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說就算了,，不過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

　　鴻次沒有逼問她說下去，不是他相信石靜,，而是他已經(jīng)習慣這種斷片形式的生活,，無法得知自己生活的全貌本身就是他慣常的生活,。

　　“我還沒有想好……”為了讓鴻次信任她，石靜有些避重就輕地解釋了一下,，“實際上我在入境院的時候犯了一些錯誤,，所以……”

　　鴻次看著石靜，似乎覺察到她內(nèi)心的動搖,，他拍了拍石靜的肩膀,，“在這個鬼地方，沒有犯錯的人就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你想好好活下去,，就要學會隱藏好自己的內(nèi)心。過去你所接受的規(guī)則,，不要停止懷疑它們,。”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通常女人說這句話,，就不只是……我是不是和你說過這句話了？”

　　石靜笑了一下,，果然他就是鴻次,。

　　“我猜你想問我為什么死而復生這件事吧？”鴻次看著她說道,。

　　石靜點了點頭,。

　　“如果我說我自己也并不太清楚，你不會覺得我在騙你吧,?！兵櫞慰嘈α艘幌隆?p>　　“不會,。”

　　鴻次盯著她那雙讓人看不透心思的眼睛,，“實際上,，我可能死了有十幾次了，每次都會從距離死亡地點最近的一棵空心樹干里醒來,?！?p>　　“樹干,？”

　　“你沒聽錯，就是樹干,，很常見的大樹里面是空心的,，我就從里面醒來，醒來后的記憶和身體就會被重置到上一段活著的時候,，所以如果想要再記起我們的事情,，我只能再死一回?！兵櫞蚊嗣夹?，“不過雖然我能死而復生，但是死還是挺痛苦的,，有時候甚至會像剛才那樣,，我會忘了自己從樹里醒來的那一段，而是回到上一次生活狀態(tài),。不過我真不想回憶起來我怎么被蛇泊人給撕碎那種感受,。”

　　石靜張了張嘴,，鴻次這么說,，她反而不知道該有何反應了。

　　“我記得有一回我把自己最心愛的女孩給忘了,，她找到我告訴我我們之間發(fā)生的一切,，經(jīng)歷生死后的那種轟轟烈烈的感情，但是作為新的我,，完全沒有和她一起那種經(jīng)歷,，所以還是沒辦法再愛上她，而她后來也感覺到了,，因此我們最終還是只能作為朋友相處,。過了很多年，我再死了一次又記起來和她一起經(jīng)歷的那一切,，可惜她已經(jīng)去世了,，而且她去世前我也始終沒能再愛上她?！兵櫞巫猿暗匦α似饋?，但是那種笑里面似乎也帶著一絲凄苦?！八杂行└星槿绻麤]有了經(jīng)歷,，真的還會有感情嗎？只是些許的差異,，對一個人的感覺竟然會有這么大的差別,?！?p>　　石靜正聽得出神卻不料鴻次話鋒一轉(zhuǎn)，“在我上一次死之前,，我們沒有這種感情糾葛吧,？”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來,，“你想多了,。”

　　鴻次松了一口氣,，“那就好,，不過還是提醒你一句，別對我有太多想法,?！?p>　　“額……我好像看見它了？”

　　“什么,？”

　　“那只紅色的兔子,。”石靜指了指蹲在她腳邊的那只兔子,。

　　柜臺前,，阿肆在登記卡上一邊做著記錄一邊抬起頭看他們。

　　他反復確認地問道：“你們確定要這只,？”

　　石靜抱著那只渾身赤紅,，眼睛烏黑的兔子，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鴻次攤了攤手,。

　　阿肆只能將一個掛牌遞給了石靜，“這是三天的租賃憑證,，如果三天后你沒有歸還……”

　　“行了行了,，你那些條例就算了，就這兔子,，你還真以為有第二個人會租它,？”

　　“這也難說啊……不過你要是買了，我可以給你打七折,?！?p>　　“呵呵?！?p>　　“五折也行……”

　　“三折,。”石靜舉起三根手指。

　　“成交,！”

