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藥粉
“殿下息怒!”身邊宮女急忙開口勸道。
“本宮倒是覺得奇怪了,,一個小小的宮娥,,也敢給皇后下毒,想必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魏璽煙彈了彈指甲,偏過眼神,,冷冷的看向那跪著的宮女。
“雅兒,,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還不快從實招來?,!”皇后身邊的瑯環(huán)跟著憤然出聲,。
“無,無人指使,,全是奴婢鬼迷心竅,,才犯下大錯。求殿下和娘娘,賜奴一死,!”
那宮女跪伏于地,,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但是她方才說的話,,魏璽煙一個字也不相信,。
“行。既如此,,那便將這賤婢拖下去吧,。”
長公主的語氣恢復(fù)了平靜,。
等到了幽庭之內(nèi),,定會讓她后悔百倍。
“璇璣,,瑯環(huán),,你們先帶著人都退下吧,。本宮和長公主要促膝長談,,不想有任何人打擾?!?p> “是,,奴婢遵命?!?p> 很快,,整個內(nèi)室之中就只剩下魏璽煙和柳媗兩人。
“皇姊,,妾……有一事相告,,還望皇姊聽后,切莫動怒,?!?p> 魏璽煙撫了撫指甲,溫聲開口道:“皇后有話不妨直言,?!?p> “皇姊,其實,,那日太清園中并未有滑石,。”
然而,,魏璽煙聽后,,面上神情卻絲毫不顯震驚,像是早已知曉似的。
而且,,她在等柳媗的下文,。
“不過,有人欲下毒暗害妾和皇嗣的事情是真的,?!?p> 前些日子,柳媗才突然發(fā)現(xiàn),,她每日服用的安胎藥中竟含有令人滑胎的成分,。
為引出幕后黑手,不得已她才將計就計,,安排了園中滑石的那場戲,。
聽罷,魏璽煙的眼中閃過一絲暗光,,她微微頷首,,示意柳媗繼續(xù)說下去。
“妾已經(jīng)命人暗中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其中所含的血羅枝藥粉,,并非尋常之物,而是來自南疆的稀有藥材,,其性寒涼,,有孕者萬萬不可服用?!?p> “好在妾的心腹璇璣識得藥理,,不然至今都還不知曉?!?p> 柳媗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顯然這消息對她而言,是極大的恐懼,。
“皇后娘娘,,此事非同小可,我等必須小心應(yīng)對,?!蔽涵t煙沉聲說道,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既然有人敢對皇嗣下手,,那我等便不能坐以待斃?!?p> “皇姊,,妾知道此事重大,,但妾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绷鴭l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助,。
于是,魏璽煙站起身來,,走到柳媗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皇后,,你放心,,有本宮在,定會為你和皇嗣討回公道,?!?p> “首先,你我需要先找出這血羅粉的來源,?!蔽涵t煙沉吟道,“既然是南部的藥材,,流入宮中定然有跡可循,。皇后,,這安胎藥究竟是何人調(diào)配的,,你可記得否?”
柳媗思索片刻,,緩緩開口:“是宮中的御醫(yī),范明泉,?!?p> “范太醫(yī)?”魏璽煙眉頭微蹙,,“他一向忠耿老實,,真的會做出這等事來?”
“皇姊,,人心難測,,或許他也是被人利用?!绷鴭l輕嘆一聲,,“但妾已經(jīng)派人暗中觀察他多日,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p> “那便從他開始查起,。”魏璽煙果斷地說,,“此后,,我也會讓人秘密監(jiān)視范太醫(yī)的一舉一動,不過,,皇后娘娘你也要多加注意,,不可再有任何疏忽?!?p> “妾明白,。”柳媗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魏璽煙又道:“此外,你還需留意宮中其他人的動向,,此事牽涉甚廣,,不可不防?!?p> 兩人商議已定,,魏璽煙便命隨從去安排一切。
這宮中的斗爭,,遠比人想象的要復(fù)雜得多,。
——
眨眼間,已經(jīng)到了上元節(jié),。
“回長公主,,經(jīng)過這些時日的調(diào)養(yǎng),皇后娘娘的胎象已然穩(wěn)定了許多……”
魏璽煙聽著太醫(yī)的匯報,,微微點頭,。
“皇后的肚子月份大了,何太醫(yī),,你這些日子斷脈時可要加倍謹(jǐn)慎,。”
“殿下放心,,微臣知曉,。”
“你且去吧,?!?p> “是?!?p> 昨夜,,魏璽煙剛剛收到暗探傳來的密函,。
說是找到了血羅枝的消息。
血羅枝,,據(jù)傳是南疆某些部落的圣藥,,唯巫醫(yī)才有資格種植和使用。
再查太醫(yī)司近幾年的藥庫出入簿冊,,根本沒有血羅枝的絲毫記錄,。
魏璽煙也早就料到這一點。
畢竟是一場陰謀,,怎么會放到明面上呢,?
“去帶范明泉進殿吧,本宮要他診平安脈,?!?p> “遵命?!?p>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范明泉被侍衛(wèi)帶到了椒房殿。
“范太醫(yī),,你可知,,本宮今日為何叫你前來?”
“殿下,,不是要臣診脈嗎,?”
魏璽煙不由得冷哼一聲。
這老家伙,,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范太醫(yī)應(yīng)該知曉本宮有頭疾一事吧?”
范明泉點了點頭,。
長公主自幼患有頭疾,,這在太醫(yī)司上下都不算什么秘密。
魏璽煙忽然就笑了:“那我問你,,血羅枝可否用來醫(yī)治呢?”
女子問得平靜,,但范明泉聽后,,即刻間就面色僵硬。
“殿下,,臣竟不知那血,,血羅枝是何物?”
此人死到臨頭了,,還在裝傻狡辯,。
“好啊,,血羅枝你不知是何物,那你可知道,,雅兒是誰,?”
魏璽煙的語氣陡然變得冰冷。
“你該不會以為,,雅兒是罪臣范浚榮的外室女這件事,,本宮會查不到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范明泉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瞬間心如死灰。
雅兒一定是被抓住了,。
但椒房殿里近來戒備愈加森嚴(yán),,半點消息也沒飛出去。
雅兒,,就是范浚榮之女,。
現(xiàn)下,她應(yīng)是在暗無天日的幽庭里,,受盡折磨,。
“當(dāng)年的范家位列三公,卻不思天恩浩蕩,,反行作奸違逆之舉,。先帝沒有誅你范氏滿門,已經(jīng)是莫大仁慈,。
而今,,你竟敢私藏罪眷,謀害皇嗣,,真該凌遲處死,!”
毫無疑問,長公主此刻是氣到了極點,。
而范明泉跪伏在地,,面色慘白。終究難逃一死的,,他知道,。
只是……
“殿下,臣從未去過南——”
范明泉話音還未落,,卻變故陡生,。
他的嘴里瞬間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幾息之間就沒了聲息,。
魏璽煙見狀,,緩緩地從席上站起,。
眼觀如此場面,她反而壓下了心中怒火,。
能當(dāng)著她的面如此殺人滅口,,這背后之人還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