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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娘子萬福

第十三章 留桿誘魚

鐘娘子萬福 今日是大吉 5352 2023-01-25 22:29:50

  一

  “這硯臺乃當今圣上御賜給先生的寶貝,,文逸你也敢偷竊,?你文家不怕抄家嗎?”呂蒙之指著文逸的鼻子罵道,,“到底是商戶之子,,骨子里都改不了的奸詐,。”

  文逸已經(jīng)清醒過來,,冷笑一聲:“笑話,,我為什么要偷先生的硯臺?更何況昨夜我醉了酒,,早就回房睡了,,哪有偷先生硯臺的機會?沈家大郎自可為我作證,?!?p>  沈沨聞言上前一步,莊正地向一直默默無言的章玨行了一禮:“弟子可以作證,?!?p>  “正因為喝醉了酒,才更有膽子偷盜不是嗎,?”呂蒙之反問道,,“前幾日你便說過現(xiàn)今的硯臺商戶粗制亂造,唯有先生案前的墨硯堪稱絕品,?!?p>  文逸仔細想了想,自己之前確實說過這話,,但也是自己隨口同沈沨說的玩笑話,,不知怎么被有心之人聽了去。

  見文逸不說話,,呂蒙之更是得意,,上前一步,,盯著文逸的眼睛:“你剛剛說你昨晚喝醉了酒。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當作你平日有賊心沒賊膽,,昨夜醉了酒正好壯了慫人膽呢,?”

  “一派胡言!”章曈搶道,。

  “你住口,。”一直不做聲的章玨開了口,,瞥向了焦急的章曈,。

  “叔父,”

  “喚先生,?!闭芦k瞪了章曈一眼。

  章曈連忙改口:“先生,,以文二的為人,,斷不會行偷竊之舉!”

  “你見識淺薄,,與文生相識不過數(shù)月,,拿什么給他的品行打包票?”章玨聲音不帶有一絲溫度,。

  “既然你同你爹說的是憂心學業(yè)年節(jié)早歸,,便在縣學中給我靜心修學。院規(guī)有不許飲酒一條,,你去藏書樓給我將《治學論》抄五十遍,,抄不完不許出藏書樓?!?p>  “先生,!”

  “滾回去?!闭芦k是真動怒了,。

  章曈只好忍著氣出了前廳,臨走擔憂地看了一眼沈沨與文逸,。

  章玨平復了心情,,看向文逸:“學院縱酒、言行無狀,、偷竊,。文生,你收拾東西回家去吧,?!?p>  “先生!”文逸有些難以置信,,“先生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學生嗎,?”

  “人證物證俱在,你如何辯,?”章玨瞥了一眼安放在桌上的硯臺,,平靜地看向文逸。

  文逸一愣,,眼神閃爍,,心中委屈,說不出話來,。

  沈沨見狀忙上前一步:“先生,,可否讓學生一試?”

  章玨瞥了沈沨一眼淡道:“你可放心,,此事與你無關,,先回去吧?!?p>  “學生與文二自小一起長大,,自然相信他的為人。況先生就單憑一人之言便草草結案,,傳出去也有損先生和縣學的聲譽,。”沈沨掃了一眼呂蒙之,,垂首道,。

  “你和文逸……”呂蒙之被章玨的眼神打斷,噤了聲,。

  章玨看著沈沨平和卻堅毅的神色,,半晌道:“老夫給你們一個機會,限你與文逸二人在三日之內,,找出偷盜之人,,否則你們二人便都不用在縣學待下去了?!?p>  “是,。”

  二

  鐘岄得到消息之后隨鶴鳴匆匆趕到文逸的院子,。

  云朗在院中急忙同她說了文逸的處境與三日的查案限期,,將鐘岄迎進了屋。

  剛進屋中,,鐘岄便見到書案前被氣紅了眼睛的文逸,,又見文逸一邊的沈沨朝自己搖了搖頭,,明白了文逸心里委屈。

  鐘岄上前故作輕松地拍了拍文逸的背,,開著玩笑道:“文二少之前不是說過流血流汗不流淚嗎,?如今這副模樣要是被你大姐姐看到了,豈不得好好嘲笑一番,?”

