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弟,,沈老弟!你先松開我。”
到了大廳外,程鑫掙脫了沈安的手,,很氣憤地質(zhì)問著沈安。
“你家這大小姐架子也太大了,,誰家女兒敢這么跟自己親爹說話的,?”
沈安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沈湘沒有跟出來,,這才拉著程鑫的手好一陣訴苦,。
這一下直接給程鑫說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眼看沈安說道傷心處,,情緒越發(fā)地低落起來,,程鑫也只能好說歹說地安慰著。
兩人就這樣互相說著奉承話離開了庭院,。
“大小姐,,老爺帶著程老板走了,想必是要吃酒去,?!毖﹥涸谏蛳嫔磉呎f道。
“喝吧,,讓他們喝去,,我懶得管他?!?p> 說完沈湘直接返回了內(nèi)宅,,根本不理會沈安會不會搞什么小動作。
“小姐,,自從您成了沈家商號的東家,,老爺和夫人似乎都對小姐的婚事很上心呢?!?p> 雪兒這幾天一直被沈湘待在身邊。對于這個穿越之后見到的第一個人,,沈湘還是相對信任的,。
“這件事怕是沒那么容易就過去,,得想一個辦法讓他們死了這條心。不過爹娘現(xiàn)在在商號里也說不上什么話,,頂多就是聽著磨人而已,。”
沈湘有些無聊地回到書房,。沈元此時已經(jīng)在這里等著她了,。
書房的案牘上堆滿了字跡潦草的文書,這些都是嚴(yán)卓那一批走訪桑農(nóng)的人收集到的第一手?jǐn)?shù)據(jù),。
“東家,,這幾日嚴(yán)掌柜帶著人在鄉(xiāng)間行走,已經(jīng)初有成效,。等到明年的時候,,我們能收上來的生絲預(yù)計可以比往年多四成?!?p> 沈湘有些不滿意地皺了皺眉頭:“怎么才四成,?是不是少了點?”
“有很多絲綢商還在爭取,,也有很多桑農(nóng)還在觀望,,如今的時機還有些早,效果不明顯是難免的,?!?p> 房間里的氣氛有點壓抑。雖然沈元說的有道理,,但沈湘心里還是有些著急,。等到一個月之后,文書的事情塵埃落定,,絲綢商和桑農(nóng)之間必定是一個群魔亂舞的景象,。
到時候一片亂象,是賺是虧誰也不好說,。
“催一催他們吧,,這件事盡量不要拖太久?!鄙蛳嬲f道,。
“東家,相比這些,,屬下覺得更應(yīng)該先想辦法讓老爺別再折騰東家的婚事了,。畢竟禮法的確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件事可能真的會對東家不利,?!?p> 沈湘回想了一下沈安剛才的樣子,。慫倒是一如既往地慫,但萬一父親這是表面迷惑自己,,背地里在醞釀大動作呢,?自己現(xiàn)在就是這么在玩嚴(yán)卓,如果反被這一招扳倒可太丟人了,。
“派人仔細盯著點我爹吧,,別讓他暗地里做了好多準(zhǔn)備我卻什么也不知道?!?p> “那程家呢,?要不要也派人盯著一下?”
