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上午,黃射軍隊已經(jīng)抵達(dá)無名河,。
“根據(jù)情報,,韓當(dāng)軍距離此地還有近二百里的路程,,我軍可休整兩日等待其軍隊到來?!秉S射道,。
“到時候等敵軍過半攻擊,必定能擊敗敵軍,?!备蕦帿I(xiàn)策道。
“甘校尉所言極是,。敵軍過半攻擊必定能打敵軍措手不及,而且敵軍也沒想到我們會如此快,?!秉S射笑道。
“鴻有一策,,不知大人愿意聽嗎,?”馬鴻問道。
“叔常請講,?!秉S射心情大好。
“敵軍過半擊之,,能給予敵人沉重一擊,,但是我想若是兩面同時夾擊,必定能讓敵軍崩潰,?!瘪R鴻道。
“叔常的意思是我們分兵而行,,一半軍隊駐扎在對岸,,另一半軍隊駐扎在這里,等到敵軍過河的時候,,同時進(jìn)攻嗎,?此計甚妙?!秉S射道,。
“但是我們沒有足夠的船,要是去籌備船只,,恐怕還得消耗不少時間,。而附近漁民的船都太小,不足以承載眾多士兵,?!备蕦幍?。
“只需要小船十艘承載盔甲武器,眾將士游泳渡河便可,,我荊州軍的士兵大多都是習(xí)水性的漢子?,F(xiàn)在正逢夏季,況且這河水不急,,也不過三里而已,。”馬鴻笑道,。
“善,。”甘寧和黃射同時笑道,。
“那么就請大人在軍中選取一千水性好的士兵分與我和甘校尉,,我們渡河埋伏在河對面的山上等待韓當(dāng)軍隊到來吧!”馬鴻道,。
“小子不錯?。?yīng)變能力不錯,?!备蕦幱峙牧伺鸟R鴻的屁股。
“停,,不要動了,。我騎馬從宜城趕往江夏,又隨你們出征,,騎馬騎的屁股都爛了,。”馬鴻夾了夾雙腿,,大腿內(nèi)側(cè)傳來的火辣感令其很不舒服,。
甘寧和黃射哈哈大笑,黃射掏出了藥膏遞給馬鴻道:“我初次從軍時候也和你一樣,,咱們騎馬趕路都夠累了,,況且那些步行負(fù)重的士兵們。戰(zhàn)爭給予了普通人多大的痛苦??!”
馬鴻接過藥膏,看了看周圍全都是席地而坐休息的普通士兵,,心中嘆息:黃射雖在三國中碌碌無為,,但卻是一個關(guān)心士兵的好將軍。這亂世是野心家的天堂,,是普通人的地獄,。
等過了中午,,馬鴻和甘寧已經(jīng)帶一千五百軍士渡過無名河。
“鑿沉船只,,只留兩艘讓軍士們搬到山上去,。”馬鴻道,。
“你這是破釜沉舟嗎,?真是狠啊,!”甘寧豎起大拇指,。
“我們?nèi)羰墙o韓當(dāng)留下渡河的痕跡,他肯定會先有疑心,,要是先把我們給圍困在山上就完了,。動作要迅速別拖泥帶水別被敵人的探子發(fā)現(xiàn)了?!瘪R鴻道。
“除此之外你還想激發(fā)士氣,,讓其全殲敵軍,,對嗎?”
馬鴻笑了笑沒有說話,。
又過了兩日,,到了第二天正午,坐在樹下乘涼的甘寧突然說:“小子你有沒有想到那一點,?”
“哪一點,?”馬鴻轉(zhuǎn)身問。
“韓當(dāng)若是到了河邊不渡河,,并且駐扎在河邊一段時間,,等待后繼部隊的到來,我們就危險了,,我們所帶軍糧不多,,到時候便被困在此地了?!备蕦幷f道,。
馬鴻突然感覺后背一陣發(fā)涼,瞬間渾身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問:“你為什么不早說,?”
“要是以一面進(jìn)攻頂多能將敵人打退不能殲滅敵人,而你的計謀毒辣讓敵軍進(jìn)退不得,,但險招也需要風(fēng)險,,你這步棋的風(fēng)險就是賭,,賭韓當(dāng)渡河?!?p> “若是賭輸了呢,?”