  文逸連忙深吸了一口氣:“哪,,哪有?我文小爺只是瞇眼了而已,。大姐姐想嘲笑我,,等一百年再說吧?!?p>  “二位公子,,鐘姑娘,事已至此,,當務之急是要想一個在三日內找到偷盜者的法子才是,。”鶴鳴提醒道,,“我家公子還在藏書樓抄書,,我就先過去侍候了?!?p>  “告訴章兄,,這點小事,不必擔憂,?!蔽囊葺p聲囑咐道。

  “是,?!?p>  鶴鳴走后,鐘岄笑了笑:“用不了三日,,只要我去同你們先生說,,昨晚我同文家小廝女使一直都在,給你作證就行了,?!?p>  “文家小廝女使的供詞不足以信。他們自然會向著主家,?!鄙驔h沉聲道。

  “那我呢,?我又不是文家的人,?!?p>  “你是待嫁女,出面作證你昨夜同我們在一起喝酒,,名聲不要了,?”不待沈沨開口,文逸便反駁道,。

  鐘岄犯了難,思索著打量起文逸案上的徽硯上:“你這尊硯臺可是上好的徽硯,,先生那方硯是什么硯,?還能比徽硯好嗎?”

  “那可是東昌國進貢的昌陵硯,。制作工序復雜,,有一股獨特的香氣,且留香甚久……”文逸漸漸止了聲,,聞了聞自己身上,。

  “就算沒味道,他們也能說你回來后沐浴更衣洗去了,?!鄙驔h補充道,“若在三日內查出,,不如報官?,F(xiàn)下還在年節(jié),縣學學子不多,,尚有機會,。”

  “那個呂三,,不會就是武定呂縣令家的三公子呂蒙之吧,?”鐘岄冷不丁問道。

  文逸冷哼一聲:“是啊,,他巴不得把他爹‘武定呂縣令’的名號掛嘴邊,,一天說個八百遍,肯定沒錯,?!?p>  鐘岄笑出了聲:“那便好辦了!文逸,,你岄姐姐我保你沒事兒,。”

  說罷與文逸沈沨湊到一起耳語半晌,。

  三

  下午,,文逸與沈沨求見章玨,,并稱已有法子找出真正盜竊之人,求章玨將包括呂蒙之在內的案發(fā)當晚在縣學的所有學子都召集到一處,。

  章玨命眾人止聲:“文生,,沈生,你二人可開始了,?!?p>  沈沨先上前一步:“請先生允準學生借硯臺一觀?!?p>  “可,。”

  沈沨上前小心捧起硯臺,,仔細端詳,,又放到鼻尖嗅了嗅:“想必這是東昌國的昌陵硯?!?p>  “不錯,。”

  “若是學生沒有記錯的話,,昌陵硯制作復雜,,有一股獨特的香氣,且留香甚久,?!?p>  “不錯?!闭芦k看了一眼文逸,,“但這香味極淡,酒味沐浴俱可掩蓋,?!?p>  “學生知曉?!鄙驔h微微一笑,,“不過學生之前隨家母到訪過東昌,得到些見聞,,機緣下得到了一本東昌前朝孤本古籍《摘香志》,,正巧便是品香之作,學生記得其中講到,,說這昌陵硯香味雖淡極易掩蓋,,可若遇西梁蘇阿香,不論是否被掩蓋,只要沾染過,,自會香氣四溢,。”

  “且接觸時辰越長,,香氣越是濃郁,。”

  “你說有便有,?”呂蒙之詰問道,,“若是你們瞎編的怎么辦?”