　　“誒？”鴻次瞪了石靜一眼,。

　　“我保證一有錢就還你,。”石靜緊抱著兔子,，目光誠懇地看著他,。

　　鴻次看了一眼那兔子，無論從哪里看都覺得這只兔子有說不出的詭異感,，但是卻又和石靜有幾分相似感,。

　　“五個銅貝?！兵櫞螐目诖锩鑫鍌€傘形銅幣放到柜臺上,。“我就只有這么多了,?！?p>　　“你這家伙！”

　　趁著阿肆還沒出來趕他們走,，鴻次拉著石靜匆忙離開那家店,。

　　“你要給它取個名字嗎？”

　　石靜點了點頭,，“我已經(jīng)想好了,，就叫它‘赤兔’?！?p>　　“赤兔,？”鴻次笑了起來，“希望它真的會是你的‘赤兔’吧,?！?p>　　一路上，不少人看見石靜抱著的那只兔子,，都會主動走開一些,，但是自從它出現(xiàn)以后，石靜的關注力就全在那只兔子身上,，根本沒有發(fā)覺其他人異樣的目光,。

　　鴻次看著那些熟悉的街道，“我想如果你沒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可以跟我一起去我們的大本營,，那個地方專門收留無處可去的人。”

　　“好啊,?！笔o沒有看見鴻次的眼神，她撫摸著赤兔,，感覺心情好了很多,。

　　“對了，我死之前,，樣子看起來和我現(xiàn)在差別大嗎,？”

　　“我沒看出太多區(qū)別?！?p>　　“那就是離上一次不久了,。”鴻次估算著時間,，發(fā)現(xiàn)石靜似乎并沒有在聽他說什么,。

　　又是一個容易被迷惑的家伙，“其實你可以把它放下,，讓它和安安一起走,，它知道自己該做什么?！?p>　　“可是我和它才剛認識,，它真的會記得我嗎？”

　　“怎么和你說好呢……”鴻次點了點腦門,，“這么說吧,，它確實是兔子，但是和你之前在外界看見的那種不一樣,，在這里你必須帶著它,，就算是蛇泊人也一樣，誰都無法阻止異化,。但是兔子可以,，如果你在內(nèi)心祈求，它就會跟隨你,，保護你,。”

　　看到石靜想要開口,。

　　鴻次急忙說道,，“別問我為什么，如果我知道的話,，那我就能當這個世界的神了,?！?p>　　石靜想到了爸爸寫的那句：“愿兔神保佑你?！彪y道這就是爸爸想說的意思,？

　　“異化指的是……”

　　“你沒有看見過？”

　　“不,，我見過,，但是我不明白?！笔o想到了入境院發(fā)生的那一幕幕可怕的回憶。

　　鴻次盯著她,，似乎對她有點好奇起來,，“我不知道你在入境院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一般來說,，從外界進入這里,，都會經(jīng)歷一系列的登記和學習，你應該已經(jīng)見過入境院里的定點系統(tǒng),，那就是最正規(guī)的防異化步驟,，上下左右距離在200米內(nèi)，必須有一只兔子存在,，且存在時間為21分鐘,。因為每21分鐘，都會產(chǎn)生新一輪異化輻射,，被輻射的碳基生命有時候也包括植物,，都會產(chǎn)生程度深淺不一的異化現(xiàn)象。淺一點的異化就是會重置組織,，如果你剛好觸碰到周圍的什么東西,，你的身體組織就會和那些東西融合在一起進行重組，導致……”

　　石靜原本有些模糊的理解,，經(jīng)過鴻次的解釋,，她更加確定自己做了一件非常糟糕且惡劣的事情?！爱惢?，那些人……”她皺著眉頭，有點不太想聽到答案但是又無法讓自己假裝不知道,，“那些人還會有感受嗎,？”

　　鴻次笑了一下，但是那種笑帶著某種驚嚇,，“這個問題最好不要試圖去想象,?！?p>　　石靜低下頭看著懷里的兔子，那只兔子似乎也在看著她,。

　　被一直兔子這么看著,，讓她覺得很怪異，于是她把紅兔子放到地上,，它很快就跑到安安那邊和它一起到處亂啃著,。

　　街巷里隨處可見兔子，人們對于兔子的存在早已習以為常,，也不會多加關注,，每個人都做著自己的事情，兔子也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像這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石靜也看到了，在那些忽視的目光后,，其實每個人都在內(nèi)心時刻注意著兔子的存在,，并且掩藏自己的恐慌。