“對付程家,,只是盯著他們的動作就沒意思了,。程家既然也是絲綢商,事情就很簡單了,。咱們先去散布流言,,說程家拿不到文書準(zhǔn)備變賣產(chǎn)業(yè)離開涼州。到時候程家一定也會出現(xiàn)一個像嚴(yán)卓那樣的人,,咱們只要能勾結(jié)上這個人,,這事情就算成了?!?p> 嚴(yán)卓的這一招還是挺好用的,,沈湘心里大概推演了一下整個計劃,感覺沒有什么明顯的漏洞,。
外面的人都以為自己是從莊懿王府拿到的文書,,這幾天想要上門拜訪世子的人絡(luò)繹不絕。只不過世子已經(jīng)到了天塹關(guān)前線,,大家自然是撲空了,。
然而真正辦事的巡撫衙門卻把消息封鎖的很好,只是和往常一樣,??梢源_定這段時間沒有人再從高文升手里拿到了文書。
至于巡按御史那邊,,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誰拿到了文書,誰拿不到文書根本瞞不住,。
所以程家人根本不可能像自己一樣突然拿出戶部的文書化解危機,。
到了晚上,沈元揣著一大把銀錢出了門,叫上了好幾個絲綢商圈子里有名有姓的好友,,在宣寧府最大的酒樓寶寧樓擺了一桌酒席,。
在酒桌上沈元也不跟大家談?wù)?jīng)生意,,只是東拉西扯地聊著一些最近的流言,。
酒過三巡,大家雖然沒有醉意,,但也要有了幾分的微醺,。
眼看時機差不多,沈元拉著幾個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各位朋友,,依我看啊,那個程家似乎要按耐不住了啊,。今天跑到我們沈家來拜訪,,嘴上說的是提親,可程鑫這家伙心里打的什么算盤,,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在座的所有人都交換了一下眼神,各自會心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又過了許久,主客皆歡,,大家很盡興地散了,。
沈元站在大門口,把一個有一個的客人送上了馬車,。直到只剩他一人,,這才帶著一抹意味深長地微笑直接跨上了馬。
“沈大掌柜小心??!您醉了,還是乘坐馬車吧,?!迸赃吘茦堑牡晷《o緊握著韁繩不敢松開,生怕這個沈家商號的大人物在自己這摔傷了,。
“哈哈哈無妨,!我這把老骨頭還沒那么孱弱!”
正說著,,沈元從懷里摸出幾個銅錢遞給店小二,。店小二猶豫了一下,沒敢接。這錢要是有名拿沒命花,,那可就太冤了,。
然而一愣神的功夫,沈元已經(jīng)將一把銅錢塞在了店小二的懷里,,同時有從他手中直接把韁繩拿過來,。
“沈大掌柜,您慢點,!城里不讓縱馬,!”
“知道了!”
第二日,,宣寧府的百姓如同往常一樣開啟了自己忙碌的一天,。
然而在絲綢商之中,關(guān)于程家的流言卻是逐漸傳開了,。
拿到文書的商號已經(jīng)不少,。如今這些商號一個個仿佛鯊魚一般,對于每一個想要退場的商號都有極為敏感的嗅覺,。
程家的幾個鋪子不斷地有穿著低調(diào),,但是氣質(zhì)不凡的人進進出出。雖然這些人中幾乎沒有人取得了什么成果,,但每一個人的拜訪都是對程家商號內(nèi)部人心的沖擊,。
僅僅是到了中午,第一個二五仔就出現(xiàn)了,。一個程家下面的掌柜私自賣掉了程家的一些產(chǎn)業(yè),,自己卷錢跑了,聽說是去了金城,。
發(fā)生這樣的事對程鑫來說無疑是是一次巨大的危機,。他立刻關(guān)閉了程家在外面所有的鋪子,也召回了大量在外的掌柜,,伙計,。
程家商號的大門緊緊關(guān)閉,可這并不能讓外面圍觀的人群退散,。反而是越來越多的人聚攏過來,,想要一探究竟。
到最后,,巡撫衙門都不得不介入,,甚至派出了士兵前來驅(qū)散看熱鬧的人。
當(dāng)所有人的目光在程家身上時,,沈家這邊來了一個訪客,,一個意料之中的訪客,。
給沈家看門的小斯和每天一樣守著門,這時一個穿著下人衣服的路人走了過來,。
“小兄弟,,麻煩通報一下。我是程家商號大掌柜詹榮的家丁,,想要求見沈元大掌柜,。”
看門的小斯接過了拜帖,。他雖然沒什么文化,,但拜帖上的字跡如何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跟我來吧,。”
沈家宅子的側(cè)門很隱秘,,兩個身影低調(diào)地消失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