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建在深山中的村落沒有毗鄰的村子,方圓幾里就這么一座村子坐落在此,,出了深山還要走上三十幾里才能到最近的鎮(zhèn)上,,山中的其他村子都坐在山腳下,,或者是離鎮(zhèn)子近一些的地方,,雖說這個鑲嵌在山中的小小村子不時會遭到山中精怪的襲擊,,但是地理條件很優(yōu)越,,村子中有一條小溪流從頭貫徹到尾,。
村落中的一間小雜院里,一個赤裸著上身的黝黑少年正奮力劈著柴火,,每一下都勢大力沉,,這個少年名叫胡磊,年僅17歲便修煉至上品白于境,,是村子里年輕小輩中的佼佼者,。
此刻胡磊緩緩收起了斧頭,瞇起眼睛望了望天,,喃喃道:“阿蘿小漁還沒回來嗎,?”
胡磊和阿蘿小漁三人打娘胎里就認識了,同在一個村子長大,,彼此最為熟悉,,村子里老人從小就告訴小孩子:天黑黑,要回村,。胡磊長這么大一直遵守著這么一句順口溜,,當然如果沒遵守可能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找閻王爺喝茶去了。
阿蘿和小漁是前兩年開始進入白于境的,,從此倆人就可以出村去簡單采采藥,,不過她們之前都是由大人帶著,不過幾周前,,阿蘿在村子里展現(xiàn)的實力都快趕上自己,,村長這才勉強同意讓阿蘿帶著小漁出村。
胡磊清楚小漁貪玩,,這不是一兩次了,,但每次出村都能按時回到村子里,村子里的張老頭子最會看天,,他閉上眼睛都知道啥時候太陽落山,,他們這些孩童打小就跟張老頭子學(xué)這門學(xué)問,到現(xiàn)在很長時間沒有人晚回村子了,。
雖說還有一段時間才天黑,,阿蘿小漁也有過這個時間段回村的先例,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胡磊今天心里總感覺不踏實,,平日里砍柴從沒有出過岔子,,但今天卻劈歪了好幾次。
這時小雜院的屋門開了,,是胡磊的娘喊他吃飯。胡磊娘將碗筷從屋里拿到院里的小木墩上,,剛想催催勞累一下午的兒子,,胡磊卻急匆匆披上件麻布粗馬褂就出門了,手里還提著剛才劈柴用的斧子,。
跟著貫穿村落的小溪流,,胡磊加快了腳步。到了飯點,,平日村子物資匱乏,,一天只吃兩頓飯,到了晚上勞累一天自然餓的很,,村里的男人們都光著膀子蹲在自己門口端碗吃飯,,還有些婆娘沿著小溪流搓洗著衣裳。
大伙們看見胡磊風馳電掣的奔跑著,,手中還提著一把劈柴斧,,自然有些驚訝,不過驚訝歸驚訝,,還是有人吃著飯嘴里還不閑著,,大聲問道:“磊子提溜斧頭干啥去啊,?”
“砍人去?。窟@么著急,?”有人笑道,。
“可能還真是,你忘了三猴子家那小子前兩天欺負小漁來著,?保不準是去砍他,!”一個男人附和著說道,嘴里的飯菜噴的到處都是,。
搓洗衣裳的婆娘們掩著嘴笑道:“磊子,,還不快點讓你爹去村長家提親,你也不小了,?!?p> 胡磊聽著鄉(xiāng)親們的調(diào)侃并沒有理會,他們調(diào)侃自己不是一兩次了,,換做平常他不準會羞著臉爭論幾句,,但現(xiàn)在他卻沒這個心思,。
村子不算多大,加上胡磊本身體質(zhì)就好,,沒一會就趕到村口,,他看了看村口那不算高的眺望臺,倆三下就跳了上去,。
眺望臺上值班的王二被嚇了一跳,,但村長在他旁邊,只好強忍了下來,,但還是抱怨了句:“磊子你咋不吭聲就上來了,。”
胡磊看見村長也在這,,連忙問好,,村長點點頭,問道:“你有啥事這么著急,,手里怎么還提著斧頭,?”
