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餓，好想吃東西......
林溪雪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強烈的饑餓感襲來,，這種饑餓感過于強烈，甚至于讓她從內(nèi)心深處涌現(xiàn)出無盡的空虛感,。
她現(xiàn)在只想吃東西，隨便什么,，只要有東西吃就好,。
心念才起，下一刻,，她便抱著一大塊不知名的肉塊啃食了起來,。
她忽然愣住了,，這塊肉是哪里來的？
她完全沒有這段記憶,。
不過算了,，這不重要，只要有東西吃就好,。
撕咬,，吞咽,，仿佛一只正在撕扯獵物的兇獸,，碎肉鮮血抹了滿手滿臉,，但她毫不在意。
她只覺得滿足,。
好吃,，但是好癢......
手臂好癢，她擼起袖子瘋狂地抓撓起來,。
皮肉被撕開,，露出一只眼睛,。
林溪雪突然抱住頭,，痛苦地哀嚎起來。
“我在干什么，我到底在干什么,！”
她伸手去扣嗓子眼,，想要把剛才咽下去的血肉吐出來，但除了酸水,，什么都吐不出來。
“為什么要這樣耍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溪雪崩潰了，舉起斷劍便插向手臂上的眼睛,。
斷劍刺穿纖細的手臂,，帶出殘破的還帶著視神經(jīng)的眼球,。
林溪雪疼得幾乎無法呼吸,，但她卻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來啊,，不是說什么‘應以何身得度者,，即現(xiàn)何身以說法’嗎？出來啊,，這回又要怎么度我？”
周圍的幻象再度破滅,。
逼仄狹窄的石室中，林溪雪捧著黑色玉冊,，身帔黑羽得羅,，跪坐在天尊像前。宏衍子枯槁的手掌輕輕撫過她的天靈,，將她的秀發(fā)挽成發(fā)髻。
“好孩子,，你終于醒了,。”
“這么無聊的戲碼你還要演多久,？無論你再套幾層幻象，我都還是會看破的?！绷窒├湫Φ?。
“你又在說瘋話了,，你是不是又要說什么金手指，你每次醒來都要說一遍,，可是你要怎么證明呢,？”
怎么證明,？我能神識外放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林溪雪心念一動......沒有任何反應,。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我明明吸收過月華露,，我明明可以神識外放的？
還有狂劍劍譜,！
她在腦內(nèi)快速回想著劍譜記載的招式,，卻忽然發(fā)現(xiàn)，原本似拙實巧的劍招,，此刻卻都變成了小孩子過家家式地胡亂揮舞。
林溪雪忽然覺得很冷,。
原來我一直都在天尊像前,，什么白晴，什么尸傀蟲,，什么金手指都只不過是我的幻想,？
不可能，不能外放神識,，忘記狂劍劍譜這些都只是障眼法，金手指可以祛除邪氣,，一定是存在的,，一定是存在的！
她再次來到了那片虛空,，玉瓶表面的青光已經(jīng)徹底熄滅,，原本通透的瓶身此刻也像是暗淡的頑石,。
“咔......”
玉瓶表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裂紋，裂紋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最終“嘭”得一聲爆成齏粉。
林溪雪回到現(xiàn)實,，雙手捧著黑色的玉冊，淚水止不住地涌出眼眶,。宏衍子靜靜的站在一旁,，并未上前打擾她。
“為什么,，為什么要選我,，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林溪雪哭著質(zhì)問,。
她覺得自己并不是軟弱之人,，但再堅強的人也有頂不住壓力，徹底崩潰的時候,。
但宏衍子聽到她的質(zhì)問，神情卻迷惑起來,。
“小雪兒你在說什么?。磕闶俏覍O女啊,，你從小就有瘋病,，所以我日夜奉養(yǎng)天尊就是為了給你治病啊,？”
“好在天尊已經(jīng)敕封你為仙官了,，從今往后就是仙人啦，仙人是百病不侵,，長生不死的,，往后你的病也會慢慢好起來的,。”
宏衍子的語氣很是欣慰,，更有對天尊說不盡的崇敬,。
“夠了！我不會再反抗你了,，但是求你說實話......求你......別再耍我了......”
