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爺,,您和仲秋星君不在天界,,當(dāng)季的各類雜事都需小神代為打理,。小神先行告退,,就不再打擾二位洞房花燭了,?!蔽K蕹吨荒ㄇ纷岬奈⑿?,裝模作樣地做了個揖,,便拂袖離去,。
他大晚上鬧了這么一出,,說來就來,是說走就走,,絲毫沒將虛宿這個頂頭上司放在眼里,,反倒是將虛宿晾在當(dāng)場,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歲若星緊繃了數(shù)天的神經(jīng)徹底放松,既然知道這凍柿子非但并無惡意,,還是她死磕的“心虛”組合中的一位,,之前的敵對之心自然大減,困意隨即涌了上來,。
一頭倒在喜床上,,松軟的棉被令她瞬間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虛宿望著歲若星的睡顏,,眸中泛起平日難得一見的柔情,,“無論天帝如何安排,此世沒有天命,,只有你我,。”
……
日上三竿,,歲若星才從睡夢中驚醒,,心宿的靈石還捂在她的懷里,。凍柿子乖乖地在窗邊的矮榻上打坐,倒也沒做出什么逾矩之事來,。喜房鮮紅的布置告訴她昨日的一切并非夢境,。
此時,屋外的結(jié)界已經(jīng)消失,,墻上的大洞也完好如初,。
歲若星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那凍柿子竟仍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還自稱是虛宿,我這么大動靜還吵不醒他,。難道真像危宿所說,,他只是靠靈石之力維系,力量大不如前,?
昨夜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危宿,,孵化心宿靈石,協(xié)助虛,、心二宿同團(tuán)結(jié)一心,,再次攜手拯救蒼生,她歲若星定當(dāng)言出必行,。
只不過這田府大少奶奶的身份她可萬萬擔(dān)待不起,,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先找到野子,回到鄉(xiāng)野小邑再做打算,。
偷偷跨出房門,,歲若星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自由的味道真好,!
然而,,下一秒,一記凄厲的哭聲瞬間破壞了歲若星的好心情,。
“二公子饒命,!”
一名瘦小的婢女跪倒在地,連聲哀求,。兩名家丁一人從背后扣住她的雙臂,,一人則用力地抽打她的臉頰。嬌嫩的小臉上布滿了血紅的掌印,,嘴角的鮮血與淚水混在一起尤為觸目驚心,。
歲若星遠(yuǎn)遠(yuǎn)的聽不真切,只是瞧見一個錦衣公子冷眼站在一旁看著家丁施暴,清秀的眉宇間隱約泛著一股狠厲的神色,。
眼看那婢女就要被打得昏厥過去,,歲若星卻沒有上前阻攔,而是想著如何在不被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溜之大吉,。
像這樣主子打奴才的情景,,她從小到大已不知見著過多少回,每回上前多管閑事只會落得火上澆油連累別人添加責(zé)罰的份兒,。
長久以來的事實(shí)告訴她,,自以為是的善念有時毒過砒霜,還是少管閑事的好,。
歲若星剛躡手躡腳地走了幾步,,便被那錦衣公子叫住,“嫂嫂萬福,?!?p> 一眾奴才也跟著作揖行禮。
歲若星尷尬地僵在原地,,只好扯出一抹干笑回應(yīng),,“早……早啊,!”
“嫂嫂昨夜休息得可好?田午擾了大哥和嫂嫂的清夢真是該死,!”
哦,,這就是田剡的二弟田午啊,!歲若星早聽聞丞相田和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田剡囂張跋扈自不在話下,這兒子田午卻乖巧懂事,,雖沒有哥哥精明能干卻十分貼心體恤,。田剡在外籌謀,他則負(fù)責(zé)府中內(nèi)務(wù),,腰間嘗佩一把翡翠鑲金算盤,,被世人稱作“金玉公子”,也算得上是父兄的得力助手,。
可如今看來,,這位好弟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一清早在她的新房前鬧這么一出,,還口口聲聲說什么不該打擾他倆睡覺,!明擺著就是扮豬吃老虎,故意作妖。
“大哥婚禮操辦得匆忙,,做弟弟的沒有出力已是十分不該,,今早又讓這該死的奴婢砸碎了兄嫂敬茶用的杯子,觸了霉頭,,真是罪過,!要是讓外頭的人知道了,又該多嘴嫂嫂您……”田午說到一半似乎察覺自己言語有失,,不再說話,。
哈,原來在這兒等我呢,!歲若星心中了然,。這二弟表面似是為她著想,實(shí)則是想借著砸碎新婚第二天新人用來敬祖的白玉杯,,做實(shí)她命中帶煞,,不為祖先所喜的名聲。
只是她這區(qū)區(qū)郊野棄女就算嫁給了他的兄長,,對他而言也并無壞處,,何苦費(fèi)這么多力氣損她名聲。再說,,她這名聲已是黑無可黑,,也不差這一兩件。
想到此處,,歲若星拂了拂羅袖,,挺直腰板,大搖大擺地走到田午面前,,俯身撿起了碎落在地的白玉杯,。
“多精致的白玉杯啊,!就這么砸碎了真可惜……哎呀,!”歲若星似是不慎被杯子扎疼,順手一拋,。
這白玉杯不偏不倚正中田午的腦門,。
田午吃痛捂頭,心中氣悶卻一時不知該如何發(fā)難,。
只聽得歲若星假惺惺道,,“瞧我這霉運(yùn),都落到二弟頭上了,。祖先在上,,砸碎這白玉杯都怪我身上煞氣太重,,絕不是二弟監(jiān)管內(nèi)務(wù)失利,指使下人故意做的,?!?p> 歲若星這話里話外指桑罵槐,聽得周圍的下人紛紛強(qiáng)忍笑意,,好不辛苦,。
當(dāng)事人歲若星卻一副無辜的表情,捏起袖管湊到田午面前,,要為他擦拭受傷的額頭,。
嘻嘻,讓你嘗嘗陷害我郊野小霸王星爺?shù)暮蠊?。老娘正愁沒辦法離開田府這個鬼地方,,你小子可算是幫了我一把。
打碎白玉杯,、砸傷小叔子,,這罪名足夠把她逐出田府了吧?
