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人跟丟了
離開醫(yī)館,楚云疏扶著竹影坐在牛車上,往城東的瑤玉樓走去,。
剛剛大夫的話,,他如何不清楚,,只是他不相信,,天下之大,,會沒有辦法醫(yī)治好竹影的腿,!
牛蹄子“噠噠噠噠”一下一下砸在青石鋪的路面上,亦像是一下一下砸在人的心頭,,沉悶的緊,。
從醫(yī)館出來,竹影就覺得“姜二小姐”情緒不對,。
饒是他再遲鈍,,也能感覺到姜二小姐的不開心和自己的斷腿有關。
沉默良久,,竹影忐忑的開口寬慰:“二小姐,,我的腿沒事的,就算瘸了也沒關系,,瘸了又不是死了,,不用擔心?!?p> 楚云疏皺了下眉,,惡狠狠的兇了回去:“說的什么狗屁混賬糊涂話?什么叫瘸了又不是死了,?,!你知道……”
你是我的近衛(wèi),是和我一起從小長到大的朋友,,亦是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你知道,,你因為我變成了現如今的這副模樣,,我的心里有多難過嘛?
這些話,,楚云疏終究沒有說出口,。
他抿了下唇,語氣放輕了幾分:“你這樣若是叫殿下知道了,,你知道他的心里會多難受嘛,?”
竹影喉間哽咽,黯然的低下頭,。
他沙啞著聲音:“二小姐,,您在主子的心里,一定很重要...”
楚云疏不解的回頭看了竹影一眼:“為何突然說這個,?”
竹影淺淺笑了一下:“天云盟是主子不到萬不得已時的退路,,他連這個秘密都告訴你了,,說明他已經把你當做了他最重要的人?!?p> 楚云疏眼睫一顫,,不禁扯了下嘴角:“或許吧……”
以前他只知道自己的心里有歲穗,如今出了事,,他才意識到自己會因為一個人亂到哪種地步,。
上一次他這般方寸大亂,還是在母妃離世的時候,。
那時候他還未及冠,,這些年他一直以此為借口,說服自己當時的失態(tài)只是因為心智尚未成熟,,若是放到現在,,他一定可以更好的處理當年的那些事。
可事到如今,,面對歲穗的這件事時,,他才明白,原來這些年,,他的內心深處依舊是那么的不堪一擊,。
竹影不禁問道:“二小姐,倘若主子真的還活著,,你會嫁給他嘛,?”
嘖,竹影這人,。
自己都成什么樣子了,,還有閑心在這關心他呢?
楚云疏白了竹影一眼,,發(fā)現他好像看不見之后,,楚云疏沒好氣的把自己手邊用來遮光的草帽扔到了竹影的臉上:“話多?!?p> 竹影不禁笑了起來,。
這是楚云疏來邊境這么多天,第一次看到竹影的臉上有了別的表情,。
看到他笑,,楚云疏的眉眼也松動了幾分。
竹影以前是多么愛笑的一個人,,那么的不著調,,那么的憨,可現在……
楚云疏扯了下嘴角:“來日殿下娶我的時候,我跟殿下說,,讓你坐主桌,。”
竹影“噗嗤”笑出聲:“好,,一言為定,。”
主子身份尊貴,,他的婚宴,,定是賓客如云,多的是身份貴重的人坐主桌,,怎么也輪不到他一個護衛(wèi)去坐,。
雖然知道“姜二小姐”這話是在寬慰自己,但竹影還是生出些期待,,期待主子還活著,,期待來日主子大婚,還期待,,自己真的能坐上主桌...
到了瑤玉樓,,楚云疏扶著竹影歇下后,又離開了客房,。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楚云疏先是交代客棧掌柜,按時送飯去客房,,之后便離開了客棧,,隱入了北門鎮(zhèn)人最多的集市。
暴雪停歇后,,百姓們以最快的速度恢復了生計,。
日前還白雪皚皚的街道,如今已經遍布客商,。
只見楚云疏猶如一只靈活的蛇,,七拐八繞的進了一家成衣鋪子,之后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楚兆寧派來跟蹤他的兩個暗探在鋪子外的不遠處等了近兩個時辰后,終于意識到了情況不對,,當即跑進了成衣鋪子里找人,。
鋪子不大,一共兩層,。
兩個暗探一人一層,,很快就把鋪子里尋了個遍。
確認把人跟丟了,兩人臉色大變,,當即跑出鋪子分頭開始找人,。
只是這茫茫人海,人一旦跟丟,,想找到豈非那么容易,。
彼時,楚云疏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正站在成衣鋪子對面的金玉軒二樓窗前,,目光深深的看著兩個暗探如無頭蒼蠅一樣在街道上亂竄。
那日從大本營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發(fā)現了身后的尾巴,,他之所以按兵不動,就是為了讓這兩人放松警惕,。
只有甩掉了尾巴,,他才方便去做一些不能被楚兆寧知道的事。
眼看兩個暗探就快要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楚云疏隨手從面前的柜子上取了一支珊瑚釵,,隨即付了錢離開了金玉軒。
從金玉軒出來后,,楚云疏一直悄無聲息的跟著這兩個暗探,。
這兩人幾乎走遍了整個北門鎮(zhèn),還在瑤玉樓蹲守了三四個時辰,。
直至第二日天明,,兩人看到竹影獨自一人走出客房,去到集市上買東西,,方才臉色難看至極的放棄了蹲守,,準備回去領罰。
殿下交代過,,一定要跟緊此人,。
現在人跟丟了,他們定吃不了兜著走,。
北門鎮(zhèn)大營,。
楚兆寧震怒:“人跟丟了?,!一個女人你們也能跟丟,?!”
他將手邊的茶盞揚了:“廢物,!都是廢物,!本王養(yǎng)你們有何用,!”
兩個暗探臉色鐵青的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眼看楚兆寧動了殺心,,跟在他身邊的陸清抬了下眼皮,若有所思的看了兩個暗探一眼,。
須臾,,他重新拿了個茶杯放在楚兆寧面前,給他續(xù)上一杯茶:“殿下息怒,,那女子身手不俗,,就連屬下也吃過她的暗虧,他們二人會跟丟,,想來也并非全然都是因為疏忽職守,。”
聽陸清這么一說,,楚兆寧瞇了下眼睛,。
他捻了捻手心。
那日被“姜歲穗”刺的傷,,痂還未落,,現在摸起來,凹凸不平的,,還有些癢,。
是了,“姜歲穗”連他都可以傷到,,想來是身手不錯的,。
只怕是她早就已經發(fā)現了自己派人跟蹤她,只是一直隱忍到今日回北門鎮(zhèn)才把人甩掉,。
所以她接下來想要干什么呢,?
楚兆寧攤開掌心,盯著那條細長的痂,,若有所思的皺著眉,。
良久,他舒展開眉眼,,似笑非笑的彎了下唇,,對陸清勾了勾手指:“陸清,你且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