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彬皺著眉頭道:“唔,,從案卷上看,以交通事故結案是合理的……我是沒看出什么問題,,許戈,,傅顧問,,你們呢?”
許戈也跟著搖了搖頭,,然后將希冀的目光轉向傅斯瑰,。
傅斯瑰看著面前的照片,問了一個問題:“周文坤夫婦出事時正在下雨,,雨夜也是核定事故的因素之一,。高隊長,案發(fā)當天是什么時候開始下雨的,?”
高彬愣了一下:“什么時候下雨的……這我得去查一下,。”
過了一會兒,,高彬給出了一個確切的答案:“是當天傍晚開始下雨的,。”
傅斯瑰:“周文坤夫婦去世前參加的那場聚會是下午開始的,,也就是說,,從開始下雨的這段時間到他們開車返回,,他們夫婦二人一直待在舉辦聚會的莊園內?!?p> 高彬點頭:“不錯,。”
傅斯瑰伸手輕輕一推,,那張案發(fā)現(xiàn)場的照片滑至高彬和許戈的面前:“那么,,這張照片就有些耐人尋味的點了?!?p> 高彬尤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許戈仔細地端詳了片刻后,沉吟著提出了疑點:“周文坤的鞋底怎么這么臟,?他甚至連褲腳上都濺了不少泥點……按理說,,開始下雨后,他們并沒有在室外活動過啊,?!?p> 傅斯瑰微微一笑:“這只能說明一點,周文坤在離開莊園后,,曾經中途下過車,。”
許戈輕輕舒了一口氣,,緩緩地直起身子:“看來,,我們要重走一次案發(fā)時周文坤夫婦走過的路了?!?p> ……
時隔三年,,這段盤山路上早已看不出當年那場慘烈車禍的痕跡。
許戈立在護欄旁,,遙遙向下望去,,山林中植被茂密,郁郁蔥蔥,。誰能想到看上去生機勃勃之地,,卻暗藏殺機呢?
“這段路確實很險,?!痹S戈看完了山下,重新將目光放在了盤山路上,。
高彬“嗯”了一聲:“白天在這段路開車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更不用說是在雨夜了,而且周文坤血液里還檢測出了酒精……”
傅斯瑰忽然瞥了過來:“周文坤的女兒周若嘉聲稱她父親從不飲酒,?!?p> 高彬笑了一下:“傅顧問,,這只是他女兒的一面之詞,是不能采用的,。而且,,當父母的總是在孩子面前樹立自己最高尚的一面,也許他女兒了解的并不是最真實的周文坤呢,?!?p> 傅斯瑰淡淡道:“但這是一個疑點。周文坤夫婦出事后,,直到次日清晨才被人發(fā)現(xiàn),,兇手有足夠的時間善后,比如清理干凈他做過手腳的東西,,做出周文坤‘酒后駕駛’的現(xiàn)場,。”
“傅顧問好像已經確定了這一定是一起兇殺案,?”
傅斯瑰也跟著露出一絲微笑:“這是我來這里的原因,。”
她向山頂眺望而去,,層層山路盤旋,,只能瞧見一角凌空的飛檐:“高隊長,周文坤夫婦參加聚會的莊園就在山頂,?”
高彬點了點頭。
“到那里要多久車程,?”
高彬目測了一下:“差不多一個小時吧,。”
“我們上去看看吧,?!?p> ……
許戈沒有開他的車來,高彬開了一輛低調的大眾,,載著建安的兩位來客一圈圈地繞著山盤,。
來之前他有些擔心,若是真讓許戈他們查出什么來,,領導面前不好交代,;現(xiàn)在他又隱隱覺得,怕是他們多想了,。
哎,,雖說他們干刑警的都容易陰謀論,但像傅顧問那樣,,就憑褲子上的泥點就認定了有問題一樣,,這種直覺也太可怕了,。
哎,還是陪他們看一圈吧,,等看完了估計也就放棄了,。
“老高?!痹S戈敞著車窗直面山風,,一頭奶奶灰被吹得尤為狂野,“你知道莊園是誰的產業(yè)嗎,?”
“應該是程家的吧,。”高彬一邊開車一邊回答,,“昨天你跟我說完,,我還查了一下人際關系,程家和周文坤夫人的娘家有親,?!?p> 許戈“哦”了一聲,若有所思,。
高彬:“許戈,,你不會懷疑是莊園里有人給周文坤車上做了手腳吧?”他不待許戈回答,,自顧自地說下去,,“但我認為不太可能?!?p> “為什么,?”
“因為三年前我們確實調查過。周文坤夫婦出事后,,周家人不是沒有鬧過,,又涉及到南部新城招商的敏感時期,他們參加宴會的莊園是第一個排查的對象,?!?p> “一無所獲?”
高彬嘆了口氣:“一無所獲,?!?p> 事到如今,他也說不清自己是希望查出問題還是沒有問題了,。
“前面的……加油站停一下,。”上車后就一直保持安靜的傅斯瑰忽然開口。
高彬不明所以,,但還是降低車速,,緩緩停了下來。
這與其說是加油站,,不如說就是一個小加油點,。
高彬仍是一頭霧水:“傅顧問,怎么了,?”
傅斯瑰已經拉開車門下去了:“周文坤半路下過車,,這里是他最可能下車的地方?!?p> “加油,?”高彬和許戈對視一眼,也跟著跳了下來,。
大半夜還下著雨,,能讓人下車的理由不多,“加油”確實是最合理的猜測,。
加油站的工作人員聽見聲響,,從值班室里探出個腦袋,見高彬把車停得離加油樁八丈遠,,不由大喝道:“把車開近點,,離那么遠怎么加啊,?,!”
高彬出示了一下證件:“師傅,我們不加油,,找您打聽點事,。”
對方頓時變得拘謹起來:“啊,,什么事,你們問吧,?!?p> 高彬笑了笑,環(huán)視一圈周圍簡陋的環(huán)境,、工作人員灰白稀疏的頭發(fā)以及皺巴巴的工作服,,他心里有了數(shù),溫和地開口:“師傅,,您貴姓,?”
“免、免貴姓鄭?!?p> “鄭師傅,,您在這工作許多年了吧?”
“是啊,?!?p> 許戈心中一喜:“那么,三年前您也在這工作嗎,?”
“那當然,。”鄭師傅狐疑道,,“你們到底想問什么,?”
高彬決定開門見山:“三年前,這段路發(fā)生了一起嚴重的車禍,,不知您還有沒有印象,?”
“哦哦,這事啊,,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清清楚楚的,。”鄭師傅露出不忍的表情,,“唉,,當時還是我上山時發(fā)現(xiàn)的呢!真慘吶……”
傅斯瑰敏銳地抓住了他話語中的細節(jié):“您上山時發(fā)現(xiàn)的……也就是說,,案發(fā)那天夜里您不在崗,?”
“對啊?!编崕煾道碇睔鈮训?,“我一直是值白班的嘛!”
許戈急急問道:“那案發(fā)時值班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