“到時候我們便率軍投降孫策如何?”甘寧反問,。
馬鴻一時語塞,,他有點后悔帶甘寧前來,甘寧早就對黃祖抱有不滿的態(tài)度,,投往孫策也是他的一個好去處,,他沒有必要為一個不賞識自己的上司而拼命。但馬鴻不同,,他不像甘寧,,他有家,若是他降了,,他的兄弟和父母都可能受到牽連,。
“兵權(quán)掌握在你的手中,若是我賭輸了,,你就摘了我的腦袋獻(xiàn)給孫策好了,。”馬鴻嬉笑道,。
“哈哈,,小子你真是太高看自己了,你現(xiàn)在只是個無名之輩,,不值錢,。”甘寧哈哈大笑道,。
馬鴻暗自道:在這亂世之中不能小看任何人,,也不能太相信身邊的人,因為稍有不慎可能會死的很慘,,況且身邊的還是三國鼎鼎大名的錦帆賊,。
一個時辰后,韓當(dāng)率領(lǐng)的部隊已經(jīng)陸續(xù)的抵達(dá)無名河岸邊,。
“傳令三軍,,稍作休整,半個時辰后渡河,?!表n當(dāng)向身旁的士兵道。
“何故如此心急,?”呂范道,。
“我們路上已經(jīng)耽誤了太多時間,,主公等滅了劉勛便揮師直取江夏,我等也不能有絲毫怠慢,,盡快為主公開路便是,。”韓當(dāng)捋了捋胡子答道,,之后他又跳下馬走到河邊捧了清水洗洗臉,。
“主公做了一個口袋等著黃祖來鉆,我們是口袋的底部,,若是破了就影響大局了,。”呂范牽著馬走到河邊喂馬飲水,。
水面反射的陽光刺進(jìn)馬的眼睛里,,馬哼了一下鼻子,甩了甩沾在嘴上的水濺了韓當(dāng)一臉,。韓當(dāng)笑了笑又洗了洗臉,,在河邊席地而坐,半晌后才悠悠地說道:“你還是不了解主公,,主公的口袋絕對不會只有一層,。”
呂范愣了愣沒有答話,,待馬飲飽了水便牽著馬走開了。
船有二十艘,,每艘船可載三十人,,軍隊可分五批渡河,眼下韓當(dāng)已領(lǐng)著半數(shù)士兵渡過了無名河流,,呂范吊著的心稍微的放下了,。可就在此時,,突然響起一陣鼓聲,,緊接著一陣吶喊聲傳來,數(shù)不清的荊州兵從河岸的另一面殺出圍向韓當(dāng)部,。
呂范心中大驚,,心道:敵軍早已埋伏在河的對岸守株待兔,韓當(dāng)必有危險,。呂范快速思考著是要全軍出動渡過河岸與敵軍硬拼還是派出幾艘船去營救韓當(dāng),,眼下的情況若與敵人硬拼顯然是不太明智的,可若是只派幾艘船去救韓當(dāng)就得丟下一半的士兵,。
呂范還沒想明白,,士兵們又是一陣騷動,,一陣陣吶喊聲從后面?zhèn)鱽恚瑓畏堵劼曂?,看到身后又是一大隊荊州兵朝他們襲來,。只見為首一身披紅袍的青年將領(lǐng)頭系紅色錦帶??柘率菞椉t馬,,馬奔跑起來足不濺土,那紅袍將領(lǐng)手握長弓,,一手雙箭,,箭不落空。等那紅袍將領(lǐng)射出第十只箭的時候,,戰(zhàn)旗落在了地上,。
呂范翻身上馬,由于過度緊張連翻兩次才騎上馬,,當(dāng)他上馬后甘寧所率的荊州兵已經(jīng)距此不到五百米,。
“眾將士聽令,備戰(zhàn),,長槍兵列前,,弓箭手布后?!眳畏断铝畹?,但麾下的士兵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的措手不及,士兵們一陣慌亂,,等粗略的布置好陣型荊州兵已經(jīng)沖鋒到了距此不過二十米,。
“放箭,放箭,?!眳畏陡呗暯械馈?p> 零零散散的弓箭了出去,,兩軍已經(jīng)相撞到了一起,。
一時間慘叫連連,長矛穿過骨頭的碎裂聲,,箭雨撞擊在身體上的滋滋聲,,士兵們的吶喊聲、哭叫聲讓馬鴻看呆了,,不知何處飛來的半截手掌打在馬鴻的頭上,,馬鴻嚇得縮著頭緊緊的抱住戰(zhàn)馬的脖子。戰(zhàn)馬卻比他的主人勇猛依舊向前沖著,飄過來的腸子纏在馬鴻的脖子上,,鮮血染滿了他的臉,這就是死亡的味道嗎,?
