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家事
薛三太太為表感謝和看重,自是第二天就穿上了新衣裳,。
薛太太母女和薛三太太母女都穿上了,,薛家其他房的太太、奶奶,、姑娘們自然不敢怠慢,,也都穿上了。
剛開始,,還有人覺得款式怪怪的,,但穿的人多了,大家又肯定都是商業(yè)互吹,,聽別人夸的又多了,,自然就習(xí)慣了,甚至越來越覺得美了,。
薛家在金陵絕對有影響力,,又聽說是海外傳來的款式,京城,、揚州那邊體面的太太姑娘們都這么穿,,不幾天的時間就風(fēng)靡了整個金陵,薛家鋪子里備的成衣被搶購一空,。
京城,、揚州等地的情況也幾乎一模一樣,,薛家的成衣鋪子上上下下只好加班加點地再制新衣,連年都沒法安生過,。
畢竟,,現(xiàn)在這種西洋公主裙太過時興,太太,、奶奶,、姑娘們不穿著簡直都不好意思出門吃席看戲。
各府的繡娘們一時間又難學(xué)會,,還有早就回家過年了的,,只能他們薛家的成衣鋪子辛苦點了。
年前所有鋪子的出息依舊歸薛家大房所有,,薛沉查看著衣鋪子各大掌柜送上來的賬本,,不由咋舌。
光這西洋公主裙一項,,這么短的時間竟硬生生將薛家所有成衣鋪子的利整體拉高了兩成,!
年后,薛三老爺回來,,薛沉忍不住提了提,。
薛三老爺十分驚訝,不由感嘆道,,“寶姐兒一向是個靈慧的,蟠兒就算有她一半也不必——”
他說到這忙剎住聲音,,要是薛蟠真的和寶姐兒一樣,,還有他什么事?
薛沉跟著感嘆了一句,,薛三老爺便道,,“我這個做叔叔的,倒是不好意思占寶姐兒的便宜,。
這樣,,去年的自然是全部歸大房的。
從今年起,,但凡是西洋公主裙掙得的利錢,,我都拿出一成來給寶姐兒做添妝,如何,?”
薛沉本意就是如此,,見薛三老爺這般識趣,只道自己不敢擅專,,回去要請示太太和姑娘云云,。
薛三老爺也知道他這是套話,,又客氣了幾句,想了想,,道,,“寶姐兒以后若是還有這樣的好主意,單管拿到鋪子上去,,我依舊給她一成利”,。
雙贏的事,他又何樂而不為,?
薛沉應(yīng)下了,,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暫且不提,。
再說薛三老爺和薛六老爺帶著薛蟠上京謝恩,,直到正月十六,才又回了金陵,。
薛蟠一路快馬加鞭,,雖則又瘦了些,精神卻很好,,回來后手舞足蹈地對薛太太說,,“媽,皇上親自見我了,,還問我讀了什么書,。
我就照著妹妹教的,說我讀書不通,,勉強學(xué)了點功夫,。
皇上雖然恩典賞了祖宗的官銜給我,但我肯定是寫不好詔旨,、議不好表章的,,給皇上守守城門倒還是可以的”。
紫微舍人為唐宋兩朝中書舍人的別稱,。
唐開元初年,,曾改中書省為紫微省,改中書舍人為紫微舍人,,紫微舍人由此得名,。
中書省原有中書舍人六員,正五品上,,主掌“侍奉進奏,,參議表章“,以及“詔旨敕制“、“璽書冊命“的起草等,。
薛蟠是個學(xué)渣,,讓他主掌侍奉進奏,參議表章,,起草詔旨敕制,、璽書冊命,那分分鐘就要瀆職問罪,。
不過好在當(dāng)初薛家老祖宗雖說是紫微舍人,,也就是領(lǐng)個虛銜,主要還是做生意,,為太祖打天下,、治天下提供經(jīng)濟援助。
薛太太原來的意思是想叫薛蟠在王子騰手下謀個差事,,薛寶寶知道四大家族和王子騰最后的結(jié)局,,自然不想叫薛蟠繼續(xù)跟著王子騰混。
況且,,薛寶寶想叫薛蟠尋個差事,,也就是給禍頭子找個正經(jīng)事做,免得天天沒事干,,出去尋花問柳,、惹是生非,根本沒想著叫他加官進爵,。
便以王子騰外放為借口,,以天子近臣更得恩寵為借口,為薛蟠想了這番措辭,。
皇帝親賞的職位,,不論大小,那絕對比向王子騰要來的香?。?p> 薛太太忙問,,“那皇上是怎么說的,?”
