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手換了口氣,,葛凱健捏著鼻子接著學(xué):“不是憨憨是啥,,這都好幾年了,整天除了吃喝就是睡覺,,這還不是憨憨,??蓿渴侨司蜁?,會哭就不是憨憨啦,?”
郝沈翠瞪眼:“這是她奶奶說的?”
“嗯嗯,?!备饎P健點頭:“我奶奶還和她吵了一架咧?!?p> “健娃,,你說說,,到底咋回事?”郝沈翠急了眼,。
郝沈梅接腔:“姐,,你就別問他了,他說的這些還不都是跟別人學(xué)的,,話越傳越走樣,,還是我告訴你吧?!?p> 葛凱健急得辯解:“大娘娘,,我剛才是在學(xué)別人說話,不過這話真是我親耳聽到的,?!?p> 郝沈梅拍拍葛凱健腦袋頂:“好了,我相信健娃,,你出去玩吧,,我跟姨姨說說話?!?p> “哦——”
戀戀不舍地看了眼沉睡著的葛凱琳,,葛凱健不情不愿出了屋子,,好想再聽妹子叫大哥,。
諸葛健在院里玩,屋里郝沈梅小聲說了葛凱琳生日那天,,葛辛丑拿白面回來,,被提前等在院里的吉瑞麗全部提進自己屋,由此引發(fā)的吵架之事,。
躲在窗跟下偷聽的葛凱健,,恨得咬牙切齒。
“那健娃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了,?”郝沈翠的聲音忽地提高,。
郝沈梅冷哼:“那邊早盼著凱琳咽氣呢,這樣也好騰出人手多干活多給他掙工分,?!?p> “不行,我外甥女不能讓她這樣咒,,我找她去,。”
“姐,,你干啥去,?!?p> “你別管,好好看著凱琳,,不準(zhǔn)出來,。”
屋里“騰騰騰”的腳步聲往門口來,,葛凱健來不及裝樣子,,郝沈翠已經(jīng)掀簾出屋,氣沖沖往主屋那邊去,。
郝沈翠進了主屋,,孫穎梨正光著膀子搟面條,癟癟的兩條乳~房像長長的細布袋,,幾乎要垂到案板上,,隨著她搟面條的動作,前后搖擺,。
老話說多子多福,,農(nóng)村婦女大多沒有節(jié)育這一說,婦女生娃多,,一般也都是當(dāng)媽的自己喂奶,,直到不能生,沒有奶水為止,,久而久之,,婦女的乳~房就成了孫穎梨這個樣子。
孫穎梨人胖,,天氣又熱,,她家里等閑也不會有外人來,這會兒家里就她一個人,,孫穎梨干脆脫了上衣,,就這,她還是熱得直喘氣,。
郝沈翠進門就笑瞇瞇的問候?qū)O穎梨:“娘娘,,忙呢,喲,,中午吃面條呀,,看娘娘累成這樣,要不,,我來幫你,?”
說著,郝沈翠伸手去拿孫穎梨手里的搟面杖,。
“他姨來啦,,不用不用,,進門是客,哪能讓你搟,?!睂O穎梨說著客氣話,手上已經(jīng)松勁,。
“娘娘,,你是長輩,我這個當(dāng)小輩的就該幫你干活,,來給我吧,。”郝沈翠從孫穎梨手里把搟面杖拿了過來,。
“喲,,那我就不客氣啦,你伯伯說中午想吃涼面,,我就給他搟點,。”孫穎梨喘著氣坐到炕沿上,,拿起炕上的手巾擦汗,。
“是嗎,你這吃著我妹子孝敬的白面,,昧著良心虐待著我妹子的娃,,就不怕噎死?”郝沈翠臉上掛著笑,,說出來的話,,卻帶著惡狠狠的味道。
“他姨,,你咋說話呢!”孫穎梨的臉頓時拉下,,起身想從郝沈翠手里拿搟面杖,。
“咋說話?就這樣說話,?!?p> 郝沈翠掄起搟面杖,面盔兩下就變成碎片,。
砸了面盔她還不解氣,,掄著搟面杖里間外間一通亂砸,挨著啥砸啥,。
“你干啥——”
孫穎梨尖叫,,追著郝沈翠搶搟面杖,,她纏著小腳,郝沈翠又正值壯年,,她哪里是郝沈翠的對手,。
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后,除了桌子椅子之類的結(jié)實家伙什,,屋里找不到幾樣好東西,。
郝沈翠拿著搟面杖在屋里又巡視了一圈,見已沒啥可砸,,低頭對癱坐在地上的孫穎梨冷笑:“涼面是吃不成啦,,多喝點涼水吧,也好洗洗你們的良心,?!?p> 把搟面杖扔在地上,郝沈翠語氣輕蔑:“巴望自家孫女是個憨憨,,瞎了你的老眼,,你看你現(xiàn)在這摸樣,憨憨說的就是你自個兒,,什嘛東西,!”
