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什么可怕的
此事帝京城人盡皆知,,茶樓那說書人講的故事:據(jù)說這冷艷無情的長公主,,心上也住了一位愛而不得的人,只是那人早已青燈古佛,身許佛門,。
趙笙將手上不知從哪里順來的一件衣衫扔到她身上,蓋住她那半漏春光的身子,,順手給她點了穴位,,防止她亂動。
她緩緩蹲下身來,,李容佩不解卻早已無力動彈,,藥勁一波又一波沖昏了她的頭腦,若非趙笙給她點了穴,,她怕是要神志不清的撲到趙笙身上,。
趙笙低頭一手接住袖中滾落出來的藥瓶,一手打開藥瓶塞倒出一粒藥,,捏住李容佩的臉給她喂了下去,,隨后起身倚在墻邊,抱著胳膊,,仿佛在等什么,。
“長公主這樣做,就不怕惹禍上身嗎,?”李容佩雙手撐著地才勉強直了直身子,,她抬頭與趙笙對上視線,不由得詰問道,。
“怕,?本宮有什么可怕的?!?p> 趙笙倚著墻俯看著她,,耐心的回答,語調(diào)微涼帶著處事不驚,,她的語氣好似是這帝京城沒有一人可撼動她,。
李容佩身上藥勁兒漸漸退了。
只覺得好了起來,,她卻已渾身無力的倒在地上,,仿佛是地上有那樹脂一般黏著她,一動也不能動,。
趙笙見藥效起了作用,,行至門前將門推開,,只見門外躺著幾個死狀慘烈的侍衛(wèi),趙笙始終神色淡漠,,仿佛死的不是人而是螻蟻般,。
她好像沒有這些皇家子弟可利用的地方,緩了一會兒神,,良久,,李容佩有了力氣,一手撐著地一手拉著床腿坐起身來,。
“殿下為何救民女,?”她虛弱的倚著墻,見趙笙還未離去,,不由得疑惑,。
“受人所托罷了?!壁w笙掃了她一眼,,淡淡回答道見她好些了,伸了伸懶腰,,提起劍便打算離開,。
“敢問殿下是何人?”
李容佩見她要走,,不由得忙追問,,李祈然自小便教導她知恩圖報,,滴水恩涌泉報,,雖說她沒了銀子,日后估計不一定能賺銀子,,但好歹要道一句多謝才是,。
趙笙回頭看了她一眼,聲音仿佛有了溫度,,道,,“李姑娘,幫你是情分,,至于想死想活看你自己了,,但......”她頓了頓,她眸色深處那一抹溫情仿佛被喚醒,,又似是憶起往事來,,冷艷的臉上漏出了久違的笑意,更是驚艷,,她道:
“本宮勸你好好活著,,有人會心疼,。”
李容佩倚著墻角,,喘著氣虛弱的看著那抹漸漸消失的倩影,,混沌的腦子也逐漸清明了不少,嘴角卻是掛著自嘲的笑,,眼角微微滑落著再也忍不住的一行清淚,。
有人會心疼嗎?
淚水在這一刻似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顆砸到蓋在身上的衣服上,,浸濕了那素紫色錦衣衣角,在這舉目無親的帝京,,一時間還真想不出誰會心疼她,。
不知為何,腦海里竟然浮現(xiàn)了桃花樹下那絳色少年拉著她撒潑的場景,,以及那帶著三分酒氣的聲音,。
“阿佩,此心除了你,,我再不知道該托付給誰好了,。”
“阿佩,,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
“阿佩,,我心悅于你,。”
以及那晚后,,少年慌亂的聲音:
“阿佩,,是我錯了,別惱我好不好,?”
她是怎么回答的,?那時的他還不是什么大功臣也不是大啟子民心中的戰(zhàn)神,那時她們兄妹二人勉強在帝京站穩(wěn)了腳跟,,過著來之不易的好日子,,結(jié)果卻......
她漠然的聲音在腦海中閃過,無波無瀾,,聽不出喜怒,,卻讓那少年驚了又驚,眼中情愫幾度流轉(zhuǎn)。
“謝上將軍抬愛,,民女不過是個釀酒的,,您多次來民女這酒鋪子喝酒照看生意,民女很是感激,,這昨日將軍生辰又是及冠之年,,民女為您獻上一壇好酒也不過是分內(nèi)之事罷了?!?p> ......
帝京城外,。七萬輕騎齊聚,護城軍連連稟報,,定遠侯親自領兵前來,,這是要作甚?
謝忱御馬飛馳而來,,用紅色發(fā)帶束起的墨發(fā)飛揚,,他率領玄甲軍輕騎朝城門而去,城樓上亂作一鍋粥,。
玄九勒緊韁繩,,馬猛的立了起來,落了前蹄,,他又拉緊韁繩,,他朝城樓上的人揚聲喝道:
“定遠侯率領輕騎前來!清君側(cè)?。,。 ?p> ......
歇了不消片刻,,李容佩神智恢復了大半,,雖說還有些站不穩(wěn),但她沒時間了,,她將散亂的衣衫整理好,,扶著墻跌跌撞撞的走到門外撿了尸體旁的劍,。
行至趙裎身側(cè),,她雙手持劍狠狠的朝趙裎的腿砍去,鮮血噴灑在她的臉上,,溫柔的面龐也平添了幾分狠意,,向來軟糯帶著江南口音的聲音此時冰冷至極,她鎮(zhèn)定的桀然一笑:
“長兄的腿是你廢的,,就要趁著你還活著的時候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