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姜陵也覺出一些不一樣的味道,聽人說書與自己看是不一樣的,。說書人以這行吃飯,,自然是有些本領在的。
在說書人的演繹下,,她筆下的主角顧安好像活過來了一樣,。
啪——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p> 不一會兒,報紙上連載的全部內(nèi)容都已經(jīng)說完,。小瓶聽完后默默地在心里比較了一番,,對不起,大小姐,,實在是你講的太生硬了,,沒法比的,還是說書人講的更生動有趣些,。
有人聽得正在興頭上,,如何肯等下回:“吳先生,繼續(xù)講,,斷在關鍵之處,,還真是會吊人胃口,。”
“對啊,,這樣我們回家還如何能睡得著,。先生再講一回?!?p> 有人直接祭出了金錢大法,。有錢能使鬼推磨,卻沒有辦法讓吳先生再多說一個字,。
吳先生看著滿堂喝彩,,和打賞的銅錢倒是也想繼續(xù)講,可惜幼麟先生就只在報紙上連載了一回,,他這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真期待幼麟先生寫的第二回,有沒有錢途什么的不重要,,關鍵是有趣,,茶樓的客人們都喜歡。
“對不住了各位,,實在是幼麟先生也只寫到了這里,,等海潮刊再出新一期,我一定給各位續(xù)上這遺憾,?!眳窍壬傲斯笆郑缓蠛敛华q豫地轉(zhuǎn)身離開,。
“誒,,別走啊,!”有人不滿,。
“吳先生說得有理,幼麟先生就不能寫得快些嗎,?”有人覺得幼麟寫得太慢了,,簡直是恨不得幼麟左右開弓,每日寫萬字,。其實姜陵已經(jīng)是這個時代的快槍手了,,不過人就是會得隴望蜀的。
“還記得我家當時對我想要讀書的想法也是一樣的態(tài)度,,可惜我沒有顧安的天賦,,只能憑借識得幾個字,留在縣里做個賬房。希望顧安未來能夠平步青云,?!边@是把自己的愿望寄托到顧安身上的。
“那個柿餅,,做的過程寫得頗為詳實,,倒是可以一試?!边@是頭腦靈光的,,想要發(fā)家致富。
吳先生走了,,茶樓的人卻沒有散,,而是相互討論著。
茶樓掌柜看著整個茶樓坐滿了人笑得合不攏嘴,,給吳先生包了一筆厚厚的潤口費,。
“吳先生講得好啊,!今日賓客如云全仰仗先生,,明日先生何時來?可需要些什么準備,?”掌柜殷勤地問道,,
“哪里是我講的好。是幼麟先生才華橫溢,,換誰來都一樣的,。掌柜的,您還是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明天同一個時間再講同一回內(nèi)容,也就難有這么多人了,。還是要等幼麟先生的第二回,。”吳先生可不敢讓掌柜抱著過高的期待,,畢竟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您過謙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把幼麟先生的小說講得如此好,,您是有本事在身上的人。茶樓哪里能看得住客人的腳,?還是您講得好,。您放心,我曉得的,,海潮刊下一期的發(fā)表就在十月十六日,,我要是搶到定然會第一個為您送去,。”掌柜的有預感,,下一期的海潮刊會很搶手,。
“那就多謝掌柜的了?!眳窍壬灿型瑯拥念A感,,他買十月一日這期報紙的時候就是書店的最后一份。他家里書店距離遠,,下一期能不能買到還是兩說,。
“要謝謝吳先生!您慢走,?!?p> “掌柜的不要再送了,再送就是折煞我了,,再見,!”
