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青山開仙路,半壁鐘靈落瓊云,。
望云海側(cè)對著瓊云山,,瓊云宗坐擁著一山靈秀,,乃是整個北域也數(shù)得上名的器宗,。
天下修煉之道自有不同,,道宗,、禪宗,、器宗,、魔宗,、劍宗、仙宗,、世宗……
器宗,,望字便知是以靈寶法器為修煉之本。
之所以稱半壁鐘靈落瓊云,,是因北域算得上至寶的靈器,,或有小半皆在瓊云仙宗手中。
瓊云山地靈人杰,,仙云環(huán)繞,,是少數(shù)風(fēng)景獨秀的靈山寶地。
整座山連綿云海之中,,起伏平緩,,宗門主殿嵌落于主峰山巔之上,隱現(xiàn)于云霧之間,。
若遠眺而望,,整個仙門都好似海市蜃樓一般亦真亦幻。
主殿后山,有著一間不為人知的小木屋,。
木屋周圍種滿了花草,。渡回、金銀,、紫玉……而最特別的是木屋正對著,,有一片不知名的花,說是花倒有幾分像草,,畢竟花還未開,,全身皆被綠葉裹挾著。
整座木屋透著一份全然不同的味道,,沒有半分隱于仙山的世外之地,,更像是山腳下一所荒廢的別院。
此刻,,已入夜,,滿月將雪般的皎潔鋪陳在花田之上。
本是恬靜安和的月下花前,,只可惜花田內(nèi)正站著一個體態(tài)略有些臃腫的中年男人,,稍有些毀景。
男人身處花叢之中,,手里捏著淡黃色的一紙信封,。
他皺著濃粗的眉頭左右搖晃著,似是不知該如何下腳,。
若非身上衣著打扮透著幾分仙風(fēng),,根本無人能想到這胖子乃是瓊云宗的當(dāng)代掌門——白少陽。
“吱呀——”
木屋的門自己開了,。
白少陽聽見動靜,,自向門口看去。
門前站著一位女子,。
女子膚如凝脂,,身形頎長嬌柔,一頭青絲如瀑般瀉在肩頭,,宛若秋蘭,,觀之如畫。她的雙眸中似有一泓清水,,便有面具擋去了半邊面容,,也難掩其姿容絕色。
身著一襲白色紗裙側(cè)身站在門口,,女子身上幾分冷清的氣質(zhì)卻讓其與此地稍有些格格不入,。
一邊的白少陽見此,,扯了扯道袍,換上一副笑容:
“輕羅襯琬琰,,琥珀勝星華,,云姑娘別來無恙?!?p> 云姓女子聞言對于白少陽的夸贊并無半分回應(yīng),,她雙手攏于腹前,語氣淡淡:“何事,?”
作為一派之首,,白少陽對女子的冷淡卻并不放在心上,反而依舊客客氣氣,,笑臉相迎:
“此回?zé)捘街?,有一些弟子望云姑娘稍作留意?!?p> 白少陽說著,,揮手以法力將手中信封托上。
女子倒也沒有拒絕,,伸手接下了信封,。
白少陽:“還望云姑娘見諒,這些皆是……”
“知道了,?!贝驍嗔税咨訇柕慕忉專与S手將信封收于衣內(nèi),,轉(zhuǎn)身便進了木屋,。
“砰——”
木門關(guān)閉,站在花叢中的白少陽愣了愣,,甚至沒來得及出言相留。
沉默片刻,,他嘆了一口氣,,隨即身影一閃便消失了。
——
另一邊,,瓊云宗的丹書閣內(nèi),。
瓊云宗作為北域最大的器宗一脈,自有著頗為豐厚的珍藏,,丹書閣便是收羅這些珍藏之地,。
丹書閣坐落于瓊云山的一座次峰之上,一閣三分,,典籍,、丹藥,、靈器。閣中又分三層,,自上而下,,依品階高低而分。
靈器閣的第三層,,存放著瓊云宗的諸多門派至寶,。
法器、靈兵,,皆是少有的品相,。
三層之地除了門中長老、掌門可隨意進出之外,,門下弟子只有持法令,,才能來此請用靈物。因此丹書閣的三層平時是少有人來的,。
不過,,此時此刻,器閣里卻算得上有些熱鬧,。
“秦海是吧,?都將你趕了出去,你竟還能進來,?”
