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赤石之心
“旁人之見如熒熒鬼火,萬魔擾心,,我自有赤石之心,,凌霄大道?!?p> 江不晚抬眸,,眼神不似平時的嬌羞與做作,而是一片坦然灑脫,,他一時怔在原地,,他很少見到這樣的她,像是堅毅無謂的女戰(zhàn)士,。
“又何懼他人之見,?”
向之寒輕笑,“是我小瞧娘子了,?!?p> 向之寒不愿破壞今日興致,明面上并未為難他們,,但在暗處還是給那幾位罵得最狠的書生施了術法,,倒也不是什么狠毒的法子,只是會讓他們倒霉幾天而已,。
可他們不找麻煩,,麻煩卻找上他們了。
他們剛走到湖邊的水榭坐下觀賞湖中荷花,,水榭另一邊圍著三三倆倆的書生文人,,賞荷作詩,,其中有一人曾在街上落敗于江不晚,他一直暗恨在心,,借機報復,,今日縣中大才都在此間,難不成還比不過江不晚嗎,?
“江夫子,。”那人遠遠的和江不晚打招呼,,皮笑肉不笑,,“真是有緣啊,沒想到能在此地見到夫子,?!?p> 他們同行的文人們看了過來,幾人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并未言語,。
那人接著道,“諸位可莫要看錯人啊,?!?p> “我說的夫子不是這位男子,而是這位夫人,?!?p> 同行的幾人眼神瞬間變了,不過到底是在縣里出名的文人,,并未像當日在清水鎮(zhèn)街邊的人一般出言詆毀,,只會別過頭去,眼神不屑,。
“諸位可莫要瞧不起我們這位江夫子,,她可是我們鎮(zhèn)的大才啊?!蹦侨苏f,,“莫說是我,連我們縣的其他學子也不是江夫子的對手呢,?!?p> 他說著,搖搖頭,,道,,“江夫子當日在街邊舌戰(zhàn)群儒,大殺四方呢,?!?p> 他雖嘴上在夸江不晚,,但她瞧得分明,對方眼中全是惡意,。
同行中果然有一位率先忍不住,,道,“不過是位女子,,文博兄言過其實了吧,?”
“青山兄,我可句句屬實,,兄若不信,,大可在我們鎮(zhèn)上隨便發(fā)問?!?p> “真有這么大的本領,?”那人眼神傲慢的看向江不晚,眼角眉梢都是對江不晚的挑剔,。
江不晚懶得聽這家伙挑撥離間了,若是她再待下去,,等會那些人就該找她的麻煩了,。
“夫君,我們先走吧,?!?p> “好?!?p> 向之寒:這些掃興的家伙,,他該給他們下一個禁言術。
“江夫子慢走啊,?!笔Y文博叫住江不晚,“這幾位都是縣上的大才,,江夫子才思敏捷,,滿腹經(jīng)綸,不如同我們一起作詩如何,?”
“作詩,?”江不晚神色平靜的說,“我并不擅長做詩,,還是不打擾諸位的雅興了,。”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文博兄,,這位就是你說的了不得的江夫子,?連作詩都不會還做什么夫子,簡直是誤人子弟,?!?p> 江不晚不欲再理他們,轉身欲走,,忽有一人迎面而來,,高聲道,“怎么,,不會作詩就不能做夫子了嗎,?”
“天下學問若千,并不是只有作詩這一項,?!?p> 來人一襲淺紫色錦袍,腰佩玉環(huán),,頭戴寶飾,,一看便是位大戶人家的公子。
“你是何人,?”蔣文博問,。
來人躬身行禮,道,,“小生姓崔名靖,,字伯然。現(xiàn)任河道員為河道總督楊策副手,?!?p> 在座的諸人雖有功名在身,但還并未領職,,依舊是一介白身,,聽到來人是官身不說,還在河道總督這樣的大官手下做事,。
眾人皆諾諾不敢言,,生怕得罪了他。
“見過先生,?!贝蘧缚聪蚪煌恚瑥澤韺煌硇辛艘粋€極其恭敬的晚輩禮,,“學生冒昧前來,,望先生見諒。”
“學生,?”江不晚道,,“我可不記得有收過你?!?p> 崔靖抬頭,,甜甜一笑,頗有幾分賴上她的意思,,“先生曾授我?guī)煑羁偠酱舐?,又讓我?guī)煑羁偠接惺裁床欢牡胤诫S時來問您,師父事忙,,派我來和先生請教,。”
“如此,,我不就是先生的學生了嗎,?”
崔靖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他的話,,一字一句都被在場的其他人聽了去,。
幾人本就驚奇于崔靖對江不晚的態(tài)度,又聽了崔靖的話,,心中大驚,。
江不晚竟然還是楊總督的先生?,!
這下,他們面面相覷,,眼中皆是后悔之意,。
他們寒窗苦讀多年,不就是為了在仕途上一展宏圖嗎,?結果還沒入官場呢,,就得罪了河道總督的師父,日后他們還怎么在官場上混,?別說混了怕是連官場都進不了了,。
幾人面色發(fā)白,尤其是一直譏諷江不晚的蔣文博,,他是腸子都悔青了啊,。
他招惹她做什么啊,?,!
希望江夫子寬宏大量原諒他。
江不晚笑,,“楊策倒是派個嘴甜機靈的人來,?!?p> 向之寒滿臉困惑,他悄聲問,,“晚晚,,你什么時候認識河道總督了?”
看起來還教了河道總督了不起的東西,?
他甚為好奇,,江不晚到底對河道總督說了什么,能讓一個大官這么看重她,,甚至拜她為師,。
江不晚:“在臨安縣的時候啊?!?p> “我告訴了他一個治河的好法子和一本書,,他就說要拜我為師了?!?p> 向之寒眼神驚奇,,治河?江不晚還懂治河,?
他回想起當日在臨安,,江不晚似乎就與那位青年聊的頗為投緣,言語間對青年治理黎河的想法頗為推崇,。
原來是她早有對策啊,。
“先生,這本書我?guī)Я艘环菔殖??!贝蘧刚f著,從懷中掏出一本書,,“此書妙絕,,堪稱治河第一書,只是內(nèi)容深奧,,有些地方師父和我都不太明白,,但師父如今正忙著在南邊治河,所以無法親自前往請教,,特意派了我來和先生請教,。”
崔靖在半月前就已經(jīng)出發(fā)了,,今日緊趕慢趕總算趕到清水鎮(zhèn),,找到臨安堂。
他聽女童說江不晚剛走,生怕又出變故的他,,連忙跟上江不晚的腳步,,方在此地追上她。
“我明白你的來意了,?!苯煌碚f,“我在清水鎮(zhèn)開了一間學堂,,上午教孩子們認字,,不如你暫且留下,上午在學堂幫忙,,下午我在與你細講這本書的內(nèi)容,,如何?”
崔靖大喜,,原本他還擔心江不晚性子古怪不肯教他,,沒想到江不晚這般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