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經(jīng)歷了文書事件的變故之后,,嚴(yán)卓的工作熱情一下子變得非常高漲,做什么事都是卯足了精神頭,。
從鄉(xiāng)下歸來的的嚴(yán)卓整個人看上去都瘦了些許,。他嘴唇上干裂留下的血跡很清晰,嗓音也變得有些沙啞,。
對于剛一回來就要連軸轉(zhuǎn)接著做下一件事,,嚴(yán)卓不僅沒有抱怨,反而有些竊喜,。這讓正在交代工作的沈元看得很好笑,,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
嚴(yán)卓聽著沈元交代完了一切,,自己思索了一下所有的頭緒,,突然有些擔(dān)心一件事。
“大掌柜,,東家可有說什么時候公開吞并程家商號,?”
“公開?這件事不會公開,。巡撫衙門那邊東家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至于公開,,到了十月初一,,朝廷給的期限到了,大家自然就會知道了,?!?p> “哦...好?!?p> 帶著任務(wù)的嚴(yán)卓憂心忡忡地離開了,。對于沈元的說法他并不完全放心,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照做,,回去叫上了幾個老伙計(jì)做調(diào)任程家的準(zhǔn)備。
在沈湘提前跟程鑫打過招呼的情況下,,嚴(yán)卓和孔維恒的互換進(jìn)行的很順利,。嚴(yán)卓很低調(diào)地來到了程家,,孔維恒則是極為高調(diào)地進(jìn)入了沈家。
孔維恒甚至為此設(shè)下宴會慶祝,,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人情世故,,也算是入鄉(xiāng)隨俗了。
這件事正如那位路人所預(yù)料的那樣,,雖然在宣寧府沒有激起什么水花,,但是在金城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雖然很多人都還在觀望,,不過也有一些賭徒選擇直接離開金城,,想去宣寧府碰運(yùn)氣。林裕也借著這個契機(jī)又送了一批人到了宣寧府,。
當(dāng)這些人來到沈家的大門前時,,大家不出意外地吃了閉門羹。
但程家的持續(xù)清理門戶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起初還需要詹榮配合著嚴(yán)卓排擠人,,但隨著進(jìn)入程家上號的新人越來越多,詹榮漸漸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這股新來的勢力已經(jīng)失去了控制,,對于程家近乎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排擠所有老人。
程鑫本人更是對此不聞不問,,仿佛這些跟自己毫不相關(guān)一樣,。這不由得讓詹榮更加覺得事情不對勁了。
當(dāng)天晚上,,按耐不住的詹榮親自敲開了沈家的大門,。
“詹掌柜?別來無恙啊,?!?p> 看著開門的姚定之,詹榮的眼睛簡直如同要噴出火來一般,。
程家商號近乎失控的大清洗,,始作俑者便是眼前這個人。
在一群死氣沉沉的老伙計(jì)中間,,能力出眾的姚定之是個鶴立雞群的存在,。之后便是無數(shù)人被嚴(yán)卓以瀆職,玩忽職守等理由清除掉,。
“我要見沈老板,。”
姚定之微微驚訝了一下,,問道:“你要見東家,?”
“是,,難道不可以嗎?”
“當(dāng)然可以,,只是你來得比我想象中快了一些,。跟我來吧?!?p> 兩人一起來到了書房,,見到了沈湘。
“沈老板,!”
一進(jìn)屋詹榮就情緒有些激動,,看得姚定之嘖嘖稱奇。對于年紀(jì)這么小的東家他充滿了好奇,,也難免有些輕視,。這樣的一個瓜他可以說是非常喜聞樂見。
“詹掌柜,?你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老婆跟別人跑了不成,?”
“我沒有興趣跟沈老板說這些無聊的玩笑話,!您看看您對程家商號都做了什么!我們當(dāng)初可不是這么約定的,!”
沈湘一臉很疑惑的表情,。
“約定?什么約定,?”
這次輪到詹榮疑惑了,。
“當(dāng)初送給沈老板的包裹里有一封信,信里寫的很清楚,!我...”
“你說這個,?”