  “自然有書為證,?!鄙驔h泰然笑道,向章玨行了一禮,,“先生,,此書現(xiàn)下正在寒舍,,若騎快馬一日能歸,。”

  “但縣學中也沒有蘇阿香,?!闭芦k平淡回道。

  “文家有,!”文逸連忙道,,“蘇阿香雖難求,但文家剛進購了一批蘇阿香到衡州,,學生可遣人快馬取來,,自證清白?!?p>  “你說要那個勞什子香就要聽你的,?萬一文家做手腳怎么辦!”呂蒙之有了一絲慌張,。

  文逸自是捕捉到了這一細節(jié),,冷笑一聲:“呂三公子如此慌張做什么?怕我們二人找出了真正的竊賊,,搶了你的風頭不成,?”

  “你!”

  章玨看著沈沨與文逸一唱一和的樣子,,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光彩,,緩道:“石硯跟著文生的人去取香,石臺跟著沈生的人去取書?!?p>  “是,。”

  “云朗與石硯從衡州快馬來回怎么著也得一日,,請先生見諒,。”文逸平復了心情,,向章玨規(guī)矩行禮,,“不過在真相大白之前,學生自請監(jiān)禁,?!?p>  章玨點了點頭。

  夜里,,文逸躺在床上打著呼嚕,。

  一個黑衣人閃進了他的房中,拿出了一塊硯石在文逸掛在一邊的外衣上剮蹭,。

  “魚上鉤了,,還不收桿?”文逸一笑,,坐起了身,。

  應當在取蘇阿香路上的云朗與石硯帶著人從房中閃出,將措不及防的黑衣人按倒在地,。

  文逸將黑衣人帶到正廳時,,沈沨也在廳中,本應在取書路上的江流與石臺也在,,身邊押著兩個瑟瑟發(fā)抖的學子,。

  沈沨和文逸相視一笑,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罩,,正是呂蒙之,。

  呂蒙之一時慌張:“先,先生,?!?p>  章玨捧著茶坐在座上:“這便是你二人給老夫的答案?”

  文逸笑著行禮應道:“回先生,,正是,。學生也不知呂同硯這身打扮大半夜跑到學生房中意欲何為,若問明白,,想必就真相大白了,?!?p>  呂蒙之咬著牙不答話。

  “哦,,在下知道了,,是不是覺得在下身上肯定沒有昌陵硯的味道,急于趁著明日蘇阿香送到之前栽贓給在下呢,?”文逸一臉天真問道,。

  “那這樣我也會染上!我圖什么,?”呂蒙之反駁道,。

  還沒等呂蒙之說完話,沈沨便搶過了他手中之物,,是一塊未經(jīng)打磨的墨色硯石:“呂同硯是不是想著明日先驗文逸,,文逸身上香氣四溢,那自己就可以跟著掩蓋了,?”

  沈沨不緊不慢道,,嗅了嗅硯石,笑著雙手遞給了章玨:“先生請看,?!?p>  章玨接過硯石,檢查過后點頭道:“正是昌陵硯,?!?p>  “而在下從浴房帶回來的這兩人,,洗浴時竟然用完了一整包皂豆,。恕在下冒犯,女子洗浴尚且用不了這么多,,二位這是做什么,?是不是想洗去什么味道,以防明日呢,?”

  沈沨不緊不慢分析完,,看著瑟瑟發(fā)抖的兩人淡笑道:“你二人說出實情,尚可向先生求得一絲寬容,?!?p>  兩人回頭看了一眼呂蒙之。呂蒙之瞪了回去,。

  看到這一幕,,章玨已然知曉了真相,對文逸和沈沨道:“你們的清白,,老夫自會還給你們,。只是老夫尚有一問,亡母對香料涉獵廣泛,老夫自以為通曉其理,。關于昌陵硯與蘇阿香之事,,老夫聞所未聞?!墩阒尽芬粫?,不知沈生有機會可借老夫翻閱幾日?”

