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頂山很熱鬧,艾雨隱在半空向下看去,感覺自己回來的有些不是時候,。
山腳那里停了好幾輛卡車,排隊等著上山,,車上拉的滿是磚石材料,。
另一條供人步行的山路,正在鋪青石階,??词宓牟馁|,和已經(jīng)改造完成的老街是同一個風格,。
視線落到半山腰,,施工的人就更多了。
這里在修建一座巨大的牌樓,,刻有“釜頂寺”三個字的漢白玉橫匾斜斜靠在道旁,,看規(guī)制應該是寺廟的山門,。
牌樓后不遠處,鐘樓和鼓樓已經(jīng)修建完成,。有漆匠在趕工,,也不知道上的是第幾道漆。
至于釜頂寺舊址,,那里依山而建,,興起了一片遠超曾經(jīng)的建筑群。大雄寶殿,、東西配殿,、禪堂、經(jīng)堂,、齋堂……
所有建筑同步施工,,都已經(jīng)接近尾聲。
看這進度,,在春節(jié)前完工一定沒問題,。南鄉(xiāng)鎮(zhèn)上的居民應該會很開心,他們不用擔心正月初一燒頭香的事了,。
胡鎮(zhèn)長厲害啊,,他這是拉到了多大一筆投資?,!
從前的山間小寺只有前后兩院,、三五禪房,連個山門都沒有,。再看眼前的格局,,顯然是奔著千年古剎去打造的。
萬幸,,老槐樹從前的所在沒有蓋房子,。
這里被規(guī)劃成了小小的園林,本地常見的松,、竹,、梅、榕都有,,唯獨沒有槐樹,。
艾雨微微一笑,大家嘴上雖然不說,,其實心里都期盼著神樹還在,,不愿意重新補種一棵,。
和空間里的小槐樹略一溝通,,艾雨就知道了老樹曾經(jīng)的準確位置,。先在附近設了一個隔絕聲息的禁制,這才取出不死樹的枝丫,,輕輕插進泥土里,。
設禁制還是跟青城山的丁老道學的,這根枝丫關系著祖脈的接續(xù),,誰知道會鬧出什么動靜,?
小枝丫落地后,不需要艾雨做什么就能憑空生根,。原本的樹枝變成樹干,,肉眼可見地粗壯起來,更多枝椏也隨之抽出,。
幾個呼吸間,,不死樹枝就長成了空間里小槐樹的模樣。艾雨屏氣凝神,,可釜頂山什么也沒發(fā)生,。
山上的工程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天上也沒有突然劈個雷什么的,?;蛟S明天、或許好幾個月之后,。南鄉(xiāng)人會驚喜地發(fā)現(xiàn),,他們的神樹回來了。
…………
“地震局那邊的消息,,昆侖山脈和東海剛剛又震了,。和上次一樣震源不詳,但時間分秒不差啊,?!?p> 東城分局,廖良俊掛掉電話,,整張臉都埋在濃密的煙霧里,。
上一次地震,他和孔僉分別去了東海和昆侖山脈,,結果什么收獲都沒有,。孔僉倒是在當?shù)嘏沙鏊业搅藥讉€神智不清的小偷,,說看上去很像艾雨的手筆,。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jù),但他們潛意識里都覺得,兩地同時地震這事和艾雨有關系,。
鬼丫頭到底干什么去了,?
正愁著,外間大辦公室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她回來了?,!”
潘文湘話音未落,,身旁刷刷出現(xiàn)了五六個腦袋。廖良俊三兩步趕過來,,一把推開徐振,,看向顯示器上的紅點。
“文湘,,你再刷新一下試試,!”廖良俊有些不確定地命令道。
就在這時,,團團擠在一起的幾人同時收到了一條信息:【爬昆侖迷路了,,抱歉讓大家擔心?!?p> 收到這條群發(fā)信息的,,除了和艾雨有血緣關系的那幾個人,還有電視臺,、東城分局,、特勤隊的同事們。
大多數(shù)人回復一句回來就好,,也就放心了,。樂陶陶不一樣,她回贈了長達半個小時的騷擾電話以示關心,。至于廖良俊和孔僉,,他們更想知道昆侖山里發(fā)生了什么。
這些反應都在艾雨的預料之中,,唯獨找上門來的白潤德和艾劍萍,,很讓人頭疼。
看了眼分坐長沙發(fā)兩端的兩個人,,艾雨將一杯咖啡,、一杯茶放到小圓幾上,,自己坐了懶人沙發(fā)。
上一次他們仨同處一個屋檐下,,是什么時候的事來著,?
