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米餅子(改)
第二日清晨,陽光熹微,輕柔地灑在村口百年槐樹的碩大樹冠上。
依舊昏暗的樹下,,稀疏站著幾個7,、8歲的孩童,,瘦弱的身板后均背著或大或小的粗布包袱,,安靜等待著,。
于晚此刻正在院子里踩著凳子,,兩手扒住缸邊,,腦袋向缸里探著,眼睛盯著水面上的倒影…
昨日夢中,,她也只是會在女孩照到水面時晃那么一眼.
所以今早一起床,,她就急忙找類似鏡子的物品,想要再仔細觀察一下現(xiàn)在自己的長相……
最后找到了這一大水缸……
此時光線還比較昏暗,,但于晚依舊能看清水面那個滿頭銀色卷發(fā)的女孩也瞪大眼睛,,眼珠滴溜溜轉(zhuǎn)著,同樣觀察著水上的于晚……
嗯,,銀白色的卷發(fā),,即便被頭頂兩個發(fā)揪綁著,發(fā)絲依舊在盡全力的彎成一個又一個的圈…
眉毛也是銀白色的,,瞳孔還是一如既往的黑色,,鼻子…鼻梁比穿越前的自己高些,看著非常挺拔……皮膚看著也比以前的自己白了好多……
一一確認過后,,于晚發(fā)現(xiàn)除了眉毛和頭發(fā)和穿越前的自己不同,,整體上同兒時的自己還是蠻像的,已經(jīng)有90%以上了,。
可是,,這頭發(fā)……她兩手擺弄一下,,松開了發(fā)揪……
再次看向缸內(nèi),水面中女孩同樣披散著卷發(fā),,貌似松開發(fā)揪之后更卷了,,Q彈Q彈的,像個混血洋娃娃……
艾麗絲看了肯定很羨慕……
于晚和水面中的女孩雙目四對,,思緒飛到天外,艾麗絲雖然是天生卷發(fā),,但她的卷一點彈性都沒有,,每次見面都會向自己抱怨吐槽……
唉……異類嗎……
她和水面的女孩同時嘆出一口氣,這個世界貌似對混血很不友好……
“晚晚~”
于晚回神,,抬頭看向院門外,,院門上半部分是鏤空的欄桿樣式,透過空隙,,她看到墨梅正站在外面朝她揮手,。
她跳下臺階,跑到大門那里,,給墨梅開了門,。
“墨嬸早~”
“晚晚今天起得蠻早的,走,,我們進去,,墨嬸給你梳頭發(fā)?!?p> 墨梅看著披著銀白卷發(fā)雙眼晶亮的于晚,,右手抬了抬肩上微有滑落的包袱,左手拉著于晚,,一起進到屋內(nèi),。
把包袱放到桌上,拿起床邊的梳子,,又拉著于晚去了院外,。
兩人一前一后坐在凳子上,墨梅在于晚身后一邊給她梳頭發(fā),,一邊叮囑她,。
“晚晚,今日辰時初就要啟程去東臨鎮(zhèn)了,,在路上要聽你于大叔的話,,跟緊你于大叔……等到了東臨鎮(zhèn),我們好好表現(xiàn)…墨嬸相信晚晚一定可以成為仙師徒弟的……好啦,,今日又是一個漂亮的晚晚……”
梳好頭發(fā)之后,,墨梅進屋放下梳子,,拿出剛才帶著的包裹,坐下繼續(xù)叮囑著,。
于晚也轉(zhuǎn)了個身,,接過包裹,繼續(xù)聽墨梅講,。
“晚晚,,東臨鎮(zhèn)是離我們于家村最近也是最大的城鎮(zhèn)了,可是這種最近對我們來說也是非常遠的……”
“你于叔10年前也去送過,,他說天氣好的話,,也要半個多月的時間……所以墨嬸給晚晚準備了一些干糧和兩套衣物,晚晚可以換著穿,,到時候我們要干干凈凈的拜見仙師……對了,,里面還有一個水囊,若是喝完了,,直接找你于叔,,讓他去溪邊或河邊給你接滿…”
“晚晚第一次出這么遠的門,若是路上不舒服了,,一定要找你于叔,,不要怕麻煩……若是…”
墨梅頓了片刻,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若是萬一沒有被仙師選上,晚晚也不要擔心難過,,跟著你于叔平安回來就好,,有墨嬸在呢…墨嬸跟村長說,沒人會再欺負晚晚的……”
墨梅繼續(xù)說了會兒,,抬頭見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便拿過于晚手中的包裹,牽著她往村口走去,。
于晚也沒有其他要帶的,,直接跟著墨梅離開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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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太陽漸漸升起,,平整的黃土地面已經(jīng)如金磚般耀眼,樹下的孩童,、大人也多了起來,,唧唧喳喳的,叮囑著自家孩子,,好不熱鬧,。