說話之人正是修泓,。
距修泓被神秘人救活重生,已過去三月有余,。
憑借著前生記憶與當(dāng)下肉身修為,,混進瓊云宗,他倒也沒花太多力氣,。
甚至莫名其妙成了丹書閣長老的弟子,。
只不過這便宜師傅似乎沒空管他,把看管丹書閣的事情扔給修泓之后,,便未曾再來過問,。
修泓倒也樂得如此,他混進瓊云宗,,自有要事要辦,。
同時,瓊云宗也算是個不錯的安生之所,。
這般無人看顧打擾,,他亦可專心自身之事,當(dāng)然最好不過,。
今夜,,修泓本在靈器閣第三層,,用靈王鼎煉制一爐丹藥——回夢果。
修泓重生后,,并未完全繼承肉身的記憶,,而且自己本體記憶甚至也有所殘缺,混亂不堪,。
為了盡快恢復(fù)仙境修為,,修泓需得想起肉身的記憶,完全融合眼下的肉體,。更何況,,他也急切的想要弄清楚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以及追查青城山覆滅之因,。
雖然已過三百年,,哪怕他所牽絆之人極可能已經(jīng)不再,但他也不會就這樣放棄追尋,?;蛟S真如黑衣人所言,一切因果還并未斷絕,。
至于這回夢果,,據(jù)傳可助失憶之人尋回記憶,甚至可打通前世今生的輪回因果,,想起前身之事,,因此修泓才會大費周折在這丹書閣中煉制了近半月有余。
只不過今日修泓煉至最關(guān)鍵之時,,卻遇上一名叫秦海的弟子前來請用靈物,,此人見修泓擅自動用門派寶物,不由分說便惡言相向,,言語威脅,。
修泓對此懶地多管,直接以丹書閣的法陣禁令將秦海扔出了第三層,。
三層皆須持令才可進入,,長老法令亦只有一回效用,因此按理來說,,秦海不可再入三層。
但秦海怎說也是長老親傳,,被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弟子教訓(xùn),,又怎肯輕易善罷甘休,使了些手段找了回來,。
于是,,這才有了修泓方才那一問,。
“是我?guī)M來的喔?!?p> 一個女子聲音傳來,,修泓卻連眼都沒抬一下。
此刻,,器閣三層門口站著一男一女二人,。
男子身著瓊云宗的黑白道服,頭扎道髻,,雙眸帶著怒意盯著閣中的修泓,,便是方才提到的秦海。
而女子則是一襲青色羅裙,,螓首蛾眉,,氣質(zhì)由其身后秦海相稱,出塵許多,。
秦海:“無禮,!”
他指著修泓罵了一句,隨即看向身前女子:“白婳師妹,,此賊子監(jiān)守自盜,,擅用門派靈寶,當(dāng)以門規(guī)嚴懲,!”
名為白婳的女子聞言摸了摸下巴,,點頭道:“嗯,嚴懲嚴懲,?!?p> 秦海聽見女子所言,不由神色一喜,,恨恨地瞪了修泓一眼,。
秦海:“靈王鼎屬鎮(zhèn)派之寶,此賊子方入門中未久,,想來定是蓄謀盜取寶鼎才混入我派,。今日幸得我撞破,師妹,,我等當(dāng)將其就地正法,!”
器閣的第三層是環(huán)形的,周圍陳列封禁著諸般靈寶,。
修泓站在閣中央,,此刻靈王鼎的頂蓋已開,丹藥已成,。
修泓一邊探手拿出了一顆回夢果,,一邊看向秦海:“你小子心腸這么黑,?”
修泓聞了聞手中的回夢果:“丹方上說要拿品相好的靈鼎煉制,看起來不也沒區(qū)別,?”
