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贏定了
黃昏入院,風吹桂香動,。
陶姜一身暗色裙裳自暮色中走來,,黃昏的暖光一點一點灑落她身上,,好似一幅色調怡人的美人圖,。
她一路行至庭院正中,,連眼風都不給顧重樓一個,,只把盈盈笑意對著了眉頭終于舒展開的繆一清:
“繆伯伯,,我這時間還來得及吧,?”
繆一清長舒了一口氣,,連聲應道:
“來得及!來得及,!”
顧重樓苦苦凹著這如松如鶴的造型許久,,就等著陶姜一進門跌入自己的風流倜儻中不可自拔,,不料她連眼梢都不給自己半分顏色,不由臉上青青白白煞是熱鬧,。
稍稍失意后,,他立馬打量起陶姜主仆二人,見倆人皆是兩手空空,,不由笑從心來鋪滿玉面:
“表妹,,你這人來了銀子卻未到,該不會這一日一文錢也沒賺到吧,!”
說完,,沖身后的小廝點了點頭,小廝得令打開一側的箱籠,,滿滿一箱白銀讓圍觀的眾人驚呼起來,。
同樣是行商人家,有多少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顧重樓甩了甩衣袖,,絲毫不掩臉上的傲色,對著眾人說道:
“我以1000金收購了一顆九分珰珠,,又以1200金的價格賣給了安波府杜家,。這利潤便有足足200金,也就是2000兩白銀,!另者我還收了些散珠,,成本500兩,這場比試最終我顧家的盈利便是白銀1500兩,?!?p> 說完,輕步移向陶姜身邊,,俯身側頭對著她的耳邊,,自認吹氣如蘭輕輕說道:
“不知今日一顆珠子也沒收到的表妹,盈利如何呢,?”
陶姜的脖頸白皙修長,,仿若上等的羊脂玉透出盈盈的水意,落入顧重樓眼中讓他的心頭一陣騷動--
像陶姜這種梅花清冽般的美人,,不知抱在懷中會是什么感覺呢,?
是軟香入懷?還是伏低做???
顧重樓心頭直癢癢,恨不得下一刻就將眼前的妙人兒推到在榻上。
突然,,眼前的陶姜往后猛退了兩步,,掩住口鼻,一副嫌惡又正經(jīng)的表情說道:
“顧公子可是近日腸胃不順,,為何湊近了我說話口中異味如此之大,?比試之后快到我陶家藥鋪里開幾劑通便祛口氣的藥,順便通通你的腸道排泄,,否則熏著別人總是不禮貌的,。”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夠一眾商販們聽得真真切切,。
人群中瞬間爆出一陣譏笑,顧重樓趕緊用手捂嘴試著呵了口氣,,不著痕跡地在鼻子下聞了聞……沒有異味?。?p> 他素來注重外表,,寬衣博帶自比謫仙,,行商在外都會時不時含上一兩片雞舌香防止口氣,又怎會說話帶了異味呢,?
難不成表妹框我,?
他猛地一抬頭向陶姜看去,卻見她一雙杏眼青白分明,,唇邊的笑比廟中的泥塑還要假--這明顯就是擺了自己一道,!
顧重樓氣得五官都要挪了位,也不顧什么翩翩君子的形象,,沖著臺上喊道:
“繆老,還不公布成績嗎,?難不成要我們所有人陪陶家三娘在這里耍,?”
臉紅脖子粗,哪里還有半分謙謙君子的模樣,。
陶姜聞言也不慌亂,,只是取了腰間的一張紙箋遞給繆一清:
“繆伯伯,這便是我的成績,?!?p> 顧重樓狐疑地打量著繆一清手中的薄紙,奈何天色暗沉,,怎么也瞧不清上面究竟寫了什么,。
只見繆一清飛快地掃了幾眼后,又將紙箋置于羊角燈下,,細細地讀了好幾遍,,確認數(shù)次后才朗聲笑道:
“哈哈哈……不愧是我祥溪第一商女?。√战?,這總商的位置你若不坐,,還有何人能坐?”
繆一清的話讓顧重樓倏地變了臉色,,他不知道那張紙上究竟寫了什么,,能讓繆一清如此激動,直接就將總商之位給了陶姜,。
心如火焚,,顧重樓也管不了那么多,幾步一邁跨上高臺從繆一清手中奪下紙箋,,這才發(fā)現(xiàn)--
這……竟是一份蚌嘴湖朝廷水軍的手油膏訂單,!
半年定量,價值一萬兩白銀,!