  文逸“嘿”的一聲笑出了聲,,又連忙噤了聲,,看起來憋笑憋得十分難受。

  沈沨卻淡定了許多,,向章玨行了大禮:“學生有錯,,學生騙了先生,《摘香志》為學生杜撰而已,,以學生淺薄學識,,亦從未聽聞昌陵硯與蘇阿香之事?!?p>  章玨愣了愣,,一時有些發(fā)笑,搖了搖頭:“你們二人且回去吧,?!?p>  兩人規(guī)矩行禮,退了出去,。

  四

  “先生,!他們,他們竟然敢誆騙您,!”呂蒙之緊張地看了一眼章玨,。

  “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罷了,?!闭芦k抿了一口茶,“你們三人,,每人寫一份千字悔過書,,明日送到我這里來。要求互文對仗,,八股格式,。不許別人代筆?!?p>  “若是不符合老夫的標準,,便收拾東西回家去,。”

  三人見章玨不欲發(fā)作,,連忙答應下來,,匆匆離開。

  “你可都看到聽到了,?!闭芦k放下茶盞,對不遠處的屏風說道,。

  章曈走了出來:“侄兒對叔父甚是失望,。”

  “甚是失望,?”章玨輕笑看著面前倔強的少年,,“如今章家子孫稀薄,孫輩只有你一個,,自小便被千恩萬寵養(yǎng)大,,就算出門大多人也會因為你爹的緣故尊稱你一聲‘章小公子’。你自然不知道嫉妒,,不知道平常人家之間的勾心斗角,。”

  “那又如何,?叔父錯了便是錯了,,叔父敢說今日早上沒有相信呂蒙之的一人之言嗎?若不是沈大,,文二郎就已經(jīng)被叔父冤枉回家了,!”

  章玨摩挲著梨花木椅的雕花把手:“我本不欲讓文二回去,只想借此事給他個教訓,。他在縣學中行事過于惹眼,,既無顯赫家世撐腰,,必有災殃,。”

  “叔父心里就只有家世,!文二雖出身商賈,,卻機敏善學,成績亦是不錯,,比那自傲的呂三公子不知強了多少倍,。若因叔父故,呂三做了官而文二失意落選,,豈不成了北昭憾事,?”章曈氣得面紅耳赤,。

  “叔父為何因為一個家世就對文二有如此大的偏見?”

  章玨看著滿身少年意氣的侄兒久久不語,,半晌方嘆了口氣:“你少給我扣這么大的帽子,。我并未因文二出身商賈便看不起他,我識人辨物皆從其文,,問心無愧,。”

  “文逸文章華而缺實,,表面風華奢侈,,內里卻少真東西,可見此人少年順風順水,,未經(jīng)磨練,,若未琢璞玉。若不磨礪他的性子,,日后定會吃虧,。”

  章曈只當是二叔的借口,,不服氣地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月滿則虧的道理我不是沒有教過你,。你的身份在縣學中受人矚目,,又和沈大文二舉止親密,就算他二人是良善之輩,,也不免遭人詆毀嫉妒,。”章玨看著倔強的章曈發(fā)了火,。

  “你若再言行無狀,,就滾回你爹那里去。聽到?jīng)]有,?”

  章曈不情不愿應了一聲:“侄兒知道了,。”轉身跑了出去,。

  進了拱門,,章曈發(fā)現(xiàn)文逸、沈沨與鐘岄三人正坐在院中喝茶,,喜道:“想你們也該在這里,。”

  說罷章曈也圍坐到了石桌邊,,有些愧疚道:“今日你們受了委屈,。我無能,,沒有幫上你們什么?!?p>  “章兄這是什么話,,我還要多謝章兄為我竭力辯護呢?!蔽囊轂檎聲犹砹瞬栊Φ?,“也是多虧了岄姐姐的神威相助,好在最后真相大白了,。我得再敬岄姐姐一杯,。”

  鐘岄笑著舉杯回禮:“也沒有多神,,只是我會些上不得臺面的把戲,,家又在武定,碰巧知道這位呂縣令的兒子是個仗勢欺人的軟蛋罷了,。實施還是得你與沈沨,。”

  “這怎得上不得臺面了,?”文逸佯怒道,,“這是岄姐姐,岄軍士的絕妙好計,!”