薛蟠咳了咳,模仿著皇帝做出一副老成持重的矜持模樣,,“愛卿純真質(zhì)樸,,倒不像是薛家的人,守城門也太辛苦,,年后你去五成兵馬司報道吧”,。
薛寶寶,“……”
皇上絕對是在說薛蟠蠢吧,?
薛太太捂著帕子驚呼,,“五城兵馬司,!那可是個好去處!皇上有沒有說讓你領(lǐng)什么職,?”
“那我沒問,,我當(dāng)時被皇上夸得腦子發(fā)暈,哪里還記得問那個,?
再說了,,皇上既然都那么夸我了,難道還能虧待我不成,?”
薛太太,,“……”
就知道兒子靠不住,!
薛寶寶,,“……”
你確定皇帝那是在夸你?
雖然薛蟠沒搞清楚自己到底要去五成兵馬司干什么,,但整個薛家還是全員沸騰了起來,。
從薛三老爺回來一直到正月底,薛蟠都有種不真實感,,他見到了皇上,,皇上還夸獎了他!
所有的族人見了他都恭喜他,、恭維他,、稱贊他恢復(fù)了祖上的榮光,預(yù)測他以后一定前程遠(yuǎn)大,。
所有的外人見了他都客客氣氣行禮,,叫他一聲薛大人,迫不及待要和他套近乎,、拉關(guān)系,。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就從人見人罵,、都只想從他身上刮好處,,連貼身長隨都背叛他的呆霸王成了威風(fēng)凜凜的紫微舍人,和他的先祖并肩,!
要不是他的武師父一直貼身跟著他,,不許他流蕩在外,不許他多飲酒,,他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薛蟠白天在眾人的追捧中做夢,晚上還是被薛寶寶關(guān)起來讀書、學(xué)武,。
只現(xiàn)在,,他卻是心甘情愿了許多。
外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楚的,,目光遠(yuǎn)大的不是母親,而是妹妹,。
是妹妹一力主張退一步,,讓他擺脫有心人的算計、陷害,,還給了他無上的榮光,。
妹妹還每天給他做那么好喝的湯!
妹妹對他這么好,,他總該聽聽她的話,,不叫她傷心的。
更何況,,他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不錯的……
……
……
過年期間,,薛蟠很忙,薛寶寶和薛太太也沒閑著,,薛蟠得封紫微舍人,,他們光是請酒就請了三天。
之后更是幾乎天天都有人來請她們?nèi)コ跃瓶磻颉?p> 一直忙到正月底才算是消停了,,薛太太開始打點行裝,。
薛寶寶從來都是躺平為終生目標(biāo),除了折騰吃的,,什么都沒興趣,,哪里耐煩這些瑣事,根本不幫忙,。
只從大方向上把握,,對薛太太道,“媽,,你不是說舅舅升了九省統(tǒng)制,,已經(jīng)離開京城了,我們是要去投奔姨媽的嗎,?