顧重樓如同被人當頭打了一悶棍,,兩個鼻孔噴著粗氣,眼睛睜得老大卻說不出話來,。
他瞧見陶姜氣定神閑地立于金桂之下,,微微一笑卻是滲人肌骨的冷,耳邊響起昨日這個時候陶姜對他說的--
“我之所以接受第三局比試,,只是想讓你輸?shù)酶鼞K,、更丟人、更抬不起頭,!”
這話莫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
明明前幾日,,這個表妹還將自己視作珍寶,,一副非君不嫁的態(tài)勢。
為何如今看著自己的眼神,,卻仿佛要扒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
顧重樓一邊后退,,一邊搖頭,,失了魂般地念叨: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可能贏了我……”
繆一清見他神色有異,一把奪過顧重樓手中的訂單,,轉頭向陶姜說道;
“顧家公子既然不服,,你便對著大家細說說吧!”
原來,陶姜見顧家收盡了珠子,,自己也只能就地取材,,便把目光放在了蚌殼上。
陶姜記得《七十二病方》中有記載,,取蚌殼一錢研極細末,,白蠟一兩、豬脂油一兩,,火上共融化,,和入蚌殼粉調勻,再輔以豬蹄湯,、蠟油藥少許,,制成膏狀??芍沃T毒疽瘡,、穿筋潰絡、爛肌損骨,、潰久不愈之癥,。
只是這方子偏門,知人甚少,,加上蚌殼又是腌臜的東西,,所以這手油膏在大岐也不成流通之物。
陶姜本也郁結這手油膏賣往何處,,正是雙眉緊皺之時卻見蚌嘴湖湖面上浩浩蕩蕩兩列船隊--
正是朝廷的水軍演習,!
時下暮秋,沒幾日便要入冬,。
水軍常年駐扎湖面,,春夏兩季季還好,一到秋冬天便手生凍瘡,,輕者奇癢無比,,重者流血生膿。
就連現(xiàn)在晚秋時分,,秋老虎的余威尚在,部分水兵手背上已經(jīng)紅腫瘙癢起來,。
別說習軍操練,,便是拿槳搖櫓,眾人都疼得齜牙咧嘴,,還提什么戰(zhàn)場斗志,?
所以每每入了秋冬,便是水軍將領最頭疼的時候。
當然,,即使藥對病癥,,陶姜的推銷也沒這么容易。
將領肯定是不信這么一個尚未及笄的小丫頭,,直到陶姜不帶一絲磕絆地給他講述手油膏的成分藥理,,又一連在十來個水兵手上做了實驗。
也倒是奇了--一炷香的時間,,這幾個水兵紛紛咧開了嘴,,手面上竟然不癢了!
再等了些時辰,,就連紅腫都消退了幾分,!
將領也是個直爽的漢子,當下便叫了副官來簽了一張半年的訂單,,一邊蓋上軍中大印一邊說著若是用得好來年繼續(xù)訂購,!
經(jīng)過講完,眾人看向陶姜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能和官家做成生意,,這在整個祥溪縣都沒幾個人啊!
更何況,,短短一日之內,便拿到了一萬兩兩白銀的訂單,,真正是后生可畏?。?p> 看來,,陶家三娘這“祥溪第一商女”的名號并不是隨便吹吹,,這秀囊里的幾把斧子可是真材實料啊,!
再加上和財堂素來有規(guī)定--
四大家族的生意利潤中每年年終要分利5個點給祥溪的商販們作為勞補,,這眼見著大家口袋又多了起來,還有誰會不樂意呢,?
于是,,不等繆一清將和財堂堂主的印綬交給陶姜,庭院之內已經(jīng)歡聲雷動:
“陶堂主,!陶堂主,!陶堂主!”
陶姜卻是盯著面如白紙唇色全無的顧重樓,,唇邊笑意愈浸愈深,,輕輕吐出一句話:
“我聽說顧公子的父親已在府上大擺宴席,慶祝你攜總商之位歸家,,顧公子不趕緊回去看看,?”
顧重樓看著鬼魅一般的陶姜,,想起面黑如鐵的父親,和那顆被自己賤賣掉的珰珠,,不由腳下一軟,,重重跌坐下來。
而陶姜表現(xiàn)卻是十分怪異,,她雙目飽含激動,,直直地盯著上空--
沒人知道她是在看自己頭頂?shù)哪菆F陰云,已經(jīng)多出了淡淡的一層紅暈,,數(shù)值的變化讓她的嘴直接咧到了耳朵根,。
生命狀態(tài):53/10000(脫離生命危險,仍需重點監(jiān)護)
精神狀態(tài):過于激進,,滿腦都是我要賺積分
氣運狀態(tài):51/10000(三步一摔跤的二級倒霉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