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觀察到,兩位獄卒之中年輕的那個,,神色輕佻,言辭放肆,,顯然是剛剛就職沒多久,,似乎很容易讓人抓到把柄。
而另一位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嚴頭”形貌老成,,氣質(zhì)沉穩(wěn),,似是這一片監(jiān)獄的主要話事人。
“呦,,還裝糊涂呢,?”
那年輕獄卒撇撇嘴,俯身到她面前,,戲謔道,,
“被鎮(zhèn)妖司抓了,,你說是因為什么?”
“嚴頭”皺了皺眉,,揮手示意他退回來,,掃了眼躺倒在地的江九未,沉聲道:
“我們是來例行詢問的,,你知不知道潛藏在京都附近的同類的動向,?”
江九未才發(fā)覺自己異于常人的瞳仁給自己帶來了多大的麻煩,恐怕無論她怎么解釋自己是人類,,面前的兩人都不會相信的,。
她低下頭掃了眼自己身上的鐐銬,思考著暴力越獄的可能性,。
“嚴頭”見她沉默不語,,以為是她在負隅頑抗,目光微冷,,走到她身邊,,低沉說:
“我們是在給你活下去的機會。要知道,,你不說,,你們的同類也會有人說。那時候…你可就生不如死了,?!?p> 江九未抬起頭,粉色的眼瞳微閃,,似有游移道:
“我告訴你們…你們能放了我嗎,?”
年輕獄卒見面前的小妖女好像真知道什么消息,面色一喜,,就要搭話,,卻被“嚴頭”一個眼色制止了。
“嚴頭”俯身到她面前,,用指骨敲了敲返潮的地面,,沉聲說:
“你也知道我們圣上的態(tài)度,放了你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你如實交代,,我們或許可以給你換個好的地方住,。”
江九未佯裝恐懼的神色,,瑟縮著離遠了些,,顫聲道:
“我說了,你們…你們不會殺我吧?”
“嚴頭”看著面前小妖女精致臉龐上的神采,,目光微沉,,點點頭,回應道:
“放心,,我們會拿你給其他妖打個樣,,不會動你。相反,,還會讓你過上不用東躲西藏的好日子,。”
江九未眼眸微轉,,似有意動,,隨即伸出雙手,露出上面的鎖鏈,,試探道:
“你們…可不可以先幫我解開,?”
那年輕獄卒湊近了些,輕佻地勾了勾江九未額前的頭發(fā),,調(diào)笑道:
“怎么,,想跟我們耍心眼?我告訴你,,這玩意不是鎮(zhèn)妖司那幫人根本開不了……”
“嚴頭”聽到他打開了話匣,,終于忍不住了,沖著面前的人,,斥責道:
“白澤,,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不知道嗎!給我滾出去,!”
被叫做“白澤”的年輕獄卒面露不屑,,撇了撇嘴,站起身走到牢門處,,回頭看了眼面前的獄頭,,冷聲道:“嚴獄頭,我要提醒你,,你惹我沒關系,,別忘了還有我背后的人?!?p> 白澤撂下這句,也不管面前的獄頭臉色多么陰沉,,摔門而去,,哼著小曲逐漸遠去。
只有鎮(zhèn)妖司才有解開的方法嗎?
江九未目睹了兩人的糾紛,,隱約對白澤兩人的身份與地位情況有了猜測,。
雖說自己知道了這個信息,可她要到哪去尋找所謂的鎮(zhèn)妖司人員呢,?
江九未眼眸微閃,,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嚴頭”,面露怯懦道:
“你能…想想辦法,,這個鎖鏈好冰……”
從剛剛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嚴頭似乎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緒,,站起身,用一種憤恨的語氣說:
“你們這些腌臜妖物沒有資格跟我提條件,?!?p> 說完這話,他似也不在乎江九未口中的信息,,也像白澤一樣摔門離去,。
空蕩的地牢重回寂靜,江九未拖著沉重的鎖鏈走到牢門前試探著拽了拽,,并沒有拉動,。
她剛剛也想過直接殺死兩人奪門而去,但如此一來,,自己的手腳鏈就無法去除了,。
雖說自己是人類,上面的那些符文對自己沒什么效果,。但自己總不能拖著這么個沉甸甸的東西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吧,。
江九未依靠在牢門上,決定還是先看看剛剛前置關卡里獲得的“狀態(tài)”,,再做打算,。
【狀態(tài):“孑然一身”】
【效果:當你周圍沒有任何可視為隊友的玩家或角色時,你的理智值將維持不變,?!?p> 【評價:當死亡降臨,你的墓前會有誰呢,?】
很顯然,,這個狀態(tài)并不能為眼下的自己提供多少助力。江九未轉而開始回顧剛剛自己得到的信息,。
從兩位獄卒的衣裝來看,,這個世界應該類似于現(xiàn)實世界的古代,還使用著較為落后的帝制,。
從獄卒對妖物的言談舉止來看,,似乎這里的“妖”地位很低,,簡直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而“魅靈”的常駐特效似乎使得她被兩方都誤認成了妖,。
這種“誤解”現(xiàn)在來看是自己的劣勢,,可如果自己能夠通過某種手段聯(lián)系上“妖族”,借用她們的力量,,或許這種身份也能成為自己翻盤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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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九妹是和監(jiān)獄有姻緣,怎么又開局入獄,?!?p> “這地方真能住人嗎?”
