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淼淼睜圓眼睛,，指著旁邊的桃金娘說：“就是它給我的！”

　　大丫順著她的話敷衍地嗯嗯兩聲,。

　　摸著她的頭夸道：“是是是,，我們都相信是它們給三丫的啦?！?p>　　二丫也趕緊點點頭,。

　　程淼淼氣得鼓起了腮幫子，唉,，阿姐們怎么不信她說的話呢,！

　　小周氏看見小孩之間相處得這么融洽，心中驀地一動,，她和四郎也成親有月余了,，后面肯定會要孩子的，萬一又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況怎么辦,？

　　昨個兒就看出來了,，婆婆是真的動過賣了三丫去還債的念頭。

　　如果她也生了個女兒……

　　小周氏自己把自己嚇到臉色有些發(fā)白,，洗菜的動作不由慢下來,，葉寧余光瞥到她，問道：“四弟妹你怎么了,？是不是人不舒服,？”

　　“沒怎么，可能是剛才嚇到了?！?p>　　小周氏搖搖頭,，又看向待在一塊兒洗米的大嫂錢氏和三嫂孟氏，小姨子在那邊燒火,。

　　她們倆一直包攬著家里最輕松的活,，什么臟活累活都是二嫂在干，就算是這樣,，婆婆也總看二嫂不順眼,，那她將來會不會也這樣？

　　葉寧道：“四弟妹你到底怎么了,？”

　　小周氏抿了下唇,，偏頭湊過去，壓低了聲音道：“二嫂,，你想不想分家,？”

　　葉寧動作忽然頓住。

　　正要說些什么,，就看見錢氏和孟氏朝這邊走過來,，低下頭匆匆道：“你胡說什么，趕緊洗菜吧,，待會兒要是飯遲了又要被娘罵了,。”

　　沒直接拒絕那就是有戲,。

　　小周氏心思浮動,，干活也麻利起來，看著那邊講故事講得神采飛揚的程淼淼,，夸道：“三丫模樣生的真好,，一看就是隨了二嫂的模樣?！?p>　　葉寧笑了笑,，沒說什么。

　　今個兒的早飯是蒸菜餅和稀飯,，飯是她們做的,，盛飯的人是趙老太。男人們的碗里有半碗米,，幾個媳婦只有他們的一半,，小孩就更少了，碗里只浮著幾粒米,。

　　桌上沒有人說話，氣氛很是沉悶,。

　　程淼淼抱著自己的碗,，噠噠地往外面跑,，坐在門檻上，當(dāng)著程五郎的面小口喝著稀飯湯,，啊嗚地咬著菜餅,，小臉上滿是舒服愜意的表情。

　　程五郎：“……,？”

　　他跪得膝蓋疼到僵硬,，眼巴巴地看著小孩碗里的稀飯咽口水。

　　那明明就是普通的菜餅,，可怎么三丫吃起來就看著那么好吃呢,？

　　他都一整天沒吃過東西了，程五郎肚子立馬咕嚕嚕地叫起來,，小聲地道：“三丫,，三丫你分小叔一點好不好？等下次小叔從鎮(zhèn)上回來就給你帶好吃的,?！?p>　　程淼淼瞪他：“你騙人！你根本沒錢,！”

　　她兩三口把剩下半塊菜餅咽干凈,，抱著碗又噠噠地往廚房跑，喊道：“阿爹阿娘,，小叔又想去鎮(zhèn)上賭錢了,！等輸了錢是不是又想把我賣掉啊,？”

　　葉寧臉色發(fā)白,，噌的站了起來。

　　飯桌上的眾人臉色紛紛變了,，頓時食不下咽,。

　　趙老太咣當(dāng)一下把碗摔在桌上，罵道：“你這死丫頭又瞎說什么呢,！”

　　程淼淼想也沒想,，就扎進(jìn)了程二郎的懷里。

　　聲音有些發(fā)顫,，小小聲地道：“阿爹,，我沒瞎說，我好害怕啊,?！?p>　　她悄悄睜開一只眼，眼中滿是得逞的笑意。

　　程二郎趕緊把她護(hù)在懷里,，忍不住道：“娘,，我們家為了五郎已經(jīng)把能賠的都快賠光了，萬一他這賭戒不掉,，我們要給他賣房賣地嗎,？”

　　趙老太氣得眼前發(fā)黑。

　　程大郎放下碗筷,，道：“娘,，柱子都九歲了，就快到成親的年紀(jì),，結(jié)果家里現(xiàn)在半點錢都沒有了,，你讓柱子到時候怎么娶媳婦？”

　　“還有小妹,，五郎出了這樣的事,，誰家還會來相看？”

　　說著,，眾人的目光紛紛看了過去,。

　　捧著飯碗的程小妹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柱子也著急地道：“就是啊奶奶,，小叔這個樣子,，我到時候怎么娶媳婦啊,！”

　　小周氏伸手在程四郎腰間擰了一把,，他悶悶抬頭道：“娘，大哥說的對,?！?p>　　今天這飯是吃不好了。

　　程老頭長嘆口氣,，看向飯桌上唯一還沒有出聲的程三郎,，問道：“三郎，你怎么看,？”

　　程三郎說道：“爹,，五郎是該管管了，家里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一年就掙那兩個錢全被五郎輸出去了,，那咱們的日子還過不過了?！?p>　　這話一說出來,，飯桌上幾兄弟全都點了點頭,。

　　趙老太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他們罵道：“那是你們親弟弟,，他去賭錢還不是為了你們有飯吃,，聽聽你們說的什么話,！”

　　“你少說兩句,，你是想把這個家吵散是嗎！”

　　桌子嘭地被拍了一下,，眾人嚇了一跳,。

　　程老頭說：“五郎再去賭就打斷他的腿，看他還怎么賭,！他還有一把力氣,，就算去挖石頭也要把這錢還給大郎他們，就這么說好了,，吃飯,！”

　　錢氏有些不滿，和孟氏交換了個眼神,，扭捏地坐了回去,。

　　程家兄弟們面面相覷，也沒再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