“艾劍萍!小雨已經(jīng)回來了,,咱倆當著孩子的面,,把這事好好掰扯清楚,!”
老白吼完前妻,,轉頭就換上受了大委屈的表情沖艾雨訴苦,“尼瑪,,你媽特么的……”
——嘭,!
咖啡杯重重落在圓幾上,外加艾劍萍刀子似的眼風,,白潤德硬生生將后面一串語氣助詞吞回了肚子里,。
“呃,她,、她發(fā)了個公告,,國內(nèi)所有餐飲實體店撤出尚品地產(chǎn)!”
白潤德從沒有隱瞞過自己是二婚,,但少有人知道,,他的前妻是南萍酒家的董事長。而南萍酒家,,正是尚品地產(chǎn)最大的餐飲合作品牌,。
只一個公告,尚品的股價就連跌三天……
如果是正常的商業(yè)行為,,白董還可以找艾董開會,。大家坐下來談一談,總有商量的余地,。
“小雨啊,,你知道嗎?她這妥妥的就是報復,!你就說,,你人不見了一個月,這事能怪我嗎,?那個孔隊長,,還有廖局長,明明是他們把我閨女弄丟的,!”
“確實不關你的事,,但也跟他們沒關系,是我自己走岔了路?!卑旰苷塘x地幫老白正了名,,又看向艾劍萍,不敢相信她也有意氣用事的時候,。
不管做人妻還是做前妻,,艾劍萍其實都很大氣。
如果她不是一個公私分明,、恩怨分明,、是非分明的人,就不會在南萍酒家搶占市場份額的時候,,找尚品地產(chǎn)合作,。
做夫妻,他倆磨合失敗了,。
做生意,,他倆其實挺合拍。
“我原本就打算收縮國內(nèi)一線城市的實體店,,這是公司決策,。”艾劍萍重新端起咖啡,,還有一句話她沒說,。
南萍酒家未必非要放棄和尚品地產(chǎn)的合作,也未必非要特意發(fā)公告,,這是她的個人情緒,。
解決掉對家的指控,艾劍萍開始反擊了,。
“我出國前特意找過你,,你說會照顧好小雨,你是怎么照顧的,?”
白潤德啊了一聲,,又看向艾雨,想讓她幫忙說話,。后者撓了撓頭,,想起老白那段時間上躥下跳,還試圖包辦婚姻……
咳嗽一聲,,拒絕了,。
“她在電視臺被人欺負,自己想辦法調(diào)走,,做了法治記者,,你知不知道,?”
“后來又被人欺負,被迫轉行做警察,,你還挺開心是吧,?”
“她要是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跑新聞,何必當什么女警,?”
“莫名其妙失蹤一個月,,要不是我看到網(wǎng)上的視頻,你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
艾劍萍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她的小雨是個比自己更加要強的性子,遇到什么事都愿意自己解決,。
明面上不干涉孩子的生活,,不代表就能徹底不管不問,。再如何聰明,、獨立,小雨在外人眼里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倚仗的小姑娘,。
她以為白潤德有那個腦子,,可惜他沒有。
“最可笑的是,,你竟然以為幫小雨找個人嫁了,,就是照顧?你以為誰都像田倩如,?她是我艾劍萍的女兒,!”
最后這一聲是含著眼淚吼出來的,白潤德被噴的無地自容,,只能抱著頭垂向膝蓋,。
艾雨無措地站起身,最后還是蹲在沙發(fā)邊攬著艾劍萍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只這一個動作,艾劍萍整個人都僵硬了幾分,,“小雨,,我不是故意調(diào)查你……我是……”
“我知道?!卑晷α诵?,安慰道:“你是不放心?!?p> 她確實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天時間,,親媽就能把她這幾個月的遭遇查的清清楚楚。這效率,,都能趕上東城分局了,。
可這么一來,還怎么離開地球,?
“爸,、媽,今天難得人齊,,我跟你們說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