋子里還有別的“圓規(guī)人”,,被抓個正著……
白佟干咽了口唾沫,,目光閃過一絲狠厲,下定了決心似的掃視了一圈四周,。
小巷總會有盡頭,,與其被那幫“圓規(guī)人”逼入死胡同,不如試試運氣闖出一條生路,!
就在白佟腳步放緩,,準備轉(zhuǎn)彎沖進旁邊的小道時,她的目光突然捕捉到了一道晃動的影子,。
不遠處的一棟老舊黯淡的二層樓房上,,一抹淡黃色顯得格外亮眼。
白佟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條淡黃色的手帕,!手帕被系在一根木棍的一端,正從二樓的窗戶里伸了出來,,不斷上下晃動著,。
白佟微微一愣,一個似乎不太可能的念頭在心中升起,,她猶疑地向身后投去一瞥——
不知何時,,原本只有十幾人的隊伍發(fā)展成了浩浩蕩蕩的五六十人,跑動時帶起的飛揚塵土中,,一張張面無表情的臉若隱若現(xiàn),。只是全部目光都死死釘在了白佟身上,一股陰森森的寒意油然而生,。
只剩一百米左右的距離了……
白佟咬緊牙根,,腳步一轉(zhuǎn)就側(cè)身擠進了擁擠樓房之間的小道。她靈活地在小道間穿梭,,七拐八拐就甩開了身后的視線,。
近了近了——當充滿年代感的褪色木門映入眼簾時,白佟的心臟猛烈地跳動起來,,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厚重的木門——
漫天的灰塵卷著濃濃的霉味撲面襲來,,仿佛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居住了,屋內(nèi)寂靜無聲,。
沒有僵硬的人影朝她撲來,。
關(guān)上了門的那一刻,,白佟再也忍不住累得坐在地上,小口地喘著氣,,心里一陣歡呼雀躍——在看到淡黃色手帕的第一眼,,她就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信號。
她賭對方和自己一樣是活生生的人,,而既然有人在,其所在的樓房一定沒有“圓規(guī)人”,!
眼睛慢慢適應(yīng)了屋內(nèi)昏暗的光線,,白佟的目光四下一掃,猝不及防地與站在墻角的男人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兩人都愣了愣,。
高個子男人先反應(yīng)過來,一步一步向白佟走近,。
他穿一件汗衫和無袖夾克,,衣服料子看起來很粗糙。面貌頗有外國特色,,一只大鷹鉤鼻很凸顯,。他的臉上還殘留著震驚和一絲不滿的神色,警惕地盯著白佟,。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白佟趕緊做了個“噓別說話”的手勢,,又指了指門外,。鷹鉤鼻算是明白了,憋住了沒吭聲,。
如果白佟照照鏡子,,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短發(fā)凌亂不堪,汗水混著灰塵糊了半張臉,,圍巾從肩上耷拉下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她現(xiàn)在可真是集齊了所有“可疑闖入者”的特征了……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大眼瞪小眼對峙了幾十秒,屋里屋外一片沉寂,,仿佛空氣都停止了流動,。
白朗
南方人過冬真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