罵完,郝沈翠甩手而去,,臨走,,還順手扯斷了門上掛著的竹簾。
郝沈梅的親事是她爺爺給定的,,她爺爺就是看中了葛辛丑的溫文有禮,,郝沈翠當(dāng)初就看不慣葛辛丑,不過有長輩在,,她反對無效,。
郝沈梅八歲定親,那年葛辛丑九歲,。
定親沒多久,,郝沈梅的爺爺便去地下找她的奶奶,幾年后,,郝沈梅的父母因故去世,,當(dāng)時只有十二歲的郝沈翠,擔(dān)起養(yǎng)護弟弟妹妹的大任,,什么好的都先緊著弟弟妹妹,。
郝沈翠自小被爺爺以“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教條,圈在家里學(xué)德容言功,沒有上過一天學(xué),,長輩相繼去世,,郝沈翠更是全力只供弟弟妹妹念書,她自己大字不識一個,。
郝沈青高中畢業(yè)后參加工作,,郝沈梅初中畢業(yè)后也去了省城上班。
十八歲時,,郝沈梅嫁給葛辛丑,,葛澤中堅持不懈地去郝沈梅的廠里找領(lǐng)導(dǎo),說是家里病的病小的小,,實在沒有勞力,,求領(lǐng)導(dǎo)放郝沈梅回家。
他這樣說,,好似廠領(lǐng)導(dǎo)不體諒職工疾苦一樣,,幾次下來,郝沈梅被“勸退”,。
自那后,,郝沈翠就恨上了葛澤中和孫穎梨。
郝沈翠出屋就看見董曉俊從郝沈梅屋里探個腦袋出來,,直到郝沈翠要進屋了,,董曉俊才把腦袋縮回去,好奇地問郝沈翠:“姐,,你鬧得動靜不小呀,,砸東西啦?”
“哼,,想吃涼面,,休想,我看她拿啥和面,?!焙律虼錃夂吆呖绮竭M屋。
董曉俊跟在她后頭:“我聽動靜可不止砸面盔,,姐,,你該不會鍋瓦瓢盆都給胡嚕了吧?!?p> 郝沈翠冷笑:“反正那邊今天喝熱水得借鍋現(xiàn)燒,直接倒嘴里,?!?p> 董曉俊咋舌:“哎喲,這得花我哥幾個月的工資才置得齊呀?!?p> 郝沈翠撇嘴:“反正工資我妹子又撈不著,,愛花幾個月的就花幾個月的,花光了才好呢,?!?p> 兩人說著話進了里間,郝沈梅正專心一致地給葛凱琳喂面魚,。
郝沈翠立時對著董曉俊發(fā)牢騷:“你說有她這樣當(dāng)奶奶的嗎,,還不勝你這個當(dāng)嬸嬸的?!?p> 董曉俊勸郝沈翠:“姐,,別氣了,我嫂子說得對,,無論你跟誰生氣,,生啥樣的氣,吃虧的都是你自個兒的身子,,這事咱就算揭過去了,,氣著自個兒劃不來?!?p> 郝沈翠嘆氣:“就是她太綿軟,,才會老讓人欺負(fù)?!?p> 正在吃飯的葛凱琳差點讓面魚嗆到,。
老媽綿軟?她應(yīng)該是綿里藏針才對吧,。
據(jù)葛凱琳半年多的耳聞,,郝沈梅是屬啞巴蚊子的,不是有個啞巴蚊子咬死人一說嗎,,郝沈梅就是這種人,。
別看郝沈梅看似好欺負(fù)的樣子,該下手時是一點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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