林溪雪假裝服軟套話,，他必須要知道宏衍子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非得是自己,，她明白自己不能放棄,。
就算沒有金手指了，也要活下去,。
宏衍子更疑惑了,，取出一只臟兮兮的手偶戴在手上。
“小雪兒你忘了,？你爹娘死得早，是我從小把你帶大的,，小時候你愛哭,，我就用這個手偶逗你?！?p> “我扮邪老道,，手偶扮仙門少女,，這個故事你聽了幾十遍還要聽,，都聽不夠呢,！”
“哦，你不是還給手偶起了個名字,，叫白晴,，你都不記得了？”
林溪雪茫然地望著這只手偶,，這手偶確實讓她覺得異常眼熟,。
原來白晴只是我小時候聽完故事虛構(gòu)出來的人物？宏衍子是我的爺爺,？
不對，有問題,，如果我真的是宏衍子的孫女,，那另一個世界的記憶要怎么解釋？
我從小到大在學校的人際關系又要怎么解釋,。
但她驚恐地發(fā)現(xiàn),，她想不起來自己從小到大的同學的名字和長相了。
所以沒有什么現(xiàn)代社會,，我也不是什么穿越者,，沒有什么金手指，這些都只是我的臆想,？
不對,，這只手偶不對勁，這只手偶明明就是化纖材質(zhì)的,，這個世界怎么可能有化纖！
當她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宏衍子的聲音和面容都模糊起來,，黑白噪點如面具一般覆蓋在宏衍子的臉上，聲音也變得忽男忽女,。
“小雪,，大夫說你大腦受損太嚴重，恢復意識的可能性不大,，但就算還有一絲希望，媽也不會放棄的,?！?p> “大夫說讓我多跟你聊聊天，說不定會有奇跡發(fā)生呢,？”
“你還記得這個手偶嗎,？”
好熟悉的中年女聲，是誰來著,？
應該是對我非常重要的人，想不起來,，我怎么會想不起來,？
她覺得這份記憶近在眼前，但就像是被什么隔膜罩住了一般,，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但是，這里一定是幻境,，我要醒過來，一定要醒過來,！
她伸出手,，用力一抓,，坐了起來,。
窗明幾凈,，帶著些消毒水的味道,，但還不算刺鼻,。
幾片電極貼在胸前,，連接在心電監(jiān)護儀上。
“滴......滴......”心率很是平穩(wěn),。
微風拂動白色的窗簾,，帶來絲絲涼意。
床邊的中年婦女呆住了半天,，猛地起身,，慌亂的動作帶翻了折疊凳。
她先是按了床頭的警報,，又推開病房房門，對著走道大喊：“張大夫,，我女兒醒了,！”
“媽......這里是醫(yī)院，你別喊那么大聲,?！绷窒╇m然像在嗔怪，但其實是在跟母親林婷撒嬌,。
她知道，自己終于醒過來了,。
剛剛噩夢般的經(jīng)歷,，大概就是之前在網(wǎng)上看人講過的“瀕死體驗”？
的確是一段獨特的體驗,，但林溪雪絕對不想再體驗一次了,，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好好好,，我這不是著急嘛，不喊了,，不喊了,！”林婷扶起折疊凳，坐在床沿,，緊緊抱住林溪雪,。
“我就知道我的小雪兒能行的,，你總能創(chuàng)造奇跡?！?p> “媽......我那是奇跡嗎，我從小到大都是靠努力取得好結(jié)果的好吧,?！备惺苤赣H溫柔的懷抱，林溪雪閉上眼睛,，滿足地笑了,。
“哦，對了,，還有份驚喜給你！林婷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