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秋榮微紅著臉頰道:“司徒羽是個讀書人,,今年不過十八歲。聽爹爹說,,他今年秋闈很有可能會中舉,。”
大順朝的規(guī)矩,,舉人便是官身,,只需等待官職即可。司徒羽的哥哥既然是那么大的官,,想必安排個差事也不難,。
楊慕看得出來,杭秋榮對這位司徒羽還是很期待的,。
“你們的婚期是什么時候,?”
杭秋榮笑道:“今年我爹爹任期就滿了,年底應(yīng)該會去京城換任,,婚期要到那個時候才能定,。”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春日三月,,到秋天,,也不過是大半年的日子了,。怪不得杭秋榮的庶妹要兵行險著搶婚事呢。
二人來到院子里,,杭秋榮這才看到院子里還有一條大黑狗,。
黑大牙搖著尾巴,充滿期待的看著杭秋榮,,指望著能得到一口好吃的,。
杭秋榮驚喜的指著黑大牙道:“哇!你們家還有狗,!只有一只耳朵立著,!真可愛!”
黑大牙聽到“一只耳朵”四個字,,瞬間收了討好,,滿臉有余的趴在地上emo去了,不論杭秋榮怎么逗弄,,都不起來,。
楊慕指著那一堆紅箱子,問:“這都是什么,?”
杭秋榮一揮手,,自然有下人將箱子都打開。
大多是是吃的,,還有幾匹布,,是些普通的禮品,唯獨一盒首飾看起來比較昂貴,。
楊慕將首飾匣子退還給杭秋榮,道:“我就不留這些了,,干活時候不方便,。”
杭秋榮杏眼一瞪,,“難不成你還一直干活不成,?我認識一個朋友,她有不少鋪面,,你便宜租下來,,開個店鋪做東家不好嗎?”
楊慕眸子一亮,,“我正想找個鋪面呢,!”
杭秋榮欣喜道:“那正好啊,!雨季馬上就來了,,戶外就不方便擺攤子了,,你開個鋪子,我還能常常去找你玩呢,!”
兩個姑娘默契而笑,,外人很難相信,她們不過只見過兩次而已,。
當(dāng)兩個女孩在院子里說說笑笑的時候,,沒有人發(fā)現(xiàn),有一個人輕手輕腳潛入后院,,在水井中灑下一把粉末,。
……
最終,楊慕還是沒有收下那個首飾匣子,,但是她決定去見一見杭秋榮的“房地產(chǎn)朋友”,。
下午,杭秋榮帶著不少楊慕給她做的好吃的,,依依不舍的走了,。
楊慕和木大郎,并肩站在大門口送別,,楊石頭好奇的看著杭秋榮的馬車,。
“姐姐,大馬車,!”
楊慕看著楊石頭水靈靈的大眼睛,,有些心疼,這孩子長這么大,,都沒有坐過馬車呢,!
等馬車走遠了,楊慕忽然問身邊的木大郎:“你可知道白澤衛(wèi),?”
木大郎懷里抱著快要被杭秋榮挼禿了的球球,,轉(zhuǎn)身回去院子,嘴里道:“那個司徒羽我不知道,,不過他哥哥司徒崢我知道一些,。”
楊慕拉著楊石頭,,一起往回走,,聽了這話,詫異的轉(zhuǎn)頭,,看著木大郎俊秀側(cè)臉問:“你都聽到了,?”
木大郎點頭,道:“七品縣令之女,,能嫁給三品官的庶弟,,也算是高嫁了,。”
楊慕皺眉,,高嫁可不一定就是好,。
木大郎繼續(xù)道:“司徒崢是個閻王,沒有官員不怕他的,。不過,,聽說他對家人很好,也許是一門好姻緣,?!?p> 楊慕與木大郎并肩往回走,有些擔(dān)憂道:“這種職位最是得罪人了,,只怕這位司徒大都督在朝中是眾矢之的吧,?司徒家真的能持久下去嗎?”
木大郎忽然停住腳步,,轉(zhuǎn)過頭來,,認真地看著她,眼神耐人尋味啊,。
今日刁有德來鬧事的時候,,這丫頭的嘴里就曾經(jīng)冒出來過“名聲狼藉、狼狽為奸”這類詞語,,剛剛又說了“眾矢之的”,。
她說小時候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可是,,她是怎么記得這些詞語的?
要知道,,這段時間他雖然教楊慕認字,,卻并沒有教過這兩個詞!
還有,,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居然也知道監(jiān)察百官的職位是眾矢之的,,難以長久的,?