　　“現(xiàn)在你明白了在這兒隨處可能被輻射的異化動物,，還會覺得這只兔子可靠嗎,？”

　　“你不是說兔子不會被異化嗎？”

　　“兔子確實不會,，但是它也可能不是兔子,。”

　　“它是兔子,?！?p>　　“好吧，外觀上它確實是,，但是它真的和其他兔子不太一樣,，這一點就夠讓人不舒服的?！兵櫞坞p手環(huán)臂看著那只渾身赤紅的兔子說道,。

　　“它是我的兔子?！笔o有點不高興地說道,。

　　“你也挺讓人不舒服的?！兵櫞握f道,。

　　“你……”石靜剛想開口，卻傳來了咕嚕嚕的怪聲,。

　　鴻次嚇了一跳,，遠遠地躲開了那只湊過來的紅兔子,，“你聽到了嗎？它發(fā)出那種聲音根本不是兔子,！”

　　石靜的臉紅了起來,，“不是它發(fā)出的……是我的肚子?！?p>　　“你的肚子怎么會……”

　　“我餓了,。”

　　鴻次帶她往下坡走去,，來到了一條晦暗破落的巷子里,，地面泥濘不堪，空氣中有一股黏膩膩的氣味,，其中臭味與香味不相上下,，令人難以描述?？雌饋碓?jīng)是一條商業(yè)街，可是店面都破破爛爛的,，上面的招牌也銹跡斑斑,，隨時可能掉下來，殘缺的霓虹燈牌時而閃爍著,。

　　他們到了一家營業(yè)中的飯館,，門外站著一只巨型金吉拉兔，一動不動的,，很容易讓人以為那是擺設,，但是仔細看就會看見它腹部的起伏。

　　撩開臟兮兮的塑料簾子,，飯館里十分冷清,，頭頂?shù)狞S色燈管有飛蛾在繞著飛，而且還有一只肥碩的壁虎在那里進食,，整體感覺衛(wèi)生情況堪憂,。

　　鴻次找了一張靠近街道算是比較干凈的雙人飯桌，他抽了紙巾簡單擦了一下,，讓石靜坐下,。

　　叼著煙的老板圍著綴著黃色小花的圍裙，問他們要點什么,？

　　石靜看向鴻次,。

　　“來兩個熱線漢堡，外加兩中杯可樂吧,?！兵櫞握f完看向了石靜,，“你沒有什么不能吃的吧？”

　　“沒有,?！?p>　　鴻次打量著她，“別擔心,，吃不死人的,。”

　　“我沒有擔心,?！笔o看著桌子右下角刻著的一句話，“趙趙?洛洛”她想象著有個少年在吃飯的時候偷偷摸摸拿小刀刻下這句話,，實在不可思議,，看著碗里的飯想到愛人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老板端來了他們點的餐,。

　　所謂熱線漢堡，看起來就只是涂了醬的雞肉漢堡,。

　　石靜咬了一小口,，有些出乎意料，她沒想到會這么好吃,。也許是她太餓了,，又或是真的挺好吃的，石靜很快就把漢堡吃得一點都不剩,。

　　“吃完了,？”

　　“嗯?！笔o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說道,。

　　“我們得離開這里，表現(xiàn)得自然點,，不要走得太快,，但是也別慢吞吞的?！兵櫞蔚椭^悄聲說道,。

　　“你沒錢？”

　　“我有錢,，只是……按我說的做就是了,。”

　　石靜只能拿起可樂,，起身向門外走去,，這時候她發(fā)現(xiàn)在角落里有個人正打量著她,，那個人用高領毛衣蒙著臉，不知道是光線問題還是眼睛的問題,，他看起來很怪,。

　　“別看他！”鴻次在后面推了推她,。

　　石靜眨了眨眼睛,，急忙收回目光。他們在柜臺結(jié)了賬,，然后便很快離開了那間店,。

　　在巷子里，鴻次拉著她飛快地走著,，石靜有點莫名其妙,，但是她一直沒辦法忘掉剛才店里那個人的眼睛，“剛才那個人的眼睛……不像人的眼睛,，像兔子的,。”

