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盟,長老院,。
瞿一白跪在蒲團上,,手里舉著一口搪瓷盆,,盆里盛了半盆水,不燙,,但雙手這么舉著,手酸。
“師父,,我錯了?!?p> “知道自己哪錯了,?”瞿中楠面色嚴肅,又舀了一瓢水進盆,。
瞿一白臉色漲紅,,手有些撐不住。
按說以她的修為舉著一個盆本不應(yīng)如此費力,,實在是師父封了她的經(jīng)脈,,她想運轉(zhuǎn)周身的氣來舒緩手上的酸痛都做不到。
“師父——”她撒嬌一般叫喚了一句,。
瞿中楠連眉毛都沒挑一下,,又舀了一瓢水。
“我不該小看那個曲阿姨……”瞿一白低著頭,,小臉通紅,。
她是真的怕師父又繼續(xù)往盆里加水,她這沒怎么鍛煉過的胳膊真的要撐不住了,。
“瞿一白,,你挺能耐。你知道她是誰嗎?”
“現(xiàn)在知道了,?!宾囊话啄樁伎辶恕?p> 元盟長老院名譽長老,,術(shù)修無可仰望的巔峰,,白鹿山山主,修得長生的宗師之一,,曲水萍,。
她一直以為坐擁這些稱號的會是個風(fēng)華絕代的清冷美人,誰知道會是個和善可愛的娃娃臉……更沒想到她一個長輩還會跟師父告狀,。
哪有一點高手風(fēng)范,。
“這次還好她不計較,要是她計較起來,,你師父我都保不住你,。”瞿中楠嚴肅教訓(xùn)著,,說完了話,,才把盆子里的水舀掉一點。
“老頭子,,訓(xùn)孩子的聲音小點,,別嚇壞孩子?!币幻n老的婦人捻著佛珠走向盆邊,,緩緩將盆拿開。
瞿一白滿心感動,,還是師母疼她,。
下一秒,婦人笑著抽走她身下的蒲團,,“要罰就直接跪搓板,,聲音那么大,鄰居會有意見的,?!?p> 瞿一白的感動瞬間碎一地。
突然覺得世上只有師父好是怎么回事,。
“行吧,,不罰你了,你也大了,,自己出去多碰壁,碰著碰著就成熟了?!宾闹虚樟伺?,放回架子上。
瞿一白這下連感動也沒有了,。
謝謝師父,,徒兒感受到了難得的翁擒。
“過幾天玉家邀請人翻譯天書,,你跟我一起去,,就當是見見世面,順帶跟人家曲老前輩道個歉這事就當結(jié)束了,?!睅熌咐顦非倥呐乃念^,溫柔道,。
有師母這話,,瞿一白這才老實點頭,起身回去睡了,。
等孩子回去睡了,,李樂琴這才擔憂開口,“老頭子,,你收到消息了嗎,?”
瞿中楠黑了臉色,“你是說管徹的蹤跡,?那些照片倒真的有幾分像他,,可他不是……”
他所在的地方很危險,而且以他現(xiàn)在的地位,,也沒有空余時間可以回來,。
“會不會是跟天書有關(guān)?按過去的資料記載,,天書現(xiàn)世,,必然引起紛爭,他說不定也想回來看看,?!彼焱鉄o邊的黑夜,輕撫著腕上的佛珠,。
也許,,這么多年沒有歸家,也會想念兒女的,。
皇城,,某家氛圍不錯的露天咖啡廳,。
管云鴻抱著杯子,背靠著皇城的地標建筑,,并不欣賞風(fēng)景,,而是盯著眼前的人。
黑色襯衫敞開領(lǐng)口,,外面罩一件藍白細條紋的寬大外套,,細框眼鏡,帶些許破爛洞口的牛仔長褲,,頭上蓋著頂漁夫帽,。
跟管云漸平日上班時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不同,這么打扮一下,,還真的有些還在上大學(xué)的清純男大感覺,。
“這不是挺好看的?扭捏個什么勁,?!彼嗣掳停o自己的品味點了個贊,。
“你胡鬧,!”管云漸摸了半天都沒摸到襯衫領(lǐng)口的第二顆扣子,向來清冷淡漠的臉上滿是扭曲,。
他這輩子就沒穿這么暴露過,,怪異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過兩個小時就該化妝去舞臺上當偶像。
“我跟他們說我三十幾了,,你要還說是我哥,,那我豈不是還要花時間給你化個老妝?現(xiàn)在不挺好,,走出去別人說你是我弟肯定有人信,。”管云鴻穿著有些老氣的水墨紋長裙,,翹著腿,。
“……所以,你給我安排的角色是什么,?”管云漸放棄糾結(jié),,無所謂地理了理袖子。
反正已經(jīng)被拉過來了,,穿什么都無所謂了,。
管云鴻摸了摸下巴,“關(guān)小燕的弟弟,,正在上大三的清純男大,,關(guān)小魚,。”
這名字,,土到黃土高坡了,。
管云漸捂臉,。
“……哥勸你一件事,,以后別結(jié)婚生孩子,不然孩子一定會因為你取的名字被嘲笑一個學(xué)期,?!?p> “在聊什么?”霍玉清走了過來,,忽而眼睛一亮,。
好帥的小哥哥。
她臉頰微紅,,“這位是……”
“我弟,,關(guān)小魚,大二,?!惫茉气櫧榻B著。
“剛才不是說大三嗎……”管云漸小聲吐槽了一句,,隨后揚起笑容,,打了個招呼,“姐姐好,?!?p> 管云鴻被自己老哥夾著的奶狗音嚇得渾身一激靈,還好有墨鏡遮蓋著沒有露餡,。
霍玉清樂呵呵地打了個招呼,,這才想起了正事,“他是來協(xié)助你翻譯碑文的嗎,?”
“不是,,只是來旅游的?!惫茉气櫥貞?yīng),。
本來霍玉清推薦她過來翻譯碑文,就已經(jīng)引起了玉折曦注意,,這會再多帶個人,,生怕玉折曦注意不過來。
而且她和哥哥的分工目的不同,,哥哥負責(zé)去調(diào)查爸爸的蹤跡,,而她負責(zé)調(diào)查玉折曦的破綻,,揭開她的假皮。
“這么巧,,清子你也來這家咖啡廳了,?”
管云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猛地抬起頭,而旁邊的管云漸已經(jīng)緊張得由掌握拳,。
熟人,,準確來說是管云漸的老熟人。
霍嵐煙自顧自地拉了把椅子坐下,,笑著望向身側(cè)的二人,,“我是清子的堂姐,請多照顧我們家清子,?!?p> 說到請多照顧的時候,她的目光跟管云漸互相交錯,,管云漸略微低頭,,扶了一下。
管云鴻默默喝了口咖啡,,莫名喝出了一股修羅場味,。
“煙姐?你這個點怎么來這了……”霍玉清奇怪,。
現(xiàn)在是早上十點,,這個時間點,霍嵐煙應(yīng)該是在睡懶覺,。
“就不能是恰好路過,?”
這恰好得也太恰好了。
管云漸喝著杯子里的奶咖,,心知肚明,。
在他們兩兄妹離家后的兩個小時,就有人報告了他們的行程,,而霍嵐煙,,顯然是過來看看他們兄妹搞什么名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