墨梅牽著于晚從一條小路走了出來,,環(huán)顧一周,尋了個空位站定,。
陽光依舊照著樹下等待的人群,,于晚此時加入其中,頓時襯得眾人如同黑炭一般,,她整個人也被照得如同神祇般發(fā)著光……
“這孩子怎么也來了……”
“異類……”
“…怪物…去了也白搭,,仙師才不會收你這種怪物……”
周圍嘰嘰喳喳叮囑、談話的聲音在于晚到來之后,,頓時轉(zhuǎn)了個方向,,開始低聲討論起她……
聽著四周大人的不解,小孩的嫌棄……
于晚撇撇嘴,,聳聳肩,,表示都是過家家級別的,,對自己造不成一點傷害……
“哼,,異類,你怎么也來了,?!?p> 站在她們旁邊的一個男孩皺眉沖著于晚喊,他略微往另一側(cè)移了移,,似乎在嫌棄站過來的于晚,。
于晚扭頭看過去,說話的是一個8歲左右的男孩,,穿著坎肩,、赤膊,坎肩和褲子都是灰黑色的粗布所制,,瘦小的后背上有一個灰黑色包裹,。
如果男孩右手不是時刻在肩前扶著,很可能會忽略掉那件和衣服同色的包裹……
回憶了片刻,,于晚才想起他原來是住在原身隔壁家的孩子,,夢中他的母親不時也會接濟原身…
只是這男孩…貌似并不喜歡原身,雖然沒有和那些人一樣欺負過自己,,但也沒有出手相助過……
墨梅站過來時,,也聽到男孩口中的不滿,直接問他,,“鐵蛋,,你娘呢,沒出來送你嗎,?”
轉(zhuǎn)瞬,,鐵蛋的臉色變得有些委屈,,撅起了嘴巴,但想著于晚在旁邊,,又立刻變得傲嬌起來,,用力挺直小身板,“我娘說我已經(jīng)長大,,是個男子漢了,,可以不用她送了……”
“你娘又進山了吧?!彪m然是在問他,,但墨梅的口氣卻十分肯定。
“方才我?guī)硗沓鲩T碰見你娘,,她就是往進山那個方向走的,,走之前還讓我告訴你,往日在家你做什么不做什么她都不管,,如今出門,,還是應(yīng)該照顧好同村的小伙伴……而且她讓你永遠記住你姓于,是于家村的人…把這點刻在心里…”
鐵蛋聽到自家娘親又要進山,,心中不禁有些著急,,皺眉對墨梅說,“梅姨,,您勸勸我娘,,告訴她鐵蛋一定會成為仙人的徒弟,找到爹爹的,,您讓她先暫時別去山里了……”
鐵蛋站在原地有些猶豫,,想要邁步往回走,但一想到走前對娘親的承諾,,步子就跟在地上扎了根似的,,緊緊釘在原地……
此時,村里的主道上傳來一聲聲鑼響,,一輛高大的馬車從村內(nèi)主干道緩緩駛出,,馬車前坐著一個中年蓄胡男子,正控制著并排的兩匹馬向前走著,。
墨梅蹲下,,叮囑了于晚幾聲,接著伸手拉過一旁的鐵蛋,,摸著他腦袋說,,“此次出門或許要過許久你們才能回來,鐵蛋,照顧好你于晚妹妹,,莫要讓別人欺負她……”
她見鐵蛋那副噘嘴不屑的模樣,,頓了頓繼續(xù)說,“你娘是我同族姐妹,,我自是會好好照看她,,不讓她做傻事的……可如果將來有一日你筑基回來,你娘問起你在外的情況,,你可敢問心無愧地一一實說……”
鐵蛋聽到后面幾句的時候,,恢復(fù)平靜,知道自家母親的脾氣,,此時也不再反駁,。
墨梅見那邊開始催促了,抓緊時間對著二人說,,“你們兩人在外一定要相互扶持,,晚晚,你也記住,,不管在外發(fā)生什么,,你永遠姓于,是我們于家村的人,,是你墨嬸的好姑娘,,千萬不能忘記,,知道嗎……好了,,上車去吧…”
于晚點頭答應(yīng)墨梅,接著向前一步抱住了墨梅的脖子,,雖然才剛來這個世界不到1天,,但加上夢中和墨梅的相處,她能感受到墨梅作為長輩對她的愛,,這種愛,,是以前的她從未體驗過的。
“墨嬸放心,,晚晚會一直記在心里的,。”
說完叭的親了墨梅臉頰一口,,便徑直跑去了馬車那里,,此時鐵蛋已經(jīng)站在后車廂那塊兒,貌似是在等她,。
鐵蛋看著兩人在那里擁抱,,心中雖遺憾自己忘記抱抱娘親了,但還是一臉傲嬌地走向馬車…
此時見于晚過來,不屑地輕哼一聲,,便上了馬車,,然后轉(zhuǎn)身伸出右手,對著過來的于晚說,,“還不快上來,,小矮子……”
于晚也不與他計較,畢竟論實際年齡,,她也是能當他娘親的年紀……她直接拉住鐵蛋伸過來的手,,上了車,跟著鐵蛋坐到車廂靠近窗戶的一側(cè),。