王二這才注意到胡磊手中的斧頭。胡磊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看小漁和阿蘿沒回來總感覺她們遇到了啥危險,?!?p> 王二笑道:“磊子你呀你,現(xiàn)在在老丈人面前表現(xiàn)是不是早了點,,她們能遇到啥危險,,上次我值班她們也這個時候回來的?!?p> 胡磊一聽,,那黝黑的臉龐立刻透起了紅,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出話來,。
村長倒是沒怎么在意,,他打小看著他們幾個長大,磊子這小子的品性他清楚,,小漁嫁給誰隨自己女兒的喜歡,,他按著磊子的肩膀,點頭說道:“我也是覺得今天有點不太對勁,,磊子你是怎么知道她們有危險,?”
胡磊想了想,說道:“感覺出來的,,就是今天總感覺氣理不順,,胸很悶。”
村長也認可他說的話,,自己今天運功也感到氣息不順,,心情很煩躁,似乎有什么危險在不遠處醞釀,。
王二納悶道:“我怎么沒感覺到,?”
“黑于境的強者能預(yù)感一定的禍福,越強的武夫感知能力越強,。王二你可要加把勁修煉了,,磊子已經(jīng)快黑于境了?!?p> 一直處在中品白于境三十多年的王二擺擺手,自己啥資質(zhì)自己心里清楚,,磊子這天賦自己肯定追不上,,他自己也打心里佩服磊子這樣的人,以后一定能成為村里的頂梁柱,。
“村長也這么說,,難不成她們真遇到啥事了?不會被山里的妖怪纏上了吧,?”王二一想到山中的妖怪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村長凝重的看著被黑暗吞沒一半的的森林,沉思片刻后作出決定:“把門打開,,我去看看,。”
村子的眺望臺下就是村子的大門,,整個村子都是被高大的木制高墻圍起來的,,高墻不規(guī)則的將村子圈在其中,村口的大門更為高大且厚實,,周遭更有些木制長刺抵在外圍,,那些長刺斑駁的痕跡和黑色的血跡使村子度過一次又一次的危險。
眼看就要天黑,,對于村長打開大門的決定,,王二還是不放心的問道:“村長,您還是再等等吧,,萬一她們回來的時候身后正好跟著些精怪,,豈不使村子陷入危險?“
村長搖搖頭,,說:”沒時間了,,快去開門。”
王二知道村長去意已決,,也不再廢話,,麻溜走下眺望臺去開大門。
此時森林中,,阿蘿和小漁正拼命的向村子跑去,,身后時不時傳出奇怪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快點快點快點,!”阿蘿輕盈地在森林中穿梭,,身上背著的男人看起來絲毫沒有影響到她。
小漁聽著背后不時的怪聲,,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衣衫,,但她絲毫不敢放慢腳步,更令她感到恐懼的是背后的聲響越來越多,,仿佛背后馬上就有什么東西撲過來,,而且隨著時間推移,不僅背后聲響越來越多,,她們兩人身邊的草叢都發(fā)出一陣陣窸窣的聲響,。
小漁額頭的汗水已經(jīng)浸到眼睛,額頭前的碎發(fā)濕噠噠的貼在上面,,她氣息越來越亂,,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小漁有些奇怪,,雖說老人們常說天黑下的森林多么恐怖,,但是村子建立這么些年,在天黑之后回來的人也不是沒有,,甚至說很多,,她自己也聽說過,天黑下的森林確實有許多恐怖的妖怪,,只是一般大妖是不會主動去捕獵他們,,往往是一些小妖會偷襲人類。
妖怪和人類一樣,,大妖是有像人類一樣的智慧,,但是小妖就如同畜生一樣,他們各自有很強的領(lǐng)地意識,,一般不可能不同種的小妖一起偷襲人類,,但是現(xiàn)在看來,小漁感覺身后肯定不止一種妖怪在跟著自己,。
奇怪的是,,這么多小妖跟著自己卻沒有一個小妖先出手襲擊她們,,只是緊緊跟在自己身后,仿佛有什么令他們忌憚的東西,。
正當小漁這么想著的時候,,阿蘿一句話令她陷入絕望。
“停下,!有東西擋在前面了,!”
