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在加油站買了盒飯,,草草對付了一頓晚飯后,,就動身前往工地,。
王邪大吃了一頓后,,又陷入了那種‘不吃不喝’的狀態(tài),我和趙德柱買盒飯的時候,,問他餓不餓,,要不要也來一份,他搖頭表示拒絕,。
胡妻則省事多了,,不用擔心她吃喝,往她身上披個斗篷,,就能帶著到處跑,,相當方便,難怪她是游仙們向往渴求的‘靈器’,。
我們走了一陣,,發(fā)現(xiàn)路邊停著不少卡車,到處都是圍擋,,看起來和破舊的迷宮一樣。隨處可見堆積如山的沙礫和石子,,其中有一堆靠近居民樓的沙礫,,還有被小孩玩耍刨坑后留下的痕跡。
走了一會,,夜風一吹,,就是撲面而來的沙塵,嗆得我和趙德柱咳嗽兩聲,,頗有些灰頭土臉,。
很快,我們就看到了一盞吊燈,,是牽線掛在一個木桿子上的,。吊燈下面放著一個躺椅,有個保安半躺在上面,,昏昏欲睡,。
雖然他穿著保安制服,但難掩身上的痞味,,不僅膀大腰圓,,露出來的脖頸還能隱約看到紋身,面相也有幾分兇惡,。
“這是接咱們的人,?”我小聲問道,。
趙德柱訕笑一聲,說道:“不是,,還在里頭一點,。咱們繞過去吧,打擾別人睡覺多不好啊,?!?p> 我心說你啥時候這么講素質講禮貌了,直接說偷偷溜進去不就得了,。
趙德柱被我瞅得不好意思,,說道:“咳咳,確實有點沒安排到位,,有可能這人是臨時調來的,,之前沒聽說這里還有人守著。但問題不大,,也就是多走幾步路的事情,。”
我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趙德柱繼續(xù)在前面帶路,我們繞過還沒干的水泥路,,在圍擋里轉來轉去,,其中還經過了一堆集裝箱,結果饒了一大圈,,我們又碰見了那個昏昏欲睡的保安,。
倒不是鬼打墻或者我們又走回到了原地,而是我們走到了對面,,又繞回來了,。之前我們站在保安前面,現(xiàn)在變成了站在保安后面,。
我有些無語的瞥了趙德柱一眼,,他訕笑說道:“我也是頭一回來,不熟悉路況……”
“要實在不行,,你跟提前安排好的人發(fā)個傳呼什么的……”
我話還沒說完,,就見前頭的保安翻了個身,似乎迷迷糊糊的要醒了,。趙德柱下意識后退一步,,躲在了圍擋后面,于是我緊隨其后,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得不說趙德柱不愧是老榮,,躲避保安的視線簡直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正當我琢磨著要不要打個招呼,,撒幣問路什么的,,卻見那保安從躺椅上坐了起來,從懷里掏出一塊舊表,,看了一眼,,嘴里嘟嚷著說道:“媽的,差點睡過頭了……”
說完,,他從躺椅下邊拖出來了一個銅盆,,里邊還有不少灰黑殘留。隨后,,他從包里拿出一把紙錢,,一邊往銅盆里燒紙,一邊念念有詞:“生死同袍,,莫怪莫怪……”
我有些詫異,,問道:“他這是在做什么?莫非你跟這里的接頭人還約定了什么暗語,?”
趙德柱一臉茫然,,他顯然也是狗屁不知。
夜間燒紙,,是一大忌諱,。又不是中元鬼節(jié),燒紙只會引來一些孤魂野鬼,,頗為晦氣,。搞不好還會有一些野鬼賴上燒紙者,,錯把其當作生前的親朋好友,,跟著燒紙者回家,最后發(fā)現(xiàn)跟錯人,,反而會加害燒紙者,。
片刻之后,忽然有一陣夜風拂過,,地面的灰塵飛揚,,連帶著銅盆里的黑灰也隨風而散。
忽然間,,我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陰氣,,皮膚傳來一陣涼意。
有什么東西過來了。
出于謹慎,,當即咬破舌尖,,開了眼之后,環(huán)顧四周,,終于找到了陰氣的來源,。
只見一塊圍擋后面,正晃晃悠悠的走出一具數米高的骷髏,,但仔細一看,,又像是木頭做的,它全身關節(jié)都被牽著細線,,就好似棚頭傀儡一般,,姿勢僵硬的走著。
而那些細線垂向地面,,直入地底,,似乎地底下有什么存在操控著它。
我皺起了眉頭,,這絕對不是孤魂野鬼,,也不是正常人類的魂魄,而是我以往從未見過,、也沒有聽說過的‘臟東西’,,凡人肉眼看不見,開了眼才能看見的詭異之物,!
那骷髏傀儡慢慢地走到保安對面,,明顯的體型差距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力。在骷髏傀儡面前,,五大三粗的保安就像是一個三歲小孩,,而我同樣要仰頭才能看到骷髏那黑洞洞的眼窩。
只見骷髏傀儡伸出一根指節(jié),,從銅盆里勾出了一張符紙,,湊到臉前瞥了一眼之后,用兩指將其碾成了白煙,。
我瞇起眼睛,,這才注意到,那保安燒的并不是紙錢,,而是符紙,,上面用猩紅的朱砂,寫著‘百無禁忌’四字,。
這到底是在做什么,?
正當我滿心疑惑的旁觀時,,卻聽趙德柱忽然說道:“大師,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點冷?。俊?p> 我心說這陰氣并不強烈,,凡人怎么會感覺到冷意,?
一回頭,眼前的一幕,,頓時讓我遍體發(fā)寒,!
只見一只同樣的骷髏傀儡,正站在趙德柱身旁,,它俯下身子,,那森白的骨頭幾乎貼到了趙德柱的臉上,而后者渾然未覺,!
湊近了看我才發(fā)現(xiàn),,它身體的構成并不是木料之類的東西,而是一堆骨頭東拼西湊,,成為了一節(jié)復合的材料,,最終拼湊成一整個巨大的骷髏傀儡!
我心里一驚,,連忙默念請神,,但耳畔炸響起柳仙的警告聲:“燒符紙!,!”
聞言,,我?guī)缀鯖]有絲毫猶豫,猛地從包里抽出準備好的黃紙,,咬破指尖,,以血為墨,筆走龍蛇,,潦草的寫了‘百無禁忌’四字,!
霎那間,在符成的那一刻,,它無火自燃,,冒出來的是綠色的火焰,,陰冷可怖,,轉眼間就將我手中的俘虜燒成了飛灰。
然而,,在我眼中,,那張符箓還存在,,只不過被那骷髏傀儡用白骨指節(jié)將其拈起,搓成了一陣白煙,。
就好似收了通行證一般,,那骷髏傀儡的目光從趙德柱身上移開,緩緩地轉向了我,。而我依樣畫葫蘆,,又擠壓指尖血,畫了一張符,,骷髏傀儡收取了符箓之后,,遲緩的站起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而趙德柱依舊一臉茫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只是看到我神色凝重的畫了兩張符箓,,隨后如釋重負,。
半晌后,他才問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