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臺階
旋身一轉(zhuǎn),,白芷將手中的劍繼續(xù)朝木川柏刺去,。
木川柏也不惱,,就這樣慢慢的陪她戲耍,,正愁悶得慌,。
“幻影,、分身,。”
木川柏輕聲喚咒,,一個假影瞬間出現(xiàn),,他則以迅雷不掩之勢快速撤離,若白芷真是個不成材的,,那他這障眼之術(shù)自也夠得白芷迷惑半天了,。
卻不想那道劍刃直接朝他的胸口直刺而來。
躲閃不及,,木川柏生生的挨了一劍,,雖未及要害,但依舊傷得不清,。
木川柏內(nèi)心驚嘆:“好敏銳的洞察力,。”
白芷卻不休,,直接一腳將木川柏踢到了水里,,嘴上冷冷道:“你這些,我很早的時(shí)候就領(lǐng)會過了,?!?p> 木川柏心想:“怕是這門中弟子平日里也沒少欺負(fù)她,他的幻影分身術(shù)雖不至爐火純青,,但一般人若想快速識破怕是也得花上不少時(shí)間,,想來對方也是見識多了,便也見招拆招,?!?p> 木川柏悻悻的從溪水里站起,一副狼狽的模樣,,溪水沾染了傷口,,白色的長袍瞬間便被染紅。
“我并無意為難你,,你既受了傷,,那便趕緊離開,此處不是你該來的,?!卑总浦焊邭獍旱暮浅獾馈?p> 顯然白芷并不清楚木川柏的身份,,不則這些狂悖之言她是斷然不敢輕易出口的,。
木川柏瞧她目瞪雙圓的樣子,倒是同門中那幾個兇巴巴的女弟子差不太多,只是白芷的身上多了一絲涼薄,,或許說冷漠更貼切一些,。
木川柏瞧對方也不識得自己,便佯裝委屈的語氣道:“恕在下唐突,,實(shí)在是不知道仙友為何如此咄咄逼人,,適才不過是路過此處,瞧著這溪中景色秀麗,,便想著賞閱一番,,不曾想竟被仙友傷重自此?!?p> 這話木川柏倒是說得懇切,,畢竟他確實(shí)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挨了白芷一劍。
白芷瞧著對方還這般胡攪蠻纏,,便也不客氣道:“你方才還說我在結(jié)界內(nèi)放信號蠢透了,,而今又道是路過此處,想來你這人也是狡辯慣了的,,屬實(shí)該殺,。”
得,,這下直接從打變成了殺,,木川柏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可方才我沒說過那些話,?!蹦敬ò亓x正言辭。
白芷卻不管他,,能輕易進(jìn)得這結(jié)界中的又豈是簡單人物,。
方才她出招時(shí)對方輕而易舉的便躲了過去,想來對方也知曉自己只是個不會仙術(shù)的門中弟子,,只是對方顯然沒料到自己雖不會仙術(shù),,但是對仙術(shù)門類卻多有鉆研,不然也不會受自己那一劍,。
“既然你說我蠢,,那就試試……”白芷玩味的表情看著他。
咻~
一記信號快速發(fā)出,,隨之便是藍(lán)色一抹快速在天空散開,,那是特有的,專屬于封神嶺的信號,。
白芷道:“我知道即便你受傷了我也不是你的對手,,方才我給過你離開的機(jī)會,,如今這般你也別怪我?!?p>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白芷雖不會仙術(shù),但是一身武功卻是了得,,尤其一身輕功出神入化,,若非身在仙門,,她這般功法若在凡界,,少說也是個江湖高手。
“懸停,、定,。”
隨著木川柏法術(shù)的施展,,白芷迅速被定身在了半空,,除了眼睛能動,身體像是沒了知覺一樣,,愣愣的擺在那里,。
白芷欲言,卻是張嘴也不得,。
這樣大概持續(xù)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封神嶺的掌門便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其余各家仙門的部分掌門及弟子,,陣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足夠湊個熱鬧,。
“小川,。”
莫松哲最先移形換影到木川柏面前,,順道檢查他的傷勢,,木川柏雖打小沒少受傷,可是當(dāng)莫松哲看著那被浸滿血水的長袍時(shí),,內(nèi)心還是掩不住的憤怒,,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傷他無崖神天的人。
木川柏?fù)u了搖頭,,示意他身上的傷并無大礙,。
白沉心看著被懸在半空的白芷,這心里頓時(shí)也是猜測萬分,,可不管如何,,這畢竟是他門中弟子,,這樣將其定身于半空也屬實(shí)不太妥當(dāng)。
白沉心右手一揮,,落在白芷身上的法術(shù)瞬間得破,,白芷輕身一旋,穩(wěn)穩(wěn)落地,,容華仙姿,,大抵如此。
“師父,?!卑总菩÷晢镜馈?p> 白沉心沒去看她,,白芷自覺退到其身后,,接下來怕是有一出戲要演了。
莫松哲快速給木川柏止了些,,又渡了些真氣過身,,大抵是不會有何變故了。
要說這木川柏也是個有心機(jī)的,,本來可以自主療愈的傷口,,卻生生的不管不顧,任憑鮮血打濕衣衫也不皺眉,,即便疼痛不適,,依舊面不改色的耷拉著臉。
“可好些了,?”白沉心緊著上前去問,,白芷則遠(yuǎn)遠(yuǎn)觀望。
莫松哲也不知這處方才發(fā)生了何故,,亦是同樣的神情看著木川柏,。
木川柏作勢咳了兩聲,佯裝自己傷得不輕,,甚至繼續(xù)演起了戲:“是我技不如人,,不曾想這谷中竟有這般劍法了得之人?!?p> 白沉心見著苗頭不對,,緊著道:“師侄這般說來倒是我這谷中弟子不懂事了?!?p> 木川柏不說話,,莫松哲也不說話,白沉心內(nèi)心直接白眼翻到天上去,,心想你二人是準(zhǔn)備要?dú)⒁獎幒么踅o句話啊,,這臺詞不接上,,戲怎么往下演啊。
莫松哲看出了木川柏眼中對白芷的欣賞,,因?yàn)檫@小子打小只要是看到了欣喜之物,,便會變得異常靦腆,不敢抬眼對視是其一,,泛紅的耳朵是最好的證據(jù),。
照著莫松哲的話來講,刀劍架脖子上都沒在怕的人耳朵豈會那般敏感,。
“是我打不過她,。”木川柏低垂著頭像個戰(zhàn)敗的公雞,。
這是妥妥的笑話,,旁人興許都給看出來了,,這封神嶺的白芷不過是個不通仙術(shù),,不得仙緣的尋常弟子罷了,他堂堂段方海的徒弟,,豈會被這么一個人所傷,,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眾人一陣竊竊耳語,,連白沉心都覺得這無崖神天擺明了就是來搗亂的,,可是作為東道主,他少不得要在這件事上賠個禮,,道個歉,。
白沉心立馬沉下臉來,呵斥道:“白芷,,木師侄方才之言是否屬實(shí),?”