歲若星美滋滋地在心里盤算著,,手上的動作更加熱情,。
田午避無可避,清秀的小臉青一陣白一陣的,,為了維持他恭謙守禮的形象也不敢強(qiáng)行推脫歲若星的“好意”,。
眼看歲若星的袖子就要擦上田午的額頭,一只大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強(qiáng)行拉入另一個堅實(shí)的懷抱,。
歲若星玩心未收,笑顏對上了一張冰冷卻絕美的俊顏,,笑容霎時僵住。
“娘子,,清早好興致,。”虛宿冰冷的氣息拂過歲若星的耳邊,,令她忍不住一陣戰(zhàn)栗,。
歲若星演繹“掃把星”還沒過癮,就被虛宿硬生生打斷,,心中大為不爽,,眼珠烏溜溜一轉(zhuǎn),又有了新主意,。
只見她關(guān)切地對虛宿上下其手,,摸著他的胸膛關(guān)切地詢問,,“相公,昨夜我倆剛拜堂成親,,你就氣虛吐血,,喘不過氣來,你還不許我叫太醫(yī)給你醫(yī)治,,說是怕印證了我‘天煞孤星’的名聲,,對我不利。瞧你這折騰了一宿,,臉色都越發(fā)憔悴了……嗚嗚……”
說罷,,還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
周圍的下人們聞言竊竊私語,,紛紛后退怕是沾染了霉運(yùn),。
嘿嘿,目的達(dá)成,,這回看誰還敢把她留在田府,。歲若星竊喜,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還貼在虛宿的胸前沒有放開,。這猥瑣的動作再配上她一臉偷笑的表情,,儼然一副花癡模樣。
虛宿肅冷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暈,,但身體卻未避開,,只是握住她的手,輕咳一聲,。
“跟我走,。”
“啊,,去哪兒,?”歲若星來不及詢問,就被迅速帶離現(xiàn)場,,留下田午和一眾仆人呆愣在現(xiàn)場,。
一眨眼的工夫,歲若星只覺得自己似是乘著一股風(fēng),,穿過田府的樓廊,,接著又策馬疾馳,不一會兒便和虛宿一同來到了郊野之地,。
虛宿瀟灑地從馬上躍下,,伸手去扶,卻被歲若星無視,。
“你不是虛宿嗎,?神仙還要騎馬,?”關(guān)鍵是還騎得那么快,快把老娘的胃給顛出來了,。
虛宿不做解釋,,只是握住歲若星的手,輕輕一拉,。歲若星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從馬上跌落到虛宿的懷中。
“你若想飛,,也不是不可以,。”低沉的聲音竟有一絲寵溺的溫柔,。
“誒,,不用、不用,!”歲若星掙扎著從他身上下來,,瞧他這一臉虛弱的樣子,顯然是靈力尚未恢復(fù)所致,,要是飛到一半從天上掉下來,,她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歲若星推開虛宿,,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已經(jīng)回到平日生活的郊野小邑,。然而,這里似乎沒有了往日熱鬧的生活氣息,,茅屋之間竟空無一人,。
“星爺,你終于回來了,!”只聽得一聲呼喚,,野子挑著剛打來的兩桶水從遠(yuǎn)處走來。小鳥珍珠停在扁擔(dān)上,,見著歲若星也激動地?fù)潋v起翅膀,,朝她飛來。
“野子,,你被放出來了?”歲若星原以為野子還被關(guān)在田府的地牢里生死未卜,,沒想到他卻完好無恙地出現(xiàn)在這里,。
“剡公子說之前的都是誤會,他錯把我們當(dāng)作有意危害王上的壞人了,,這不真相大白,,他就把我放了,。”野子望著虛宿,,眼中竟有一絲崇拜,,就連珍珠也飛上虛宿的肩頭,親昵地磨蹭著,。
“誤會,?”歲若星瞥眼看向身邊這個凍柿子,簡簡單單兩個字,,竟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野子,你年紀(jì)還小,,不知道人心隔肚皮,,有些人的話是不能相信的?!?p> “剡公子是好人,,他還救了全村的人?!币白蛹泵Φ?。
“村子里發(fā)生了什么?大伙兒都去哪兒,?”歲若星問,。
野子抹著眼淚將昨日回到郊野小邑后看到的情景講了一遍。原來,,田剡以野子的性命逼迫歲若星前去尋找不死丹,,卻沒有放過村里的其他老小。他派人打聽到了歲若星的居所,,并打著齊康公的名號整個村落洗劫一空,,一村老幼但凡違抗者都被打成重傷。
野子不明緣由,,只當(dāng)是貴人老爺又來拿他們這些郊野的野人當(dāng)玩物欺辱,。當(dāng)他回來時,已是傷殘遍地,、唉聲一片,。幸好昨夜,田剡便親自帶著靈藥前來救治,,許多瀕死的鄉(xiāng)親才撿回一條命來,。他還教野子在村邊的田地里種植靈草,方才野子就是去打水準(zhǔn)備澆灌靈草,。
歲若星聽得滿臉問號,。救人,、施藥?自打虛宿霸占了田剡的身份之后,,他一直糾纏在她身邊,,哪有時間做這些?
難道是……昨夜,?在她睡著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