“嘶,,聽那獄卒說的意思,,好像這是給妖住的?!?p> “九妹是妖,?好,我直接投敵,?!?p> “那兩個獄卒都不像什么好東西?!?p> 思索無果下,,江九未借著狹窄獄窗透過來的些許日光仔細觀察室內(nèi),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助于自己脫困的物件,。
沉重枷鎖傍身,,她也無暇思考太多,決定先養(yǎng)精蓄銳,,靜觀其變,。
江九未躺在潮濕的地面上,正想強忍著不適小睡一會兒,,卻聽見了門外傳來不同于剛才的嘈雜腳步聲,。
她側耳,交談聲被喧鬧的人聲掩蓋,,只能隱隱約約聽見幾個類似“鎮(zhèn)妖司”,、“不良人”、“京守獄”的奇怪名詞,。
江九未站起身,,小心翼翼走到門前,正想仔細聆聽,,獲得更多信息,,牢門卻應聲打開,。
為首的是一位穿著藍色長袍的白臉男子,手里拿著卷類似名冊的卷軸,。他看著邁步走過來的江九未,皺了皺眉頭,,說:
“你說你知道你們同類都在哪,?”
江九未連忙偽裝出害怕的樣子,連退幾步,,小聲回答道:
“我…我知道,。”
藍袍男揮揮手,,示意身后的眾人進來,。
江九未側目看去,在人群中發(fā)現(xiàn)了剛剛訊問自己的白澤二人,。
人群里除了那藍袍男衣著雍容,,頗有貴氣之外,其他人穿的似乎都是制服——三種色調(diào),、風格完全不同的制服,。
自己只是說了一嘴,就能驚動這么些人來審問自己,?
江九未覺得自己又需要重估這個世界人類對于妖族的重視程度了,。
她想起剛剛隱約間聽到的“鎮(zhèn)妖司”,心中念頭一轉,,抬手向著面前的藍衣男子露出手上的鎖銬,,試探問:
“你們能不能先把這個給我解開?”
出乎江九未意料的是,,面前那個藍衣男似乎在人群中有著極高的話語權,,竟然沒有怎么猶豫就號令一旁的手下上來為自己解開鎖鏈。
那手下竟也沒有因為自己眼下“妖”的身份而鄙夷或懼怕,,直直上來,,拿著一個奇異的黑塊,貼在鐐銬頂上,,不一會兒就解開了自己的束縛,。
那男子見到江九未臉上露出訝異的神情,頗為滿意地點點頭,,揮手道:
“你的要求我們已經(jīng)滿足了,,接下來,你該告訴我們些我們想知道的了吧,?”
藍衣男倒不是舉止莽撞,,只是他看面前的小妖女身上并沒有多么濃郁的邪氣波動,,聽說一直以來也沒有什么激烈的反抗行為。
他于是錯認為她是剛剛化形沒多久的妖物,,對人間的了解還比較片面,,沒有真切地認知到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
有時候,,經(jīng)驗也會使人犯下錯誤,。
被拆除鎖鏈的她敏銳地感覺到哪里不太對,似乎那鎖鏈并不是全然對自己無效,,反而似是壓制了自己某些方面的異常,。
江九未低下頭,掩蓋住眼底幾欲噴薄而出的紅光,,不知所為地皺起了眉頭,,喃喃道:
“系統(tǒng),我是怎么了…為什么會覺得這些人好可口,?”
【“魅靈”職業(yè)將會逐漸改變玩家體質(zhì)】
【您可以主動通過“玫瑰之?!奔橙∷损B(yǎng)分,促進體質(zhì)轉變】
江九未咬了下嘴唇,,用疼痛強迫自己從嗜血的欲望里脫身,,身體微顫,掙扎道:
“系統(tǒng)…我還是人類嗎,?”
【從登錄游戲那一刻,,玩家就已經(jīng)不屬于“人類”范疇】
江九未低笑了一聲,倒也沒有抬頭,,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地板,,提高了些聲音,清冷道:
“麻煩給我根紅色布條,?!?p> 藍衣男皺起了眉頭,上下掃了掃面前突然舉止怪異的少女,,疑惑出聲:
“這好像和你要跟我說的事沒有什么關系吧,。”
江九未仍未抬眼,,只是搖了搖頭,,輕笑一聲,回應道:
“這不是為了找到所謂的‘妖族同類’,,而是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傷害到你們?!?p> 聽到這話,,藍衣男剛想出言嘲諷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牛犢”,,心里卻隱隱浮出了一種不詳?shù)念A感。
他眼眸微沉,,猶豫了一下,,還是揮揮手示意下屬拿來了一根紅色布條,遞到她身邊,。
江九未胡亂抓過布條,,將它撕扯成合適的長短,蓋住了眼睛,,在頭后打了個結。
她頗不適應地試探著站起身,,朝著剛剛記憶中藍衣男的方向,,輕聲說:
“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談條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