　　“你沒發(fā)現(xiàn)他連兔子都沒帶嗎,？”

　　“沒帶,？”石靜確實沒看見他帶兔子，但是她以為那個人把兔子放到衣服里了,，但是仔細想想那些把兔子放衣服或者背包的，也至少讓兔子露出腦袋,，而那個人卻連一只兔耳朵都沒露出來,。“可是,，你不是說連蛇泊人都得帶嗎,？他不怕輻射？”

　　“因為那是賞金獵人,！”鴻次說道,，“他們并不完全能稱為人類，賞金獵人大多數(shù)都是被人為改造的基因突變者,，體內(nèi)已經(jīng)攜帶了兔子基因,。雖然他們看起來很可憐，但是在人性方面不要對他們有太高期望,?！?p>　　“他們……被人為改造?！?p>　　“ST基金會的手段,?！兵櫞我贿呎f著一邊環(huán)顧著頭頂上面那些陰影處，“記得關押你的那個牢房嗎,？那是404局的實驗基地,，和基金會也有一定關系，他們一直都在進行這種實驗,，將人和兔子進行結(jié)合,，以便測試出能夠適應這個世界的新物種，但是實驗失敗率很高,，還因此產(chǎn)生了很多異形,，蛇泊人就是其中一種，他們只是實驗失敗品被流放出去,，除了人格缺陷并不能抵御輻射,，還有其他很多奇葩物種都是從實驗基地流放出去的。賞金獵人算是其中的成功試驗品,，但是他們的生命期很短暫,，而在活著的時候又都有花不完的精力和力量，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p>　　“可是我們又沒有得罪他，為什么看見他要逃走呢,？”

　　鴻次停下腳步,，“很抱歉沒有告訴你，其實我做了一些事情上了賞金公會的頭號懸賞名單,，今天恐怕我們逃不出去了,，記住了，如果有機會你就趕緊跑,，直到危險過去,，到附近最大的一棵空心樹下等我?！?p>　　他望著頭頂?shù)囊粋€黑色影子,，“如果你想抓我，我可以不反抗,，但是你得讓這個女孩安全離開,，她和我的事情沒有什么關系?！?p>　　“你錯了,，我不想抓你。”有個沙啞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同時一張白色的傳單慢慢飄到他們腳下,。

　　鴻次撿起那張紙，“8萬金,！”他一臉驚訝以及迷惑地看著石靜,，“這也太扯了，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的懸賞居然比我高出這么多,？”

　　“我，我不確定是不是我想的那樣……”石靜拿過他手里的傳單,，上面確實是她的畫像,。“他是那個實驗基地派來抓我們的嗎,？”

　　“你們是沒有勝算的,，還是束手就擒，不要浪費彼此時間了,?！鄙硢〉穆曇魰r而出現(xiàn)在左邊時而又出現(xiàn)在右邊。

　　“哎,，先不管他因為什么而來,。”鴻次將她護在身后,，他從皮革口袋里抽出一把小刀,，低語道：“等會我一說跑，你就往后面跑,，不要回頭,。”

　　“鴻次……”石靜看著他那張視死如歸的側(cè)臉,，一度讓她懷疑在洞穴里時鴻次并沒有丟下她，“明明你已經(jīng)不記得我了,，可是你卻還是……”

　　“畢竟等我再死一次,，我就能記起來我們的事情了。我總感覺自己可能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雖然你沒有告訴我,，但是我還是想和你說，如果我們有什么感情糾紛……”

　　“我們真沒那么熟,！鴻次,。”石靜打斷他有點深情的話語?！半m然我是很感激你,，但是我們認識的時間加起來可能都不到兩天?！?p>　　“兩天,？”鴻次瞪了她一眼，“你確定,？”

　　“對不起,，我大概讓你誤會了什么……”

　　頭頂上的黑影縱身一躍，來到了他們面前,，賞金獵人弓著身子,，手中持著兩把彎刀，從衣領里露出的臉毛茸茸的,，近看的眼睛完全就是兔子的眼睛,，紅色的瞳孔外層較為淡沒有一點眼白。

　　“跑,！”

