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瑰坐在車上打開保溫盒一看,，是海鮮粥和蝦餃,，看起來孟圓這小姑娘還真挺細(xì)心的，只是請她吃了一次飯,，就記住了自己的喜好,。

　　許戈將車開得極穩(wěn),，她舀了一勺粥安安穩(wěn)穩(wěn)地送進(jìn)嘴里：“小孟從醫(yī)院回來了？”

　　“早回來了,，隊(duì)里現(xiàn)在那么忙,，哪能讓她在醫(yī)院躲懶？”許戈咧嘴一笑,，“你那天把趙澤寧講破防之后,，他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樣全招了。那個被他囚禁在天臺的倒霉小姑娘叫王曉鶯,，漢省人,，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她家人了。兩名死者,，女的是跟王曉鶯同鄉(xiāng)的表姐陸梅,，男的是陸梅的男朋友叫沈曉軍。至于起沖突的原因嘛，跟你當(dāng)時說的差不多,，陸梅說要給王曉鶯介紹一份‘掙大錢’的工作,。趙澤寧自稱是沈曉軍先動的手，他上頭了才會提刀砍人的,。不過……”

　　“不過什么,？”

　　許戈笑道：“我們查到沈曉軍身份的時候，還順便查到了一些東西——這小子涉黑,?！?p>　　“哦?！备邓构辶巳?，“那么，陸梅所謂的給王曉鶯介紹的工作恐怕也不清白,?！?p>　　“是啊。王曉鶯這倒霉姑娘,，如果當(dāng)時趙澤寧沒有暴起殺人,，真讓她跟這倆人走了，只怕下場也不會好,。唉……這世間上壞人真多?。　?p>　　傅斯瑰不由莞爾：“許隊(duì)長,，這不正是你職業(yè)的意義所在么,？”

　　“我倒希望終有一日我可以失業(yè)?！?p>　　許戈開車到長寧路上一家叫“天天飯館”的小餐館門前,，傅斯瑰探頭看了看：“這就是被害人打工的地方？”

　　“對,，已經(jīng)從飯館老板娘那問到了被害人的姓名,，叫做宋子欣。老周他們已經(jīng)在里面了,，我們也進(jìn)去吧,。”

　　飯館的一間小包廂里,，老板娘有點(diǎn)忐忑地坐在兩名警察對面,，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好。

　　周珉和一個叫做賀平的警察坐在她對面,，三個人大眼瞪小眼,。

　　老板娘期期艾艾地開口：“警察同志,，還有什么要問的沒？這個時候正是飯點(diǎn),，我們還挺忙的……”

　　周珉：“您再稍等一會兒啊,，不會占用您太長時間的?！?p>　　他跟賀平交換了一下眼神：“許隊(duì)怎么還沒到,？”

　　“不知道，可能傅顧問不太好接吧,?！?p>　　“嘖,，許隊(duì)不會又亂講話把人得罪了吧……”

　　“難說,。”

　　二人無聲地吐槽了一遍頂頭上司,，好在沒等太久,，剛腹誹完包廂的門便被推開了。

　　看著許戈帶著傅斯瑰走進(jìn)來,，三人明顯松了口氣,。

　　老板娘對面的人又增加了兩個，她剛松口氣沒多久,，又緊張起來了,。

　　“許隊(duì)，傅顧問,?！敝茜雽⒆龊玫墓P錄遞過來，傅斯瑰一目十行地看完,，抬頭看向老板娘：“基本信息都了解了,，但還有些事情向您請教一下?！?p>　　這話說得老板娘更緊張了,，搓著手道：“您問?！?p>　　傅斯瑰唇角輕抿,，露出一絲微笑，她原本長相偏淡,，總帶著一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疏離,，令人莫敢親近。但笑起來時,，柔和的線條沖淡了原本的清冷,，令她看起來宛如四月的春風(fēng)一般,，溫和親善。

　　老板娘不知怎的就放松了不少,，只聽她面前的那名年輕女性如閑話家常一般問道：“生意挺好的吧,？我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看了，基本上都坐滿了,?！?p>　　“哎喲，哪里哪里,?！崩习迥锫冻鲂θ荩行┎缓靡馑?，“就是小本生意,，掙點(diǎn)辛苦錢?！?p>　　“我看又不少帶著安全帽的在吃飯,，應(yīng)該是附近工地的工人吧？”

　　“是啊,，自從旁邊華西路開始修地鐵站,，我們的生意都好上不少！我們飯館中午還有盒飯,，量大管飽又不貴,，工人們都愛來吃呢?！?p>　　“宋子欣是兩個月前來的,？平時工作怎么樣，好相處嗎,？”

　　“挺好的一小姑娘,，干活手腳也勤快。她這次好幾天沒來上班,，我也擔(dān)心呢,，誰知道……”

　　傅斯瑰眸光一凝：“既然擔(dān)心，為什么不報警,？”

　　她目光專注時,，原本的親善煙消云散，眉眼間的清冷重新占據(jù)上風(fēng),，老板娘又緊張起來：“哎喲,，這……警察同志，我們這小店服務(wù)員來來回回的流動很快,，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不打招呼就不來上班的,，我們還以為宋子欣自己回老家了,，誰知道她竟然出事了呢？我們都是平頭老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想得到報警呢?！?p>　　這話說得倒也不錯,，很符合小市民心理。

　　傅斯瑰：“好,，那我換一個問題,。宋子欣在這里打工時，有跟人發(fā)生過沖突嗎,？”

　　老板娘一愣,，回想了一下：“應(yīng)該沒有吧……這小姑娘有點(diǎn)內(nèi)向，膽子小,，不像是會和人起爭執(zhí)的,。”

　　“你們平時營業(yè)到幾點(diǎn),？”

　　“上午10點(diǎn)半到下午2點(diǎn)，然后4點(diǎn)半營業(yè)到晚上10點(diǎn),?！?p>　　“了解了?！备邓构蹇聪蛟S戈,，用眼神詢問他還有沒有問題要問。

　　許戈搖了搖頭,，周珉便站起身來,，客氣地感謝了一下老板娘的配合。

　　一行人在老板娘松了口氣的目光中走了出去,，剛回到車上,，許戈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傅教授，怎么樣,？”

　　傅斯瑰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我發(fā)現(xiàn),，自從我受邀當(dāng)顧問以來，許隊(duì)長好像就沒用過腦子,?！?p>　　許戈理直氣壯道：“術(shù)業(yè)有專攻，動腦子的事當(dāng)然交給腦子好使的人,?！?p>　　傅斯瑰悠悠道：“本來腦子就不好使,，再不多用用，就要生銹了,?！?p>　　這段對話以周珉沒憋住笑，發(fā)出“噗”的一聲,，被許隊(duì)長瞪了好幾眼而結(jié)束,。

　　說回正題，傅斯瑰難得嘆了口氣,，面色有些凝重：“情況不是很理想,。”

　　許戈：“怎么,？”

　　“我們掌握的線索太少了,，從飯館老板娘的話可以推斷，宋子欣應(yīng)該是下班回家的途中被兇手追趕并殺害,，但兇手是何時盯上她的,，我們還不清楚?！?p>　　說到這里,，忽然車外傳來一陣喧嘩，只見一群頭戴安全帽的工人吃飽喝足地從天天飯館里走出來,，有說有笑地走遠(yuǎn)了,。

　　傅斯瑰靜靜地目送他們的背影：“唯一能確定的是，天天飯館是施工工人經(jīng)?；顒拥牡胤?，與宋子欣的生前活動范圍有了一點(diǎn)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