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補光燈被關掉了,林溪雪的眼神開始四處亂飄,。
必須找到黑色的光圈,,只有找到帶黑色光圈的東西才能破除幻象,。
在哪里,圓形的東西,,黑色的,一定有的,只是這次藏得很深,,這怪物也學奸了。
一定有的,,不可能沒有的,!
她的眼神定格在了錄像機上。
黑色的,,圓形的,,還能轉(zhuǎn)動,對啊,,這不就是鏡頭嗎,?
我怎么沒想到呢,我怎么沒想到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還是被我找到了吧,你騙不了我,,你騙不了我,!”
她瘋了一樣跳起來,試圖打碎錄像機的鏡頭,,但手腳都被銬在椅子上,。
“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破除幻境了?你也太小看我了,!”
她全身的肌肉都在用力,,竟是生生帶著身下的后悔椅一起往前挪動了幾分。
“你找到什么了,?”審訊人員快速地敲擊著鍵盤,。
“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幻境的破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無論你再試幾次都一樣,,我是不會瘋的!”
審訊人員似乎是失去了耐心,,將中性筆撂在桌上,,靠著椅背摸著下巴,等待小李取回藥檢報告,。
林溪雪一直在努力地挪動椅子,,但這椅子太重,,一絲一絲地挪了半天,離那錄像機也還遠得很,。
沒過多久,,小李取回了報告,壓低聲音道:“王隊,,報告取回來了,,幾項隊里能檢的都是陰性。要不要再安排一次精神鑒定,?”
“先不急,,一般來說精神病發(fā)病都是間歇性的,但是她從抓回來開始就一直這樣,,很可能是裝的,。”
王隊點開一段視頻,,轉(zhuǎn)過電腦,,這是一段監(jiān)控視頻。
林溪雪看到視頻里,,林婷買了自己最喜歡的巧克力蛋糕,,和醫(yī)生護士一起慶祝自己清醒過來。
接著,,她看到了自己突然暴起,,卸下了病床護欄上的鋼管,打在母親的身上,。
她閉上了眼睛,,她不敢看后面的情景。
不可能的,,明明有黑色的暈輪,,明明是怪物假扮的。
等一下,,這巧克力蛋糕是圓形的,。
黑色,圓形......是我把巧克力蛋糕誤認為是黑色暈輪,?
那我聽到的誦經(jīng)聲是,?
她想起了在床頭找到的老式收音機,所以其實是我把收音機里的佛教歌曲當成了怪物的聲音,?
“我......我親手打死了媽,?”
林溪雪沒有大叫,只是大把地薅下自己的頭發(fā),,她需要適當?shù)耐锤袉拘言缫崖槟镜纳窠?jīng),。
“啊......?。。,?!”
她反應了好半天,已經(jīng)停止運轉(zhuǎn)的大腦才重新獲得了思考能力,。
她拼盡全力地用頭撞擊著后悔椅,,烏紫色的大包腫得越來越高。
“出血啊,,快出血啊,為什么不出血,!”
結束吧,,快結束吧,不管這是幻境還是現(xiàn)實,,都快點結束吧,。
林溪雪已經(jīng)太疲憊了。
但審訊人員自然不會放任她的這種行為,,很快便將她控制住了,。
她的頭被死死地固定住,眼角流出兩行血淚,。
她還活著,,但瞳孔中已然沒有了任何神采。
紀婉蕓站在單面鏡后,,看到林溪雪從剛剛開始的所作所為,,雙手捂住口鼻,止不住地啜泣,。
她的聲音有些發(fā)顫,,“小雪她......小雪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她特別優(yōu)秀,,她不久前才通過了名校的申請,,她......”
她說不下去了,只是不停地抽噎,。
“我能進去看看她嗎,?”紀婉蕓平復良久,才鼓起勇氣問道,。
“你去勸勸她也好,,但是一定注意安全?!?p> 紀婉蕓點了點頭,,“我們從小就是很好的朋友,,她應該能認出我來的?!?p> “那可不一定,,你最好還是離她遠點,保持在安全距離對話就好,?!?p> 紀婉蕓深吸一口氣,再次點頭確認,。
審訊室的門再次打開,,林溪雪出于生物本能地,將眼睛對準了門口,。
啊,,婉蕓來了。
算算時間,,從出門到打車過來,,確實也差不多該到了。
奇怪,,我為什么會知道婉蕓來找我了,?
我想想,我在醫(yī)院被抓獲,,然后婉蕓打了我媽的電話,,得知事情的經(jīng)過之后,就打車過來了,。
為什么我的記憶會突然切換到婉蕓的視角,?
剛剛也是,為什么我的視角突然切換到了審訊室外,?
我怎么可能用婉蕓的視角,,在審訊室外看著我自己?
而且,,我是怎么來審訊室的來著,?
感覺自己被捕后的記憶就像是一部經(jīng)過蒙太奇處理的電影,突然就切換視角了,。
中間自己的視角還缺了一塊,。
林溪雪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但她已經(jīng)不想再思考了,。
想明白這些事情又有什么用呢,?
我想明白這些事情,媽就能活過來嗎,?
她呆滯地望向自己滿是血污的雙手,。
好累,,不想思考了,就這樣吧,。
哦對了,,原來這是面單面鏡啊,剛剛都沒注意到,。
林溪雪探出頭照了照鏡子,,漆黑的暈輪正在她身后輪轉(zhuǎn)。
啊......原來是這樣,。
是了,,我都已經(jīng)是仙人了,背后有光暈也很合理嘛,。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傳法箓,,受法衣,賜法劍,,圓光自現(xiàn),,這便是完整的天尊受箓流程了。
妙極,,妙極,!現(xiàn)在的我,便是真正的從七品仙官啦,。
她掙脫后悔椅,,揚起法劍,一劍刺穿側腹,,攪碎了身后的暈輪,,使的正是狂劍那近乎同歸于盡的最后一式。
林溪雪拔出法劍,,望向身后,。
宏衍子的心臟已經(jīng)被方才那一劍徹底攪碎,眼看是活不成了,。
他花白的胡子被嘴角溢出的血漬染紅了半邊,,伸出手,慈愛地摸了摸林溪雪的臉,。
“好孩子,,爺爺不怪你......咳咳......你是被人騙了......你從小有瘋病......你不該取出體內(nèi)的定魂蠱啊,!”
“你想想看......你的瘋病是不是就是從取出體內(nèi)的定魂蠱之后,,就復發(fā)了,?”
“好孩子,你現(xiàn)在是仙官了,,這本《痋術百解》你應該看得懂了,,日后若是瘋病再犯,一定要尋到定魂蠱,,依照書中所寫種在自己體內(nèi),。”
宏衍子從懷中掏出一本皺巴巴臟兮兮的破舊書本,,顫巍巍地遞給林溪雪,。
他伸出手,指向被壓在碎石下的白晴,。
“好孩子......就是她騙你取出定魂蠱的,,爺爺沒用,殺不了這賊人......你萬不可再受她蒙騙,?!?p> 宏衍子說完,便握住林溪雪的手,,緩緩跪在地上,,嗓子里倒了兩口氣,便氣絕身亡,。
林溪雪有些厭棄地甩開宏衍子的手,,他的尸體保持著跪坐的姿勢,倒向一邊,。
身上各處傳來的劇痛告訴林溪雪,,結束了,全都結束了,。
宏衍子,,已經(jīng)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