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滾,!滾,!滾!
遠(yuǎn)在長安的李令月,,哪里會想到,,自己的表哥已經(jīng)開始打上她的主意。
此后很長一段時間,皇宮內(nèi)風(fēng)平浪靜,,武后的心思全在朝堂之上,。
前腳剛剛治理好的黃河水患,后腳關(guān)中平原又鬧起了旱災(zāi),。
李弘因‘太子妃事件’,,病倒在床,李治心系太子,,哪還有心思處理政事,,整個天下的重?fù)?dān),全落在武后一人肩上,。
焦頭爛額的她,,朝堂尚且自顧不暇,對于女兒的管教,,就更加力不從心了,。
雞賊的李令月,瞅準(zhǔn)時機(jī),,每次都趁武后最忙的時候去提要求,。
【第一次】
“阿娘,這對鴛鴦女兒怎么繡都繡不好,,您教教我唄,!”
“沒空!”
“那等你空閑了,,我再去尚功局,,由您親自督促我,可好,?”
“準(zhǔn),!”
【第二次】
“阿娘,弘文館的先生說教不了我,,阿娘學(xué)識淵博,,您教我讀書唄!”
“沒時間,!”
“那女兒這幾日就不去弘文館了,等阿娘有時間了,,再給女兒請位大儒,,可好?”
“準(zhǔn),!”
【第三次】
“阿娘,,最近天氣炎熱,我們一起去御林避暑納涼唄!”
“沒心情,!”
“那女兒只好去太液池游水了,,您放心,保證有人看護(hù),,可好,?”
“準(zhǔn)!”
【第四次】
“阿娘,,女兒發(fā)現(xiàn)掖庭宮有一處景色極佳,,女兒想派人在那里建一處觀景閣?”
“準(zhǔn)……咦,,你怎么老往掖庭宮跑,?”
“嗨!還不是那里面的奴婢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
“真的?”
“真的,,要不阿娘現(xiàn)在就陪我去掖庭宮走走,?”
“滾!滾,!滾,!”
【第十二次】
“阿娘,女兒又來……”
“閉嘴,!”
“阿娘,,我都還進(jìn)屋呢!”
“不準(zhǔn)進(jìn)來,,以后沒事別往我這兒跑,,老娘忙著呢!”
“呃……那好吧,!”
面對整天像只蒼蠅似的女兒,,饒是武后再沉穩(wěn)的性子,也不堪其擾,。
武后現(xiàn)在的要求極其簡單:只要女兒不私自出宮,,她愛咋咋的,尤其不能來煩自己,。
沒有束縛的李令月,,徹底放飛自我,整個皇宮,,都成了她的專屬游樂場,。
今天去太液池玩跳水,,明天去婉兒那兒教書,后天組織一幫伶人,,辦個人演唱會,。
一轉(zhuǎn)眼,兩年過去了,,李令月步入了金釵之年,,出落得越發(fā)美艷動人,高挑的身姿像極了待嫁的姑娘,。
她利用大把的閑暇時光,,親自畫了圖紙,從工部那邊調(diào)來大批工匠入駐掖庭宮,,僅花了不到半年時間,,就打造了一座毗鄰太液池的雨榭閣樓。
閣樓分上下兩層,,一樓四周種滿花花草草,,內(nèi)設(shè)吊床長椅,石桌石凳,;二樓添置書架,,擺滿各類書籍,還有筆墨紙硯,,煮茶器具,,以及各式樂器……
明面上,這里是劉公公口中的“公主專屬樓閣”,,實(shí)際就是她跟婉兒的秘密基地,。
蒙在鼓里的上官婉兒,忐忑不安地坐在二樓的闌干處,,俯瞰整個太液池,,再次對一旁正剝青桔的李令月說道:
“不成,咱們還是離開吧,,萬一哪天公主駕到,,瞧見了我倆,便是就犯了‘闌入罪’,!”
“放心吧,,婉兒姐,王管事不是說了么,,公主的樓閣,,交由咱倆的娘親來看護(hù),既然她們都忙,,那我們正好替公主守著,,哪會犯什么闌入罪!”
“可我還是擔(dān)心……”
李令月掰下一瓣青桔,,塞進(jìn)上官婉兒嘴里:
“吃你的桔子吧,,我聽說公主為人豁達(dá),心胸寬廣,,才不會跟我們一般見識,!再說了,我們幫助公主打理樓閣,,非但沒過,,反而有功呢!”
李令月走到書架前,,隨意翻了翻,,最終抽出一本《戰(zhàn)國策》,丟進(jìn)婉兒懷里,。
“婉兒姐,,這本書比較適合你喲!”
上官婉兒驚懼交加,,小心翼翼地捧著書籍,,對李令月的魯莽行為,嗔怪道:
“你怎能這般輕佻,,這可是公主的書籍,,可不能亂動!”