姜陵坐了一會兒,聽茶樓里討論的還是她的小說,,只覺得沒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于是拍了拍小瓶的肩膀,想要離開了,。
小瓶倒是聽得津津有味,,聽茶樓的客人們討論,以前竟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這個意思,,還有那里……唉,,《農(nóng)家子青云路》的作者明明就在身邊,她竟然不如其他人更懂大小姐,,真是她的失敗,。
“大小姐,我們這就回家了嗎,?”小瓶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茶樓,,她還沒有聽全呢。明天大小姐還出來嗎,?很快小瓶又在心里唾棄那個被魔鬼誘惑的自己,,自己可是被太太交代過要看好大小姐的,怎么能這么快就被誘惑轉(zhuǎn)變想法呢,?這是可恥的叛變?。?p> “不,我們還要去趟縣衙,?!苯暾f道。
“可是天色不早了,,縣衙離得又遠,,宵禁了怎么辦?”小瓶快走兩步跟上了姜陵,,問道,。怎么大小姐要么不出門,一出門就好像要把沒出門的幾天都給補上,。
“我有要事求見曾世叔,,如何能耽擱。宵禁了,,讓曾世叔開個條子就是了,,左右鄞縣歸縣令管?!苯昙涌炝四_步,,如果能在宵禁前回去就是最好不過的了,不然母親要擔心的,。
走到后面已經(jīng)變成小瓶走在姜陵前面,,姜陵則是喘著氣跟在后面,她覺得這已經(jīng)超過她平常一個月的運動量了,。前世今生她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脆皮,。一個前所未有的亂世就要來了,她也要努力鍛煉身體了,,起碼要跑得快,。從鄉(xiāng)村到縣城,還是信息傳導的倒數(shù),,但就是讓她升起一種以前沒感受到的危機感,,是大變局的氣息,也將是痛苦的涅槃,。
終于到了曾宅,姜陵左手叉腰,,右手輕拍著胸口順氣,。小瓶前去扣門。
來開門的叫阿福,,認識小瓶,,所以就讓姜陵和小瓶到花廳等,他去通傳。
很快曾鴻和妻子許茹就到了花廳,。
姜陵起身行禮道:“冒昧拜訪,,多有打擾,實有急事欲告知世叔,。還望世叔,、嬸嬸見諒?!?p> “你可是遇到了難事,?”這是曾鴻的第一反應,好歹是老友的孩子,,得照顧一下,。
許茹見姜陵臉頰的嬰兒肥還沒有完全消散,只覺得這孩子挺招人喜歡的,,也沒有介意,,而是招呼姜陵坐下:“快坐下,站著說事也不嫌累得慌,?!?p> “多謝嬸嬸。世叔是這樣的……”姜陵將北曲巷問道的消息細細道來,。
剛開始曾鴻還沒在意,,后來就越聽越專注。
許茹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讓把不住門的仆役聽了去亂講話,,于是及時清退了閑雜人等。
“世叔,,不知平波府可有什么消息傳來,?”姜陵問道。
“倒是不曾有過,,想來那東賊還未曾進犯平波府,。”曾鴻答道,。平波府臨海,,要是東賊真的打到了平波府,那地盤真就不小了,,可以說是割據(jù)一方,。
“世叔,北曲巷的行乞人數(shù)與往年相比過于多了,,那么除了了北曲巷,,南灣街呢,?整個鄞縣呢?”姜陵隱晦地說道,。與平波府隔了有兩個府的百姓流到了鄞縣,,那他們是對東天王多么恐懼。
曾鴻皺緊了眉,,以前是不曾注意,,現(xiàn)在他想到的比姜陵更多。不管東賊是秋后的螞蚱還是春風下的野草,,鄞縣和平波府必須早做準備,。
“不知那東賊麾下賊子幾何?上面可還有賊首,?”
“目前打聽到的是東賊號稱十萬人,,上面據(jù)說還有一個自稱是上帝的弟弟,那個東賊要稱其為天父,?!?p> “那東賊……”
曾鴻和姜陵一問一答,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宵禁,。中間還一起吃了晚飯,。
姜陵差點忘記了還在家等她的柳枝,好在許茹做事周到,,提前派人送去了信,。
事情談完了,姜陵覺得有些喉干舌燥,,喝了滿滿一杯茶水,。
曾鴻鄭重地道謝:“真是要多謝侄女提醒,這條子你拿著,。讓阿福,、阿祿送你回家?!?p> 姜陵趕緊把杯子放下,,回禮道:“哪里,我自到鄞縣多承蒙世叔照顧,,只想著能幫到世叔就再好不過了,。而且在世叔之下鄞縣哪里有雞鳴狗盜之徒,我和小瓶結伴回去就行了,?!?p> 曾鴻還沒來得及開口,許茹就拒絕了而且還有多了兩個人:“不行,,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要如何跟姜太太交代。青蘭,,青梅,,你們也跟著一起去?!?p> 最終姜陵推辭不過,,在護送之下回到了姜家。姜家燈火通明,,甚至有煙火味,,顯然是柳枝一直在等姜陵,飯菜也是熱了一遍又一遍,,就是為了讓姜陵吃上一口熱乎的,。
“回來了?!绷μ嶂鵁艋\,,站在杏樹下,也沒有問姜陵干什么去了,,只是一臉溫柔,,又為姜陵加了件披風,擁著她進屋,。
“母親……”
“我知道你是個有成算的孩子,,這么晚回來定是有緣由,而且曾太太也派人來過了,。明天再說,!”柳枝打斷道,她知道姜陵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她聰慧,,敏感,多思,,像她父親一樣,。
“好,明天我都講給母親聽,?!苯暄劭粑⒓t,一口應道,。這就是她此世無法割舍鏈接,,她還是想回去,只不過她也許可以等母親去世后再走,,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很自大,,如此天文數(shù)字般的影響因子,,怎么就好像是她的囊中之物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