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高低得磕一個
這村子并不大,,杜瓊沒去多久就領(lǐng)著七八個人回來,,清一色都是男人,,似乎是將村里有力氣的都喊了過來,。
其中為首是一名五十來歲面容清癯的男人,,他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先是打量了常寧和寒洺淵一眼,,隨后探究的目光看向張鳳,。
張鳳湊近他耳邊說出自己的猜想,兩人神情嚴(yán)肅的商討了幾句,,最后做出了“先救人”的決定,。
村長曹年順蹲在寒洺淵的面前,低頭在看見他容貌的那一刻眼神有片刻的遲疑,,隨而恢復(fù)如常,。
他掀開衣襟檢查了一番他已經(jīng)感染的傷口,又給他把了脈,,眉頭緊鎖,,神色沉郁。
“村長,,這公子……還有救嗎,?”
跟來的其中一個年輕人小聲問道,傷成這幅模樣,,恐怕進(jìn)氣多,,出氣少了。
曹年順沉思了片刻,,低聲嘀咕了一句“奇怪,。”
傷口是貫穿傷,,直刺心口而過,,一般人只怕當(dāng)場就一命嗚呼了,也虧這公子心臟比其他人偏兩分。
不過就算如此,,看傷口的創(chuàng)傷程度也十分嚴(yán)重,,走到他們村子也要大半日的時間,居然還能活著,,簡直堪稱奇跡,。
“還有救,只是……難,!”
常寧聞言眉角微挑,,不給曹年順反應(yīng)的機(jī)會,“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哭嚎道:“村長,,求求您,救救我大哥吧,,等我大哥好了,,他一定給您當(dāng)牛做馬,給您養(yǎng)老送終,!”
寒洺淵:“......”
若不是自己爬不起來,,寒洺淵真恨不得立刻翻身起來給她一腳。
他堂堂攝政王,,給一個平民當(dāng)牛做馬,、養(yǎng)老送終,這合適么,?
士可殺不可辱,!
不過想想自己這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當(dāng)牛做馬有損威儀,,養(yǎng)老送終……倒還是能接受的,。
曹年順彎腰將常寧扶了起來,有些無奈道:“送.....送終倒是也不必,?!?p> 他還想多活兩年,不急著死,。
曹年順到底心善,,看不得寒洺淵年紀(jì)輕輕就折了性命,轉(zhuǎn)身道:“來兩個力氣大的,,暫時將人挪到村子西邊那個茅草屋里去吧,!”
“羊瘋子生前那個茅草屋?”
“對,,那草屋現(xiàn)在沒人住,,暫時給他們兄妹安頓下來吧!”
常寧沒有絲毫嫌棄,連忙謝過眾人:“多謝村長收留,!大恩不言謝,,等我大哥醒了,一定讓他給各位當(dāng)面跪謝,!”
寒洺淵:要不我還是選擇死了吧,!
曹年順道:“姑娘言重了,都是舉手之勞罷了,,只是茅屋條件不太好,,要受點委屈了,?!?p> “不委屈,不委屈,?!?p> 家家都有忌諱,像寒洺淵這樣隨時都可能咽氣的人,,若是死在自己家中,,那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大家肯同意他們住進(jìn)村子里,,對寒洺淵來講已經(jīng)是大恩大德了,。
幾名青壯的男人抬著寒洺淵朝村子西邊去,村長落在后面,,攔下常寧詢問:“丫頭,,你們是哪里人,到牧州涼城來做什么,?又怎么會遇上劫匪呀,?”
常寧面不改色,謊話張口就來:“我們是嚴(yán)州人士,,因為家中蒙難父母皆亡,,所以大哥帶著我來涼城投靠親戚的,可惜等我們到時親戚早已經(jīng)搬走了,,我們本想在涼城找一處地方落腳,,誰知道途中遇上了劫匪,大哥為了救我被他們……嗚嗚……”
曹年順眸光閃過一絲異樣,,卻不動聲色,,感嘆道:“原來是可憐人啊,!”
他拍了拍常寧的肩膀,,柔聲問道:“那你們兩兄妹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常寧吸了吸鼻子道:“這山高路遠(yuǎn),我們已經(jīng)不想再跋涉回去了,,若是大哥不死,,我們打算找處村子住下,以后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p> “若是大哥死了,我就將他埋了,,然后我找處村子住下,,以后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p> 反正她的安穩(wěn)日子過定了,,至于寒洺淵,全看個人造化,。
“如此也好,。”曹年順道:“反正要找地方,,咱們村子這幾年也算平和,,西面又緊挨著大山,你們?nèi)羰遣幌胱?,可以留下開荒種地,,至少餓不著?!?p> 自從前些年戰(zhàn)亂不斷,,邊境人口驟降,如今許多田地荒廢,,若是常寧他們愿意,,開墾出來幾畝地完全能養(yǎng)活自己。
常寧聞言眼前一亮,,種地那可是她畢生所求,,若不是顧忌還有寒洺淵這個傷員,只怕立馬要扛上鋤頭開荒去了,。
“多謝村長,,我選開荒,我去種田,!”
曹年順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種田還這么開心的,,當(dāng)下覺得小丫頭心思單純,心里暗道,,得叮囑村民們多多照顧他們兄妹倆才行,。
村長口中的茅草屋比較偏,,幾乎靠近村子邊緣。
因為長期沒人打理,,屋頂?shù)拿┎菀呀?jīng)發(fā)黑生霉,,而屋子里也是灰塵蛛網(wǎng)遍布。
寒洺淵被暫時安置在了茅屋外,,張鳳和杜瓊兩位大娘自發(fā)的幫忙將屋子里面收拾了一番,,勉強(qiáng)能住人,至少暫時遮個風(fēng)避個雨沒什么問題,。
“大牛,,你去院壩里取點干凈的稻草回來鋪床板上,二慶,,你去打點井水回來燒開備用,。”
“好的村長,?!?p> 茅草屋很小,,只有一間屋子,,進(jìn)門就是大廳,大廳旁邊就是一張簡易的板床,。
以前住著一個瘋子,,自那瘋子死后,這屋子就空了大半年,,屋里基本也沒啥能用的東西,。
等床板鋪好之后,曹年順又使喚著大牛和二慶將寒洺淵抬進(jìn)了房間里,。
常寧本想幫忙去屋外的土灶上把火生上,,卻被曹年順攔下了。
“一看你們就是城里的公子小姐,,這柴火潮濕不好點燃,,你就別去折騰了?!?p> 常寧雖然很想過把手癮,,但還是聽話的留在寒洺淵身旁,先給他擦拭身上的污穢,。
一邊清理一邊低聲道:“兄弟,,我可是為了你給村長跪下了,等你痊愈了,,高低得給我磕一個,,這必須得還,。”
寒洺淵:“……”
寒洺淵突然很想睜開眼來看看,,這個動不動就要讓他給別人“磕頭”的救命恩人究竟長得什么模樣,。
等二慶燒開了水,曹年順從兜里掏出一個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麻布袋,,打開以后里面放置著各種形狀的刀具,,看上去小巧精致,但是與手術(shù)刀又有所不同,。
曹年順將許久不曾用過的刀具消了消毒,,然后讓大牛二慶將寒洺淵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