沈湘打斷了詹榮的話,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信封,。信封上的火漆印清晰可見,,顯然是根本沒有打開過,。
一旁的姚定之睜大了眼睛,,極力想要隱藏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一時間分不清是詹榮太蠢還是新東家太聰明,。
但詹榮就沒有這么輕松了,。他眼睛死死盯著信封上的火漆印,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你耍我是吧,?”
沈湘淺淺一笑,,輕描淡寫地把信封扔到詹榮的面前。詹榮不由分說,,手忙腳亂地拆開信封,,看到了自己之前寫好的信。
那握著信紙的手越抓越緊,,讓顫抖的信紙嘩啦啦地作響,。不一會,情緒激動的詹榮撕碎了信,,張牙舞爪的樣子看起來很滑稽,。
“先喝口茶,消消氣,?!?p> 說著沈湘親自給詹榮倒了一杯寧神茶,送到了他面前,。
詹榮看著茶水中的倒影,,自己那無能狂怒的樣子簡直可笑。深吸一口氣后,,詹榮舉起茶杯喝下了寧神茶,,情緒一下子平復(fù)了不少。
“咳,?!?p> 姚定之輕輕咳嗽了一聲后,趕忙用手擋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讓客人看到自己快要掩蓋不住的笑臉,。
詹榮沒有理會姚定之,整理了一下衣冠后平靜地對沈湘說道:
“如今程家商號已經(jīng)有近半數(shù)人被撤換成原本你沈家的人,。到底要怎樣沈老板才會停手,,要換掉多少人你才肯罷休?”
沈湘在心里盤算了一下,。當(dāng)初逼宮自己人里,,除了少數(shù)能力出眾和參與不多的人,其余的已經(jīng)全部被安插到了程家,。
算起來,,的確是可以收手了。不過這樣的話肯定不能直說,。
“詹掌柜這說的是哪里話,?我可從未插手過別家商號的內(nèi)部事務(wù),這罷休的說法是從何說起,?”
“嚴(yán)卓是你的人,!他趕走了那么多人,,你敢說背后沒有你的指示?就連我當(dāng)初排擠走的人,,不也是你的指示嗎,!”
沈湘指了指邊上的一個掃帚。
“你先把地給我掃了,。下午剛有傭人收拾過,,讓你給弄成這樣,什么素質(zhì),?”
“噗哈哈哈,!”
姚定之終于憋不住直接笑出了聲來。
臉色鐵青的詹榮咬牙切齒地盯著沈湘,,猶豫著還要不要再談下去,。
“放松點(diǎn),別給那一口老牙真咬碎了,?!鄙蛳嬲f道。
“嘭,!”
詹榮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侮辱,,一圈砸在桌子上后直接拂袖而去,一句話也不再多說,。
“別笑了,,把地掃了!”
姚定之努力繃著臉不想笑得太放肆,,把剛剛詹榮撕碎的紙屑打掃好,。
不過被氣走的詹榮似乎沒有要咽下這份窩囊氣的意思。沈家在第二天就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
“對程家收手,,否則后果自負(fù)。宣寧府,?!?p> 沈湘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這個只有寥寥幾個字的信,想不明白是誰這么托大敢直接用宣寧府當(dāng)落款,。似乎知府也不該有這么大的官威吧,?
不過想要拼后臺,沈湘也絲毫不怕,。
“張先生,,那一明一暗兩份的賬冊整理好了嗎?”
張稷從后面走了過來說道:
“整理好了,,整個程家商號及其附屬人員的資產(chǎn)都已經(jīng)全部清查了出來,,東家要過目嗎?”
沈湘點(diǎn)了點(diǎn)頭,。很快就有人將兩個盒子拎了過來,。掃了一眼之后沈湘心里大概有數(shù)了。
“元伯,,幫我寫一封給巡撫衙門的拜帖,,我一會要送過去?!?p> “是,。”
在呂師爺?shù)陌才畔?,沈湘第二次得到了面見高文升的機(jī)會,。
想用宣寧府的名號壓人?說破天了也不過是個郡城級別的衙門,,在一省巡撫面前可就不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