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膳,,錦瑟犯起了食困。
嚴修遠見她頻頻打哈欠,,勸她回去休息,。她以時間緊為由拒絕,但依然沒有扛住,,一炷香后還是趴桌上睡著了,。
午休時間,周圍安靜得似乎世界上只有他和她,。
嚴修遠輕輕地把大衣披在她的肩膀,,想要觸碰的手伸出去,又收了回來,。
他下了很大的決心,,最終攏了攏她香軟的碎發(fā)。
“瞧瞧,!我說什么來著,!”一個高亢的聲音打破了這份美好,“這次是我賭贏了,,給錢吧,!”
另一人極不情愿地掏出了幾兩碎銀,扔到對方手里,。
“給你給你,!”
聲音來自西苑的劉大和趙二。因為常年排在西苑的倒數(shù)一二,,沒人關(guān)心他們到底叫什么,,干脆給他們起了個外號,。
“哎,你什么意思,?不是說好了十兩的嗎,?”
“我說對了一半?!?p> “你會不會賭啊,,哪有對了一半就給一半的道理?摳摳縮縮的,,賭不起別賭?。 ?p> “你——”見說不過他,,這人又掏出了另一半,,“你這哪是賭啊,分明就是騙我銀子……”
嚴修遠走上前,,眉眼間挾著怒意,。
“書苑是禁止喧嘩,禁止賭博的,?!?p> 趙二虧了幾兩銀子正不爽,沒有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管得著嗎,?”
劉大連忙拉住不懂事的趙二,,點頭哈腰地給他遞上一塊碎銀。
“趙二不懂事,,嚴兄別跟他計較?!?p> “哎,,那是我的錢……”
“你閉嘴!”劉大一嗓子喊住了趙二的反抗,,對嚴修遠笑瞇瞇地說,,“嚴兄,等你成了駙馬,,別忘了替我們哥倆美言幾句……”
說著,,劉大就把銀子往他手里塞。
嚴修遠嫌臟,,立馬躲開了,。那塊碎銀于是從劉大手中飛了出去,撲通一聲落入了池塘,。
劉大和趙二的脾氣一下就上來了,。
“嘿,,你小子,給你臉了是不是,?”劉大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接公主入學(xué),,現(xiàn)在和她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就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嚴修遠滿臉震驚:“你在胡說什么,?”
趙二還生著銀子的氣,,干脆抬起了拳頭。
“不是想當(dāng)駙馬嗎,?我看你沒了這張臉蛋,,還他媽怎么當(dāng)!”說著,,趙二使出渾身力氣揮出了拳頭,。
說時遲那時快,嚴修遠被人拉了一下,,正好躲了過去,。趙二則因為用力過猛,掙扎著把劉大也帶進了池塘,。
一把抹去臉上的泥漬,,一串臟字從劉大嘴里吐了出來。
“我非得給你打得你媽都……”
一抬頭,,二人傻了眼:“公,、公主……”
錦瑟雙手抱胸,看著他們的眼神輕蔑,。
“修遠,,到底怎么回事?他們?yōu)槭裁匆蚰??”她轉(zhuǎn)頭問道,。
他避開了容易引人誤會的部分,解釋道道:“他們違反苑規(guī)私下賭博,,我前來制止,,起了些沖突,就……”
錦瑟點了點頭,。
“賭博未遂,,還想私斗,這是錯上加錯,。還是讓夫子來處置你們吧,!修遠,,去叫夫子來?!?p> 一聽要叫夫子,,兩人慌了神。
劉大連忙叫住了嚴修遠,,委屈巴巴地說:“公主,,不能叫夫子啊,不然我們這輩子就完了,!”
“要是再被夫子知道,,我們就要被逐出書苑了……日后是沒法在那群庶子中立足的啊公主!”趙二也哭唧唧地接了話,。
“我們保證沒有下次了,,我保證!”
“我,、我也保證,!”
他們說得好聽,錦瑟可不吃這套,。
上輩子李長蘇跟她演,,現(xiàn)在還換人跟她演上了。
“修遠,,我看著他們倆,,你快去叫夫子?!卞\瑟杵了杵一動不動的嚴修遠,。
他卻是收回了步子,滿臉心疼,。
“公主,,不如算了吧?!?p> “什么就算了?你好言相勸,,他們卻要拳腳相向,,怎么能算了?”
“公主,?!彼ひ羧岷停噲D平息她的怒火,,“這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沒有受傷,,不必把人逼入絕境,毀了他們一輩子呀,?!?p> 劉大和趙二在一旁點頭如搗蒜。
錦瑟不搭理他們,,與他辯駁道:“做了什么事,,就要承擔(dān)什么后果。即便真的一輩子都毀了,,也是他們咎由自?。 ?p> “公主,。在這書苑之中,,誰都不容易。多給他人些寬容,,也是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啊,。”嚴修遠見她氣急敗壞,,語氣又軟了幾分,。
“你給他們寬容,可誰給你寬容???”
她的語氣中帶著責(zé)備,帶著質(zhì)問,,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的焦急。
嚴修遠知道他暫時無法說服公主,,便不再浪費口舌,,而是轉(zhuǎn)向跪在池塘里狼狽不堪的劉大和趙二。
“你們走吧,?!彼麥睾偷匦Φ馈?p> 劉大和趙二生怕他反悔,,連個謝字都沒說就跑遠了,。
“哎,你們——”這臉皮也太厚了,,說走就走,?
嚴修遠攔住了錦瑟,那雙好看的丹鳳眼依然笑如春風(fēng),,好似方才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不愉快,。
“好了公主?,F(xiàn)在文書才是最要緊的?!?p> 說著,,他稍稍欠身,優(yōu)雅地請公主重新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