一大早起來以后,,于晚還沒吃飯,坐下她便直接打開包裹,,見里面有油紙包起來的一份份吃的,,拿出一包,收好包裹,,直接撕開拿出的那包油紙,,吃了起來。
油紙被撕開的一剎那,,一股不知名的香氣直接冒出,,鉆進了她的鼻孔。
好香,!她繼續(xù)撕著,,不一會兒,看著手中金燦燦,、圓鼓鼓,、幾乎有她臉大的梭形面餅,小手用力一捏,,餅子變形,,松開便又恢復(fù)原來的模樣。
她張嘴咬了一大口,,咔嚓,,門牙接觸的部分酥脆,下面牙齒接觸的部分松軟,,于晚認真嚼著,,觀察起面餅的底部。
小手一翻,,入眼便是煎的焦黃的平整底部,,鼻尖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焦香氣,,這種焦香并不突兀,反而給整個香甜的面餅增添了一絲風(fēng)味,。
于晚歡快地一口一口啃著,,鐵蛋也聞到了,右手偷偷摸摸自己的肚子…
雖然他自己早上吃了娘親做的白面肉包,,但已經(jīng)過了好大一會兒,,貌似…肚子已經(jīng)空了……
他猶豫著要不要再來一個大肉包時,馬車動了起來,,身旁的于晚右手拿著吃了一半的面餅,,靈活轉(zhuǎn)身,探出窗外對著墨梅大喊,。
“墨嬸再見,,等著晚晚筑基回來……”
墨梅在外面看著嘴角沾著面餅碎屑、左臂不停朝自己招手的于晚,,也揚起右臂揮著,,再次叮囑她在外注意安全,她在于家村等著她,。
載著數(shù)量多卻不重的孩童,,擁有兩匹馬力的車子不到片刻便出了村子,向遠方奔去……
墨梅一直目送著,,直到看不見馬車的影子,,嘴角含笑摸了摸于晚親過的臉頰,低聲自語,,“終于…離開這里了……希望這兩個孩子不要像……”
她的聲音兀地停下,,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回去了,。
于晚等到再也看不見村口,,也鉆進了車廂,,繼續(xù)拿起面餅啃著……
于叔做的玉米餅子好香啊……
見又開始吃起來的于晚,,鐵蛋感覺自己肚子是真的空了,但想到娘親留給自己的肉包不多,,便只能在心里不斷催眠,,自己不餓,自己不餓,,自己不是于晚那樣的小饞貓……
吞了口唾沫,,鐵蛋一臉傲嬌地輕哼了一聲,說著,,“不過是玉茭餅子而已,,至于吃這么開心嗎…異…于饞貓……”
于晚聽到鐵蛋的嫌棄,眼神都不給他一個,當自己不知道他偷偷摸肚子和吞口水呢……
她繼續(xù)歡快地繼續(xù)啃著……臉上洋溢著從未有過的幸福表情……
馬車繼續(xù)向前趕,,于山水和于金牛交替歇息,,待兩日之后趕到大路上,周圍的馬車便多了起來,,共同朝著群山外的東臨鎮(zhèn)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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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處。
“師叔,,今年我們還去東臨鎮(zhèn)嗎,?上次聽說一個有靈根的都沒碰上…這次……”
“既然接了宗門任務(wù),那就要去…左右也不是特別遠,,聽說東臨鎮(zhèn)是我們木古域和三圣域交界的地方,,風(fēng)土與我們內(nèi)陸十分不同,去見識一番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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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聽說東臨鎮(zhèn)那邊樓里來了一批不錯的異類,,好像有一個還是金色眼珠的…今年收徒我們?nèi)タ纯慈绾危绻娴牟诲e,,或許……”
“去看看也可以,,到時候記得換身衣服,別暴露宗門身份……”

月無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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