　　石靜被賞金獵人那種迎面而來的殺氣一下子唬住了,，根本動彈不了。

　　賞金獵人的彎刀眼看著就要往鴻次的臉上劈下,，這時候眼前突然傳來鐵器相撞的聲響,，一陣火花中彎刀被從旁側(cè)打飛，扎進了后面的墻壁中,。

　　一位皮膚黝黑,，扎著臟辮的少女出現(xiàn)在他們前面，她穿著黑裙子打底短褲,，紅色皮革繞過腰部,，肩膀以及手腕多處，手握著一把雕刻精細的大砍刀,，刀在她手里轉(zhuǎn)了一下,，橫在身前，一條修長的大腿從黑裙開叉處露出,，腳下是一雙紅色皮革靴子,。

　　石靜看著她精致的面容，都有點發(fā)呆了,，她從來沒有看到這么美又這么帥氣的女孩子,。

　　身后另一條巷子里，一輛滿是劃痕的黑色面包車拐了一個彎,，發(fā)出刺耳的剎車聲,，朝著他們開來。

　　“上車！”黑色面包車開著車門,，一個少年喊道,。

　　石靜拉住少年伸出來的手，跳上了面包車,，鴻次自己拉住車門隨后一起跳入車內(nèi),。

　　女孩還在和改造人糾纏著，賞金獵人知道自己輕視了對手,，因此開始加大攻擊力度,，原本還處于優(yōu)勢的女孩在連續(xù)的攻擊下，被打得往后退開了幾步,。

　　“飛栩,！別打了，快上車,！”

　　女孩咬著嘴唇,，將砍刀換到另一只手上，她雙手握著大砍刀,，用有些發(fā)狠的目光緊盯著賞金獵人,，她做了幾個假動作都沒能騙過賞金獵人。

　　“飛栩是耗不過賞金獵人的,?！?p>　　司機罵了句臟話，啟動了汽車往賞金獵人撞過去,，飛栩趁機抓住車把手跳到車上,。

　　面包車加足了馬力從巷子里沖了出去，車內(nèi)的人東倒西歪,，石靜將紅兔子抱在懷里,，一只手緊緊地抓著鴻次。面包車在顛簸中似乎撞飛了不少東西,，但是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楚。

　　行駛逐漸平穩(wěn)下來,，大家都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可是一把彎刀猛地從車頂扎了下來，幸好鴻次及時將石靜推倒,，那刀刃只是擦過她的臉頰，砍斷了幾根頭發(fā),，彎刀又被抽了上去,，眼看著賞金獵人就要再進行攻擊。

　　“瑪?shù)模揖筒恍胚€甩不掉他了,?！彼緳C是個身材健壯，有一張圓臉長著絡腮胡的中年男子,，時刻罵罵咧咧,，三句話里得有兩句臟話?！白€(wěn)了,！”

　　車內(nèi)的人把身邊能抓住的都緊緊抓著。

　　面包車猛地一個原地360度轉(zhuǎn)圈接著又是一陣猛剎車再次橫沖直撞,，周圍火光四濺,，簡直要把人的五臟六腑都給甩出去。

　　石靜聽到了從車頂上傳來的碰撞聲,，很難想象在這種情況下,，賞金獵人仍然不肯放棄。

　　彎刀撞碎了左邊車窗,，一只毛茸茸的手臂從上面伸進來,，賞金獵人那張滿是鮮血的臉出現(xiàn)在窗口上，他居然還在笑著,，血紅的兔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神只剩下瘋狂。

　　他們甩掉了獵人,。

　　面包車開上了荒蕪的公路,，逐漸恢復正常行駛。

　　鴻次擠到副駕駛位,，飛羽和她坐在后面,。

　　“你這小子從三個月前就不見了，我還以為你不會這么快回來,，幸好布置的眼線看見了安安,，才知道你回來了?！?p>　　“只有三個月嗎,？”

　　看來他被抓去實驗基地是三個月前，不知道在那里他們對他做了什么,，這一段記憶和石靜的事情他是暫時無法想起來了,。

　　“三個月前你失蹤了，我們就把大本營遷徙到別的地方了,?？偛荒軒е蝗喝嗣帮L險,。誰知道你會不會受不了把我們給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