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各懷鬼胎
庇蔭棚不怎寬敞,只容納得下兩人,,樓淵心中郁結(jié),,便在院中耍起了刀法,,與中原的劍法不同,柔然人的刀法缺少柔和的美感,,更顯毫不隱晦的殺意,。
覃風(fēng)看得有些手癢癢,一想到光榮負(fù)傷的右臂,,便按捺下上前比試的沖動,。
見他在瞧,樓淵陰沉的臉色漸漸染上喜色,,繼而得意地向他展示更厲害的刀法,,覃風(fēng)認(rèn)得出,這是出自王庭高手的招式,,那夜,,他們使的便是此種刀法。
一旁,,趙無陵語氣怪異地問道,。
“你何時對柔然的武功感興趣了?”
“此前從未見過,,今日有幸得見,,果然震撼,這套刀法行云流水,,招招致命,,雖少了幾分美感,卻十分地干凈利落,?!?p> 對于樓淵的刀法,覃風(fēng)嘖嘖稱奇,。
趙無陵睨了睨他,,對方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樓淵,眼里亮如晝星,,他斂了斂眸,,慢斯條理地?fù)u晃杯中的果子飲,抬手送到嘴邊,,沉沉開口:“這般說來,,若是你見過的,,便就不感興趣了?”
“什么,?”
覃風(fēng)沒做多想下意識問出口,,然后漸漸頓住,疑惑地看向趙無陵,,趙無陵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瞧不出一絲端倪,他盯著瞧了半天,,眼神愈發(fā)濃烈,。
見他這么盯著自己,趙無陵不自在地往后仰了仰,。
“別動,!”
覃風(fēng)低聲喝道,一臉嚴(yán)肅,。
“你.........”
趙無陵面露慍色,,眼眸微冷,薄唇微啟,,剛說出一個字,,突然被一個巴掌狠狠拍了上來。
啪,。
慍色更濃,,死死地盯著覃風(fēng),好似要將他剝皮抽筋,。
覃風(fēng)眼角抽了抽,,將手掌心攤開來,手心里躺著一個黑黢黢的東西,,面對趙無陵無聲的質(zhì)問,,他笑呵呵地解釋道:“有蚊子,這里的蚊子可毒了,,小侯爺您這張臉要是被蚊子叮了,,可就遭老罪了?!?p> “是嗎,?”
趙無陵頂了頂腮幫子,感覺不到一絲高興,。
“是啊.......”
無法直視趙無陵臉上格外明顯的巴掌印,覃風(fēng)眼咕嚕提溜轉(zhuǎn),,掃了四周一圈,,漬漬道:“怎么這么多蚊子,,這可不行,我去找那些小尼姑們,,拿些艾草來熏一熏,。”
趁趙無陵徹底惱怒之前,,他趕緊撒丫子跑了,。
見他心虛逃離,趙無陵無奈地揉著眉心,,感受著左臉頰火辣辣的疼覺,,心情十分郁悶。
“來人,,將膳食收走,。”
覃風(fēng)溜得太快,,樓淵追出去沒能趕上,,便又灰溜溜地回到院子里,此時趙無陵的人端著餐盤從他身邊走過,,他抬眸望去,,趙無陵依舊坐在庇蔭棚下。
“既然蚊子多,,小侯爺何不早些出來,,當(dāng)心成了蚊子的下酒菜?!?p> 趙無陵挑了挑眉,。
“如此也不錯?!?p> “嗯,?”
樓淵不明所以,只見趙無陵有條不紊地?cái)]起袖子,,露出線條分明的手臂,,緩緩放置在桌上。
片刻后,,覃風(fēng)拿著一把點(diǎn)燃的艾草走了進(jìn)來,,走到庇蔭棚下時,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大跳,,趙無陵的下巴,、脖子和手上都是蚊子叮的紅包,尤其是手上,,密密麻麻都是鼓起的毒包,。
駭人吶,!
