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中舉
一場秋雨一場寒。
接連下了幾場秋雨,,溫度驟降,。
程老爺子抽著煙袋,抬頭看了眼陰沉沉的天,,和老伴嘀咕了一句:“怕是要下雪啊,!也不知道老大帶夾襖了沒有,?可別凍著啊,!”
“老大媳婦心細(xì),,肯定帶了?!?p> 程老爺子吧噠吧噠又抽了幾口,,“今年冬天怕是不好過,這才啥時(shí)候啊天就這么冷了,?!?p> 老太太頭也沒抬,手里納著鞋底,,不緊不慢的說:“冷還不關(guān)門,!屋里這點(diǎn)熱乎氣都讓你放跑了?!?p> 程老爺子站在門口縮著脖子朝外喊:“老二,?老二?”
曲氏從屋里探出頭朝東面吼道,,“爹,,啥事?你忘了,,老二幾個(gè)吃了早飯就砍柴去了,。”
原本是想喊二兒子帶人多砍些柴的程老漢揮了揮手:“沒事,?!笨s回脖子把門關(guān)上,一回頭就看到老妻略有些無奈的眼神,,不由訕訕:“歲數(shù)大了,,記性不行了,忘了,?!?p> 程老太太倒沒調(diào)侃老頭,歲月不饒人,她這一年多也是覺得好多事力不從心,,“唉,,可不歲數(shù)大了,我這些日子也總是丟三落四的,?!?p> 西屋里傳來一陣咳聲,她忙撂下手里的活計(jì)走過去,,看到程初七半坐在炕上一手撐著身體一手捂著嘴正劇烈的咳著,。
她拍著她的后背,一臉憐惜的道:“還是落下了病根,,這天一涼,,初七這咳癥就犯……”
去給她倒了一杯水,“來,,喝口水壓一壓……好些了吧,?快躺下吧,可別再著了涼讓你娘他們擔(dān)心,。”
初七喝了水朝老太太笑笑,,“奶奶,,我沒事?!?p> 她有些懊惱,,早知道這身體這么不爭氣,她真該好好鍛煉鍛煉的,。
“行了,,有事沒事我能不知道?別逞能了,,睡吧,!”
初七躺下迷迷糊糊的睡著,老太太出去和老頭商量:“我看今冬說不得比往年冷,,明天讓老大媳婦帶人多買些棉花做些厚棉襖才是,。”
一大家子都要做新的,,那得多少錢,?
老爺子半晌沒吭聲,一袋煙抽進(jìn)去才說:“先少做幾件,,老大的,,幾個(gè)兒子的,他們得干活不能凍著?!?p> 至于女人和孩子們到了冬天在家里貓冬,,倒也不用那么厚。
老太太指了指他:“你個(gè)老摳你就摳吧,!”
“不是摳,,老大還要上京呢!”
老太太就沉默了,,“也不知道老大考咋樣,?”
“差不多這幾天就能知道了?!崩蠣斪右残睦镬?,恨不能一天給老祖宗磕八遍頭,保佑老大順利中舉,。
天空陰沉的更厲害了,,不多時(shí)飄起了雪花。
外屋的門被砰的一聲猛烈撞開,,一道興奮到極致的聲音響起:“爹,,娘,我大哥中了,!中了,!”