小漁頓時停下腳步,緊緊貼在阿蘿背后:“是妖嗎,?”
阿蘿沒有回答,,小漁從這嚴肅的氛圍中得到了答案。
前方的幾棵大樹后面忽然亮起了幾個綠幽幽的光亮,,粗重的喘息聲愈發(fā)接近,,阿蘿想要向后退了一步,發(fā)現(xiàn)小漁一動不動的抵著她的后背,,向后看去,,后方也同樣如此,不同的妖怪已經(jīng)從草叢中樹枝上面顯露,。
這一刻阿蘿和小漁才看清妖怪的樣貌,那是各不相同的妖怪們,,有的生的如同家畜一般,,只是相比之下要大許多,有的卻長得奇丑無比,,它們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唯一一樣的便是那惡狠狠地眼神。
還沒等兩人多看兩眼,,身后的黑暗快速的覆蓋而去,,只是一瞬間,兩人便置身在黑暗中,,森林中沒有其他光源,,高大的樹木無比密集的生長,月亮的光一點也沒有透進來,,失去光源的森林無比黑暗,,兩人真正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
不幸中的萬幸是兩人周圍亮起一道道光點,,經(jīng)管是妖怪們瞳孔的光,,但也可以判斷妖怪們的動向,垂死掙扎一番,。
“阿蘿,,怎么辦,。“小漁瑟瑟發(fā)抖,,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眼睛盯著自己,,她只能詢問主心骨阿蘿,希冀從她那里得到辦法,。
阿蘿倒是冷靜,,她安慰小漁說道:“別怕,你沒發(fā)現(xiàn)嗎,?它們好像不敢撲上來,,而且我們離村子已經(jīng)很近了,應(yīng)該有人察覺到我們遇到了危險,?!?p> 小漁聽阿蘿如此肯定,稍稍松了口氣,,但還是沒放心的問道:“萬一沒有人來呢,?或者來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已經(jīng)死了呢?”
阿蘿沒有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死死盯著前方說道:“來了,。”
小漁頓時心頭一緊,,慌忙看去,,發(fā)現(xiàn)并沒有妖怪撲上來,那阿蘿說的“來了“是,?
遠處忽然升起一團火光,,瞬間將森林照亮,當小漁看清來人后,,頓時眼淚和鼻涕都流了出來,,慘兮兮地喊道:“爹!磊子,!”
胡磊看見了遠處被妖怪包圍的阿蘿和小漁,,后背一陣發(fā)麻,妖怪的數(shù)量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現(xiàn)在沖進去恐怕很難再次沖出來,。
“小漁!”村長一句話打斷了胡磊的想法。
胡磊看向小漁和阿蘿,,小妖們在看到火光亮起的那刻,,就已經(jīng)開始了進攻,此刻阿蘿和小漁兩人只能用雙手苦苦支撐,。
胡磊今年不過15歲,,對于使村子膽戰(zhàn)心驚的妖怪也只見過幾次而已,,還是村子專門出去采購物資的人帶回來的妖怪尸體,這對于胡磊來說最多帶來了一些視覺沖擊,,今天是第一次面對面要與妖怪廝殺,,不光帶來了靈魂的震撼,也喚醒了胡磊內(nèi)心的恐懼感,。
村長看出了胡磊的緊張,,在這種危險時刻一絲的松懈和大意都可能帶來難以想象的傷害,村子來不及安慰,,只是大聲呵斥:“只當他們是一群豬玀,!再害怕,都得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