他皺了皺眉頭,,隨即一口將手中狀似青果的靈丹吞了下去:“回夢果……嗯,稍后睡一覺再說,?!?p> 秦海看著修泓彷若無人的舉動哼了一聲:“師妹,,此人手中靈丹恐怕亦是從藥閣偷取的藥材所煉,!我等不可放任這般賊子!”
說著秦海抬手一揮,,似乎便要動手,。
然而僅是裝裝樣子的他,卻沒想到修泓直接便動真格,。
“煩,。”
修泓不耐煩地瞥了秦海一眼,,隨即手中法印一閃,。只見一股青光自閣中四面八方朝秦海與白婳二人照去。
這股青光乃是丹書閣內(nèi)法陣的禁制之力,,雖不會傷人,,卻可將面前的兩人逼退出去。
“白婳師妹,!”
面對禁制的力量,,秦海自知無能為力,只能望向身旁的白婳,。
女子見青光襲來,,當(dāng)即從腰間取出一令牌。
令牌方一入手,,一道淺白色的法力散出,,環(huán)繞在二人身側(cè),抵御住了禁制之力,。
修泓見此眉頭一挑,。
秦海則是松了口氣:“哼!仗著禁制之力,,你若有本事與我真刀真槍斗法一番……”
“啊……”
然而,,未等秦海言畢,修泓大手一揮,青光劇烈閃動,。
白婳自身雖因法令可不受禁制之力,但對于回護他人卻是吃力的緊,。
只聽一聲慘叫,,秦海又一次被扔出了丹書閣。
修泓:“掌門法令,,怪不得可不受禁制,,自由出入?!?p> 修泓收起了手間法印,。
白婳見秦海消失,有些疑惑,,氣鼓鼓地看向修泓:“你怎么把他扔出去了,!”
女子邊說著,身形一閃,,揮手便向修泓抓來,,似要將其擒住。
修泓看著眼前這行為舉止都莫名其妙的女子,,眉頭微皺,。
今日他難得弄明白了回夢果的煉制之法,本想試驗效用,,卻不想被幾次三番打擾,,心頭自也有股無名之火。
面對飛身而來的女子,,修泓單手一揮,,直接以身旁靈王鼎砸了上去。
白婳見大鼎迎面而來,,揮手成掌,,一掌拍在了鼎身之上。
“嗡——”
修泓未曾想到,,這女子看似嬌柔的軀體中,,竟似蘊含著巨力,直將靈鼎倒拍而回,。
白婳雖擋下一擊,,但自身也去勢停滯。
女子撅了撅嘴,,隨即雙手交錯運功,,靈力緩緩匯聚,隱隱浮現(xiàn)出一雙布滿鱗片的異獸之臂。
白婳第四境的修為,,在瓊云宗同境之中,,實力當(dāng)屬第一人。她動起真格來,,威勢可不容小覷,。
那雙臂虛影中,仿佛蘊含著神力,,閃身一拳,,攜著噬人巨浪涌向了修泓。
修泓見此,,雙眼微瞇,,心中一驚,“這一拳,,可不是第四境的修士能隨便打出來的,。”
——
“好,!”
此刻,,站在外頭的秦海見得閣內(nèi)青光涌現(xiàn)的情形,不由地心頭叫好,。
他明白定然是白婳在動手教訓(xùn)修泓,。
白婳是掌門嫡傳,秦海知其實力非凡,。
不過女子修為雖強,,腦子卻是一根筋。
秦海便趁機添油加醋闡訴了修泓“罪狀”,,想借白婳之手教訓(xùn)修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秦海:“只可惜臭小子躲在丹書閣中,若是沒禁制所限,,我定要親手……哼,!”
“砰——砰——”
一聲聲重擊傳出,秦海心中竊喜:“師妹下手好生狠,?!?p> 邊說著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生怕有人出現(xiàn),,攪了眼前這好事,。
但秦海不知的是,丹書閣中景象卻早已遠遠出乎了他的預(yù)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