程初七的心里隨著那一聲門響砰的一緊,又隨著四叔這喜悅的叫聲一松,,心情不自覺的也跟著雀躍了幾分,。
她是真心為這位疼女兒的古位爹感到高興。
爹爹要是能中舉,,家里日子可就能更好過了,,原本一肚子怨言的叔嬸們也不會(huì)對(duì)家里供爹爹讀書再有不快。
她躺在西屋,,聽著外面熱鬧的喧鬧聲,,心情也不跟著愉悅起來。村人們,,還有來報(bào)喜的官差一撥又一撥,,程老爺子喜不自禁的高聲喊著:“老四,快去山上叫了你哥哥弟弟們回來,,請(qǐng)官爺進(jìn)屋喝茶……”
四叔有些身體不適才沒有跟著上山,。
二叔幾人回來時(shí),家里已經(jīng)非常熱鬧,,直到夜幕西下,,隨著官差和村人們的離開才慢慢消退。
但屬于程家的熱鬧還在繼續(xù)。
楊氏正擁著程初七喜極而泣,。
初七一臉的無奈,,她算是看出門道來了,老爹考不中,,家里壓力最大的就是漂亮娘親楊氏了,。
“娘,你別哭了,,爹爹考中了……咳……是好事咳咳你該笑才對(duì),!”初七話說多了又忍不住一陣咳。
她一臉認(rèn)真的用袖子幫娘親拭著眼淚,,對(duì)這個(gè)外表柔弱內(nèi)心堅(jiān)強(qiáng)的女子她心里憐惜多多,。
楊氏哭的不能自己,卻又怕被公婆聽到,,壓抑著聲音哭的非常傷心,,可一聽女兒又咳了忙囑咐:“你別多說話,看咳的這厲害,?!?p> 初七搖了搖頭,“我沒事,,已經(jīng)好多了,。”
楊氏的眼淚就又落了下來,,她倒不是那大淚包,只是多年的心酸委屈壓抑實(shí)在沒忍住,。
程初七就逗她說:“娘,,你聽我二嬸笑得多開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二叔中了舉呢,!”
云輝和云宗就同時(shí)點(diǎn)頭,,“是啊是啊,娘你可別哭了,,該笑才是,。”
楊氏笑中帶淚道:“娘是高興的,?!?p> 初七的病好了,楊氏已經(jīng)在給程大做新棉袍上京穿,。
“你爹回來在家呆不了幾天就得走……”
初七想了想去問老太太,,“奶奶,我爹去京城怎么走?”
老爺子早讓人打聽清楚了,,“陳大郎他爹也中了舉,,還有一個(gè)張舉人,他們?nèi)齻€(gè)一起雇個(gè)馬車進(jìn)京,。讓你五叔跟著,,給你爹拎個(gè)書箱跑個(gè)腿啥的,你爹也好上了京專心讀書不用想這些雜物,?!?p> 看老爺子安排周到,初七沒再多嘴,,要知道多一個(gè)人多一份費(fèi)用,,程家能舍得這銀錢也算不錯(cuò)了。
程五逗她:“要不五叔帶你一塊去,?”
初七從來到現(xiàn)在一個(gè)多月了窩在村里就沒出去過,,聞言意動(dòng),不過她還是搖搖頭:“算了太冷了,?!?p> 不冷爺爺奶奶也不能讓啊,!
果然老太太白了兒子一眼道:“你少逗她,。”這是個(gè)倔種,,真起了心思不好壓下去,。
程五呵呵笑:“逗逗她而已。娘你還當(dāng)真了,,初七都不當(dāng)真事,。”
初七也翻了個(gè)白眼,。
程五指著她樂:“娘,,我這回可知道這丫頭隨誰了,你看那翻白眼的樣,,跟娘一個(gè)樣一個(gè)樣的,。”
老太太抄起炕上的條帚疙瘩朝他抽去,,“我讓你胡咧咧……”
屋子里響起哈哈的笑聲,,程初七自打來了古代,從沒有看清過自己的長相,。
家里只有一個(gè)看人不太清晰的銅鏡放在老太太那屋,,無論是銅鏡還是水面只能看個(gè)大概,,但程家人都不丑,楊氏長得更是漂亮,,她看看初一再看看云輝的長相都隨了楊氏,,但心里還是覺得不太保準(zhǔn)。
“姐姐,,我真的像奶奶嗎,?”她悄悄扯了扯初一的衣襟。
奶奶雖然不丑但絕對(duì)稱不上漂亮,。
看小姑就知道了,,沒有姐姐好看。
初一輕輕搖頭:“你像娘更多一些,?!?p> 她松了口氣,誰不愛個(gè)漂亮呢,!
屋子就這么大,,哪怕壓低了聲音老太太也聽見了,就瞥她一眼:“想當(dāng)年我們家人都長得好,,你奶奶我更是這十里八村的一枝花,,要不然我能嫁給你爺爺,你姨奶奶能嫁進(jìn)縣里去,?”
老爺子指著老伴:“這老了老了的嘴里沒個(gè)遮攔了,,也不怕孩子們笑話?!?p> 程家因?yàn)槌檀笾信e,,每天都樂樂呵呵的。
只有曲氏看著外面黑下來的天色嘀咕:“這個(gè)死程二,,天天不著個(gè)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中了舉呢!”
西林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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