楊慕發(fā)現(xiàn)身邊人停步,便也停下腳步,,轉(zhuǎn)頭來看,,卻看到一雙探究的眸子。
楊慕眉頭一跳,,忽然想到今日自己與刁有德等人打嘴仗的時候,,好像有點暴露了原主換芯子的事情,。
她眼珠子一轉(zhuǎn),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那個……我去做晚飯,!”
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驚慌逃竄,。
木大郎看了看莫名其妙被姐姐拋棄的楊石頭,,又看了看某人關(guān)閉的東屋房門。
這丫頭心虛了,!
楊石頭啃著杭秋榮送來的蘋果,,“噠噠噠”跑到東屋門口,拍了幾下房門,,大聲提醒:“姐姐,,做飯,在灶屋,!”
屋里一臉懊惱的楊慕原地蒙圈三秒之后,,更加郁悶了,她怎么還慌不擇路了,!
好在木大郎也有不少秘密,,大家半斤八兩,她有什么好心虛的,?
要掉馬甲,,大家一起掉呀!
東屋房門打開,,楊慕走出來,,揉了揉弟弟柔軟的頭發(fā),昂首挺胸去了灶屋,。
依舊站在院子里的木大郎:“……”
這就不心虛了,?
心理建設(shè)會不會太快了!
……
陳家父子走后,,大大的院落里顯得有些冷清,,尤其是吃晚飯的時候,好像有些沉悶,。
楊石頭“呼嚕?!焙戎~湯,大眼睛一會兒看姐姐,,一會兒看姐夫,,小小的腦袋里都是問號。
為什么他們兩個看起來有些奇怪,。
一旁黑大牙把尾巴搖成螺旋槳,,它已經(jīng)被餓了兩頓了,!只要給它吃的,它就保證不emo了,!
木大郎忽然沉聲問:“你是從哪里學(xué)會的那些成語,?”
楊慕心虛了一秒,立馬直視木大郎那古井一般的眸子,,問:“你真的叫木大郎,?”
想要扒我馬甲?
要扒一起扒,!
木大郎看著楊慕挑釁的眼神,,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卻沒有說出來,,最終只能低頭吃飯。
他剛剛差點就忍不住,,告訴這丫頭他的身份和她的身世了,!
可他還沒有想好怎么說,畢竟馬甲穿久了,,就不好意思脫下來了,。
楊慕看著木大郎埋頭干飯的樣子,得意的挑眉,,首戰(zhàn)告捷,!
晚飯后,楊慕終于發(fā)現(xiàn)了尾巴搖成螺旋槳的黑大牙,,試探性給了它一些臘肉,。
黑大牙吃了肉,眼睛亮的發(fā)光,,更加賣力地搖尾巴,。
楊慕有些迷,這小家伙餓了兩頓,,果然精神多了,!
木大郎自從能下床走動之后,就主動承擔(dān)了一部分家務(wù),,不但洗碗,,還洗衣服。
木大郎洗了碗,,把陳家父子睡過的床單被子拿出來清洗。
西屋油燈下,,楊慕埋頭練字,。
許是春困,,不過戌時,楊石頭就抱著球球睡著了,。
木大郎和楊慕也困得早,,各自回屋,很快沉睡,。
這原本是一個平和的夜晚,,卻在丑時發(fā)生了變故。
熟睡中的楊慕被焦急的犬吠聲吵醒了,。
黑大牙和球球喜歡在東屋睡,,此刻球球也剛剛被吵醒,黑爪子揉著熊貓眼,,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黑大牙十分焦急,大爪子用力撓著東屋的門,,呲牙大聲吼叫,,看楊慕坐在床上發(fā)呆,還跳上床來,,沖著楊慕大叫,,那樣子像是要楊慕出門去。
楊慕有些起床懵的習(xí)慣,,剛剛睡醒的時候,,有片刻的不清醒,一時搞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木大郎的聲音忽然在外響起:“楊慕,,快起來,走水了,!”
緊接著,,大力拍門的聲音傳來。
楊慕回過神來,,走水,?
她迅速下床,打開房門,。
木大郎沖了進來,,一邊往里屋沖,一邊道:“快跑,!院子里著火了,!”
話說完,他已經(jīng)抱著楊石頭從里屋出來了。
楊慕轉(zhuǎn)頭去看外面,,果然火光閃動,。
幾人匆匆除了屋子,前院和后院都著火了,,只有他們居住的內(nèi)院還沒有被火舌蔓延,。
但是糟糕的是,前后路都被堵死了,,而且火勢之猛,,不過瞬間就越過墻頭,燃燒了灶房的房頂,。
空氣里彌漫著烈火和油煙味道,。
“不好,是火油,!”木大郎臉色更加陰沉了,。
“有助燃劑!”楊慕神色也不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