戰(zhàn)馬依舊在狂奔,,馬鴻在馬背上嘔吐著,吐的昏天暗地,。若不是甘寧讓一個百夫長帶領(lǐng)一小隊人馬守在馬鴻的身邊,,馬鴻怕是已經(jīng)被刺下了馬,。
“保護(hù)軍師?!卑俜蜷L張二金一手抓住馬鴻的韁繩,,一手揮刀砍下了沖到馬下敵兵的腦袋。
張二金看著被嚇的臉色鐵青的馬鴻來不及說什么,,只是讓馬鴻抓緊韁繩不讓戰(zhàn)馬亂竄,然后不斷地?fù)]著馬刀砍殺著周圍的敵方士兵,。馬鴻只是呆呆地看著這一切,,一手緊緊的握著韁繩,,另一只手握著長劍,絲毫沒有顧忌到手上的長劍割破了馬脖子上的皮肉引的戰(zhàn)馬一陣擺頭,。
這場戰(zhàn)斗持續(xù)了將近兩個時辰,馬鴻就這樣呆呆地騎在馬背上,,看著周圍己方的士兵越來越多,敵方士兵倒在地上的越來越多,。滿地都是殘破的尸體,扭曲在一起的士兵們纏繞在一起,,他們的腸子糾纏在一起,他們的手緊緊的握著長槍哪怕手已經(jīng)不在身體上,,但手還在槍上,。
“小子,,下馬,?!备蕦幧斐鍪峙牧伺鸟R鴻的臉,又給馬鴻的臉上染上了更多的血,。
馬鴻看了看地面不敢下馬,他的戰(zhàn)馬還踩著敵人的尸體,,馬的周圍到處都是尸體,,容不下他的腳。
甘寧哈哈大笑,,突然一把將馬鴻從馬上揪了下來拽到河邊道:“洗洗臉?!?p> 馬鴻看著河水中飄蕩著的鮮血、尸體,、人頭突然捂著臉哭了,,邊哭邊嘔吐,,他的胃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嘔吐了,苦黃的膽汁也被他吐了出來,。苦黃的膽汁落到了河水里和鮮血融在了一起,。
等甘寧帶著軍隊乘船到了河的另一岸和黃射回合后,清點了死亡的士兵和繳獲的兵器和物資后已經(jīng)是深夜了,。
“興霸,,你此次作戰(zhàn)有大功,,等我們回去后一定向父親稟報給你升職?!?p> 黃射拍著甘寧的肩膀親切的說道,。
“多謝將軍,不知敵將呂范該如何處置?”
“先收押起來,,只是可惜了那韓當(dāng)那廝沒有被我捉住,竟讓那廝逃走了,?!秉S射略顯嘆息的說道。
“聽聞那韓當(dāng)很是勇猛,,此戰(zhàn)能被將軍打的落荒而逃,可見將軍……”
甘寧笑道,。
“哎,?!秉S射揮了揮制止了甘寧的話,又繼續(xù)說道:“若是當(dāng)時有興霸在我身邊,,定不會讓韓當(dāng)那廝逃走,。咦,叔常去哪里了,?”
“那小子被嚇的哭泣不止,現(xiàn)在我讓百夫長張二金伴著他去河流的上游洗刷去了,?!备蕦幑笮Φ?。
黃射只是微微一笑說:“叔常只是個儒生,,平日里并不觸及兵戈,,況且還是個孩子,初戰(zhàn)被嚇破膽很是正常,,五年前我雖父親征戰(zhàn)的時候才十六歲,,那時候我也是嚇的痛苦流涕,,下了戰(zhàn)場后一連數(shù)十日不敢吃葷,。”
甘寧默默地聽著,等黃射說完后道:“不過那小子確實智謀出群,,若是此戰(zhàn)我軍和韓當(dāng)那三千兵馬正面相抗,,不知要損傷多少弟兄的性命?。 ?p> “是啊,,僅此一戰(zhàn)便折損九百多條弟兄的性命,。”黃射感嘆道,。
突然帳篷被掀開了,,馬鴻一臉鐵青的站在兩人面前,百夫長張二金和另一位百夫長黃耀站在馬鴻的身后,。
“小子還沒緩過來勁嗎?不過終于不在像個娘們一樣落淚了,?!备蕦幮Φ?。
“馬大人落淚并不是害怕,我看是自責(zé),?!睆埗鹫f道,因為馬鴻在軍中并無軍職,,所以馬鴻只能以大人稱呼馬鴻,。
“自責(zé),?叔常何來自責(zé),此戰(zhàn)叔??墒橇⒘舜蠊??!秉S射笑道。
“和敵軍廝殺的時候,,在下一直護(hù)在馬大人身邊,,聽到馬大人嘴里一直念叨著是我害死了這么多人什么的,?!睆埗鸫鸬馈?p> 黃射和甘寧都愣住了,,片刻后,,黃射對張二金揮了揮手讓張二金出去了,。
“其實二金高看我了,我多半是害怕而已,?!瘪R鴻苦笑道。
“哈哈,,叔常飽讀詩書定也是憐憫天下蒼生之人,只是戰(zhàn)爭就是如此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黃射還想說些什么卻被馬鴻的手勢止住了,。
“將軍,,鴻有一事相告?”
“何事,?”黃射看著馬鴻的臉色變的更差了,,他不知是何原因,。
“可能我軍已經(jīng)被敵軍截斷了后路?!瘪R鴻頓了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