“怕什么,,我可是聽說了,,公主最是厭學(xué),經(jīng)常偷跑到太液池游水,,要我看,,她就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皇家女,就算一把火把這書燒了,,說不準(zhǔn)她反而感激你,!”
李令月放肆的言語嚇得上官婉兒趕緊上前捂住她的嘴。
“你要死啊,,豈可在背后妄議公主,,要是被人聽見,你就慘了,!”
“嘿嘿,!”李令月玩味地一笑,“婉兒姐,,你在關(guān)心我,!”
“才沒有,!”
婉兒鬧了個大紅臉,懶得理會這個口無遮攔的閨蜜,,重新坐回闌干處,,手指輕輕地?fù)崦拖裨趽崦膼鄣耐媾家话?,猶豫了良久,,終是忍不住書中的誘惑,一咬牙,,便翻開了書的扉頁,。
李令月沒有說話,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她,,越看越覺得婉兒好看,。
想來也是,畢竟時間過了這么久,,婉兒跟自己一樣,,已經(jīng)不再是小丫頭,而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看著看著,,也不見婉兒回瞅自己一眼,李令月心頭居然有了一絲酸楚,,于是剝下一瓣青桔塞到自己嘴里,。
唉,想我堂堂一國公主,,在這個才女面前,,魅力終歸是敵不過一本書。
“呸,!這青桔真真是酸死了,!”
李令月手上一拋,將沒吃完的青桔徑直給扔了出去,。
上官婉兒知道她是借青桔撒氣,,眼皮一抬,堪堪瞭了她一眼,,又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里,。
無所事事李令月,索性一屁股坐到蒲團(tuán)上,,拿出火折子點(diǎn)燃茶爐,,自個兒煮起了茶水。
“哎呀,,你怎能擅自使用公主的茶具,?”婉兒一聲驚呼,,又要上前阻止。
“打??!”李令月實(shí)在拿這膽小的婉兒沒轍,只得耐心解釋道:
“這是從我娘兒拿來的茶具,,婉兒姐,你就放心用吧,!”
“既是私物,,更不能帶到這兒來!”
“……”
從掖庭宮出來,,回到鳳陽閣的李令月,,屁股還沒坐熱,武后身邊的楊公公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來傳旨,。
“公主,,娘娘讓你速速隨奴婢去含涼殿一趟!”
李令月不可思議地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確定?確定是阿娘要見我,?”
楊公公呵呵一樂,,點(diǎn)頭道:“奴婢怎敢撒謊,確實(shí)是娘娘讓你過去,!”
這太陽該不是打西邊出來了,,大半月以來,武后最煩的就是見到她,,如今火急火燎地叫她過去,,肯定有事發(fā)生。
少頃,,李令月跟在楊公公身后,,走進(jìn)含涼殿。
跟往常一樣,,武后仍端坐在案前,,耐心地批閱奏折,李令月進(jìn)到內(nèi)殿時,,她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
“來啦!”簡潔的一句,,算是打了招呼,。
“女兒見過阿娘,!”李令月恭敬地行了一禮。
武后一邊批閱著奏折,,一邊低頭問道:
“我聽崔待詔說,,你最近很閑!是嗎,?”
瞧你這話問的,,我哪天不閑啊,這皇宮的犄角旮旯,,我都快逛禿嚕皮了,。
李令月心下想著,眼睛偷偷看向武后身邊的崔待詔,,猜不透這‘很閑’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見崔待詔笑盈盈地看著她,沒有任何暗示,,只得硬著頭皮答道:
“這個……只是傳言,,當(dāng)不得真,女兒身為公主,,一直遵守阿娘教誨,,做到賢良淑德,足不出戶,!”
武后放下御筆,,這才抬頭打量自己的女兒,不滿地哼了一聲,。
“年紀(jì)也不小了,,整天就知道待在家里,也不多出去走走,,像什么樣子,!”
“……”李令月頓時無語。
嘚,,不愧是天下母親共通的邏輯,,說不許游蕩的是你,說不許宅家的還是你,!
“阿娘的意思,,是準(zhǔn)許我出宮了?”李令月試探性地問道,。
“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正好你阿耶要去鄜州巡視,你便跟著去吧!”
李令月心下狂喜,,她穿越后,,還從未去過長安以外的地方,如今奉旨出宮,,怎不令人激動,。
“謝謝娘親!”
李令月小跑到武后身邊,,摟著對方的脖頸,,“吧唧”一口,送上一個香吻,。
武后被女兒親昵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手指一伸,照著她的腦袋瓜就給了一錠子,。
“沒規(guī)沒矩,趕緊給我滾回去收拾行囊,!”
武后嗔怪一句,,望著女兒跑出去的背影,慈愛的眼神漸漸變得陰冷,。
“崔待詔,!”武后正色地喚了一聲。
“婢臣在,!”
“不必再查下去了,,正好借公主此次出行之機(jī),讓那些隱忍了兩年的賊子自個兒跳出來……不管是誰,,膽敢對公主不利者,,全部殺掉!”
“婢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