嘶。
覃風(fēng)趕緊將艾草扔在石桌上,,一把拽起趙無陵往外走,。
“走走走,不能再待在這里了,,你身上的毒包太多,,須得盡快處理,否則你就毀容了,,靜安師太已經(jīng)歇下了,,去我那里吧,我那里也有藥,?!?p> 趙無陵低頭看向拉著自己衣袖的手,白皙纖細(xì),,卻因著急用力而將衣袖拽得皺巴巴,。
覃風(fēng)沒有注意,他亦是不提醒,,轉(zhuǎn)而看向身后臉色難看的樓淵,,嘴角逐漸噙滿笑意。
“好,?!?p> 剛踏出院門,被迎面而來的韓亦等人擋住去路,。
見自家公子脖子上的紅疙瘩,,韓亦怒瞪著覃風(fēng),眼神好似在質(zhì)問,,覃風(fēng)不想在此地與人發(fā)生沖突,,便松了手,識趣地退到旁邊去,。
“今日是中秋不是七月半,,韓公子莫這樣瞧著在下,怪滲人的,,小侯爺身上的紅疙瘩是被毒蚊子所叮,,在下正準(zhǔn)備帶他回去上藥?!?p> 被調(diào)侃眼神像鬼,,韓亦愈發(fā)氣憤,冷哼道:“上藥就上藥,你一個大男人對我家公子這般拉拉扯扯,,讓別人看見了,,當(dāng)如何作想?,!”
哦。
覃風(fēng)挑了挑眉,,揶揄道:“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啊,只對漂亮的女人感興趣,,你家主子這種權(quán)貴,,我這粗鄙之人萬萬高攀不起,得嘞,,我先去取藥了,,你們慢慢聊?!?p> 言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韓亦說不過,,自是氣結(jié)不已,。
“油腔滑調(diào)的紈绔子,公子,,他……”
說話間,,韓亦收回眼神,突然發(fā)現(xiàn)自家公子幽幽地盯著他瞧,,他隱隱覺得后背發(fā)涼,。
莫非,是他說錯什么話了,?
不待他想明白,,院子里又走出來一個人,此人正是前幾日入京的柔然三王子樓淵,。
此人怎么也在這里,?
樓淵走到趙無陵身側(cè),望著覃風(fēng)離去的背影,,滿目笑意盈盈,,煞有其事地說道:“你們來得可真是太及時了,趙小侯爺傷得不輕吶,,漬漬,,別看只有脖子和下巴,其實(shí)他手臂上更嚴(yán)重,你們還是趕緊將他領(lǐng)下山去,,找個大夫瞧瞧吧,。”
此話一出,,韓亦等人果真嚴(yán)肅起來,,紛紛勸趙無陵下山。
昏暗的院門處,,趙無陵的臉色愈發(fā)陰沉,,握著手臂冷笑。
“樓淵殿下莫非是忘了自己到中原來的目的,?”
語氣幽冷低沉,,裹挾著即將翻涌而來的波濤之勢,宛如一盆冷水澆下,,樓淵的上揚(yáng)的嘴臉?biāo)查g僵住,。
趙無陵毫不留情地揶揄道:“十來個柔然王庭頂尖的高手,都不能攔住一個女人,,更何況還有你——樓淵殿下親自坐鎮(zhèn),,都讓古哈麗公主跑了,至今未尋到她的下落,,殿下卻還有閑情逸致在此處耍大刀,,當(dāng)真是一點(diǎn)也不著急啊?!?p> 樓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蒼白無力地反駁道:“此事不必小侯爺操心,古哈麗我自會找到帶回王庭,?!?p> 殊不知,與謀臣辯論,,他已不戰(zhàn)而敗落了下風(fēng),,趙無陵薄唇微微勾起,運(yùn)籌帷幄,。
“如此最好,,夜長夢多宜早不宜遲,倘若出了差池,,壞了太子殿下的大事,,到時,樓淵殿下的處境會如何,,不必本侯多說吧,?!?p> ——
覃風(fēng)拿著藥回來時,只見趙無陵孤零零一人站在院子門口,,兩只被毒蚊叮咬的手臂露在外面,,眉宇擰著,好似很不愉悅,。
走近了瞧,,凸起的紅疙瘩似乎更嚴(yán)重了,覃風(fēng)冷嘶一聲,,連忙拿出藥來,,倒在紅疙瘩上面,再用手掌心貼上去抹勻,。
嘴里念叨著稀罕事:“我來塵相寺好幾回了,從未見過有人被叮咬得這么厲害,,看來小侯爺是蚊蟲喜歡的類型,。”
聞言,,趙無陵勾唇淺笑:“聽你這般說,,我是該高興呢,還是該認(rèn)為是我太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