  沈沨也朝鐘岄笑:“此法機巧,,善用人心。經(jīng)此一事,,縣學中也可安省一陣子,。”

  鐘岄被夸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可幾人越是這么說,,章曈心中越過意不去。

  看著兩人,,章曈忽然靈光一閃:“你們既叫我一聲章兄,,我們也投緣對脾氣,不如我們結拜為異性兄弟如何,?”

  沈沨聽罷一愣,,微微抿唇。

  但文逸一聽便歡喜道:“如此便真是投緣,,章兄!”

  “這里沒有祠堂,,八拜流程繁瑣,,我們皆不是看重形式之人,,就今晚溜出去,到城中關公廟中拜關公如何,?”章曈看向了鐘岄,,“正好鐘姑娘在,給我三人做個見證,?!?p>  “好呀?!辩妼楹?。

  到底是少年心性,文逸連忙應了下來,。雖然沈沨有些猶豫,,不過見文逸、章曈與鐘岄喜悅,,便也笑著應了,。

  誰料他們月下的談話被小人聽去,偷偷告訴了章玨,。

  章玨卻將那小人罵了一頓,,趕了回去。

  “章兄,,章大哥,!”

  “章大哥?!?p>  “沈二弟,!文三弟!”

  三人事畢,,將累了一天的鐘岄送回了文府,。

  “此事一畢,我明日便回武定了,?!辩妼槌驔h說道。

  文逸與章曈識趣地向遠處躲了躲,。

  “你有什么對我說的嗎,?”鐘岄裹緊了肩上的斗篷。

  許久,,沈沨喃喃道:“我現(xiàn)在身無長物,,沒什么可承諾你的。我不想同你說待我高中如何如何的漂亮話,?!?p>  “可我想請你相信我,。”沈沨輕輕牽出了鐘岄的手,,“這門婚事,,是我求我娘去鐘家求的?!?p>  鐘岄愣住了,,對上了沈沨清澈的眼眸,一時啞然,,胡亂平了思緒:“我明白了,,你安心應試?!?p>  三人送回鐘岄后又去吃了頓酒,,且不敢在外過夜,子時之后方回到縣學,。

  大門已經(jīng)上鑰,,三人只好翻墻進了院中。

  章玨正披著鶴氅,,舉著燈在院中等著三人,。

  沈沨先反應過來,連忙行禮:“先生,?!?p>  文逸、章曈聽罷連忙轉身,,瞧見章玨后酒也醒了一半,,連忙站好向章玨行禮。

  三人喝了酒,,都低著頭掩飾紅著的臉,,以為免不了又是一頓罵。

  “那個女子呢,?”章玨冷聲問道,。

  “已經(jīng)安然送回文府了?!蔽囊菝Φ?。

  “我們只是去關公廟結拜,讓鐘姑娘做個見證,,是先將鐘姑娘送回文府才去吃酒的,,斷然沒有冒犯人家。”章曈補充道,,又忽覺自己說漏了嘴,,外出吃酒有違院規(guī),,三人這頓罰是擺不掉了,。

  “今日之事老夫暫且當沒看見?!闭芦k見幾個孩子平安無事,,暗自松了口氣,卻依舊滿臉嚴肅道,。

  “快要會試了,,莫要再貪玩了?!?p>  三人有些受寵若驚,,行禮道謝。

  章玨走后,,三人進到房中,,卻發(fā)現(xiàn)案桌上正擺著三碗熱騰騰的醒酒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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