白芷方才瞧著白沉心的態(tài)度,自然也知道對方絕非蕓蕓之類,,尤其這聲木師侄,,更是將其身份道盡,白芷再怎么蠢,,也該猜到對方的身份,。
這九州四海,姓木的,,能讓其師父也要禮讓三分的,,除了無崖神天那位只聞其名,不見其面的木川柏之外,,想來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白芷屈身跪地,,如實(shí)道:“稟告師父,方才徒兒只是例行平日的巡山檢查,,不想木師兄竟會現(xiàn)身此處,,白芷眼拙,一時(shí)沒有識得木師兄真顏,,亂劍之下不慎刺中木師兄,,還請師父恕罪?!?p> “木師兄……”木川柏內(nèi)心竊喜,,她這聲木師兄倒是叫得極好。
“這……”白沉心一副為難的表情看著莫松哲,,心想這都給你二人臺階下了還不緊著點(diǎn),,無崖神天再如何也不得這般欺壓其他仙門吧,好歹自己還是三大玄門之一,。
莫松哲話不多,,但貴在是個識趣的,對方已然給足了臉面,,畢竟是木川柏強(qiáng)闖別人結(jié)界在先,,而后又出手傷人在后,雖只是將白芷定身半空,,但這行為也無異于是在挑釁,,既是已經(jīng)講明白,他們也大可不必再咄咄逼人,。
莫松哲抬眼一笑,,嘴上客氣道:“白掌門切莫往心里去,我這師弟不懂事,,初次進(jìn)山便亂入了你這仙谷,,該是我同白掌門你道聲不對才是,這不小心還傷著了你徒弟,,等會兒我定到師父面前說道一句,,師弟這頓責(zé)罰是少不得的?!?p> 白沉心一聽這話便也笑道:“師侄這是說的那般話,,不過是場誤會罷了,要說責(zé)罰,,也該是我這不懂事的徒兒受罰才是,,木師侄傷得這般,也是她手上沒個輕重,?!?p> 莫松哲一聽這話便知此時(shí)已過,,言道:“仙門弟子切磋受傷是常有的事,若白掌門因此便罰了師妹,,那我這做師兄的該寢食難安了,。”
白沉心皮笑肉不笑,,內(nèi)心道:“說還是你會說,。”
可是場面話還是不得不講,,白沉心道:“既如此,,還是先將木師侄送至藥堂看一看吧,畢竟我這徒兒沒輕沒重的,,還望沒傷及筋脈的好,。”
莫松哲點(diǎn)頭道:“正是,?!?p> 白沉心轉(zhuǎn)身又對著白芷道:“你先下去,以后切莫如此莽撞,,今日是你莫師兄替你求情,,下次可沒這么好的事了,?!?p> 白芷點(diǎn)頭道:“徒兒謹(jǐn)記師父教誨?!?p> 一事終了,,白芷心慌意亂的,方才心里恍惚一下,,總感覺是要出什么事,,可是那種感覺轉(zhuǎn)瞬而逝,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也是從這一日開始,,又或是從許久前開始,那道封印于封神嶺的結(jié)印開始松動,,只是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又或是有人曾經(jīng)察覺過,比如白芷,,她看到了木川柏的出現(xiàn),,比如木川柏,他那日進(jìn)入沅溪時(shí)并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更別說是結(jié)界,。
沒有人知道,,因?yàn)檫@場疏忽,導(dǎo)致了之后那件事的發(fā)生,,那也是白芷內(nèi)心永遠(yuǎn)的痛,。
更沒有人明白,為什么每每到封神大典這日沅溪的結(jié)界便會變?nèi)酢?p> 一切在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契機(jī)和命運(yùn)的交錯會否將眾人的命運(yùn)裹挾,。
白芷望著平靜的湖面發(fā)呆,仰望明月,,除了夜風(fēng)夙夙,,這空山寂夜,也不過她一人罷了,。
轉(zhuǎn)身時(shí),,白沉心正站在她的身后,白芷一個不留神,,差點(diǎn)就摔倒在地,。
白沉心嫌棄的表情看著她:“連路都走不穩(wěn),又怎拿得動手中的劍,?!?p> 白芷低頭沒說話,才十二歲的她哪能參得透那么多道理,,就比如她都不知道白沉心為何會在這時(shí)出現(xiàn)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