哥哥就算襲了紫微舍人的銜,跟榮國府比也還差遠(yuǎn)了,。
咱們?nèi)羰翘^宣揚,,倒是叫人家笑我們張狂,榮國公府的太太奶奶們看了也不免刺眼。
而且我們家現(xiàn)在也不比以往金山銀山隨便用,,倒是儉省些的好,,也免得哥哥手頭散漫,恢復(fù)了舊態(tài)”,。
薛太太一聽果然有理,,笑道,“我的兒,,果然還是你想得周全,。
咱們既然交出了薛家的生意,就該有個儉省的樣子,,否則倒叫別人猜度,,算計咱們家不說,還勾著你哥哥不學(xué)好,。
這樣,,我將送給你舅舅家,你姨媽家各個主子的土儀都各減一半,。
咱們娘幾個新作的衣裳首飾也放一放,,以后慢慢穿”。
薛寶寶立即道,,“媽說得很是,,再有一個就是伺候的人。
我聽說國公府正經(jīng)的嫡出姑娘也就幾個丫頭婆子跟著,,咱們倒不好赫赫揚揚地弄上一堆人前呼后擁地伺候,。
不如挑那些得用的帶去京城,其他的都放了身契,,讓他們自尋前程,,也是太太給我和哥哥積功德了。
以后若是人手不夠,,再在京城采買就是,,不必帶來帶去地惹人眼目”。
自從薛家拿回紫微舍人的銜后,,薛太太就十分信賴薛寶寶,,聽她說得有理自然沒有不依從的道理。
薛寶寶見她應(yīng)了,,就說自己要為她分憂,,親自去找薛沉夫妻,吩咐他們先問各人意愿,,那不愿背井離鄉(xiāng)的,,全部放出去,。
余下的除了那忠厚老實,能做活,、肯做活,,不惹事不多嘴的,其他的也都放出去,,也不必要什么身契銀子,。
薛沉家的笑道,“真真太太菩薩心腸,,姑娘放心,,我回去就合計誰走誰留”。
薛家?guī)状栏?,家奴積累下來絕對是個龐大的數(shù)字,,雖則是分散在八房中,但光是大房的就絕對不少,。
偏偏許多奴才都是在薛家?guī)状鸀榕?,這么多年來相互結(jié)親,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幾乎人人都有后臺,,人人都不好得罪,極難管理,。
現(xiàn)在姑娘做主將那些不好伺候的都放出去,,自是最好。
薛寶寶就笑著說,,“那可不是,,太太向來是極仁善的。
對了,,薛叔,,太太雖則說,我們進京就住在榮國公府,,自家的宅子不必打掃出來,。
但榮國公府畢竟是親戚家,卻是不好長住的,,還要勞煩薛叔先遣人去打掃,,若有需要修繕的,報個帳來就好,。
只記得一點,,不論怎么修繕都好,卻不可奢華張揚,,只住著舒服就好,。
花木等,,原先有的都保留著,其他的不必添,,等我過去再說”。
原著中,,薛家母子三人住進了榮國公府的梨香院,,然后就不走了!
人家榮國公府也不好意思趕人,,趁著修大觀園時要安頓那群小戲子,,就說要梨香院。
那是明晃晃地趕人了,。
結(jié)果,,薛家人愣是還不走,讓賈府給重新安排個院子,。
當(dāng)時,,她看書的時候就覺得薛家人臉皮有點厚,這時候輪到自己了,,想想到時候自己和自己媽做出那樣的事來,,就恨不得原地自閉。
她沒有那么厚的臉皮啊啊??!
薛沉根本想不到薛太太是打算長住賈府的,十分贊成薛寶寶說不要奢華的話,,行禮道,,“姑娘放心”。
薛沉說完行禮告退,,薛沉家的笑道,,“姑娘,還有件事想請姑娘拿個主意,,姑娘還記不記得大爺和馮公子爭奪的那個小丫頭,?”
薛寶寶點頭,甄英蓮么,,那必須記得?。?p> 她在去揚州之前,,叮囑薛沉趁著薛蟠不在,,遣人幫甄英蓮找到父母,,再送點銀子送她回去和父母團聚,。
薛沉說事情已經(jīng)辦妥了,,這是又出幺蛾子了?
不會她家蠢哥哥也找了過去,,又要強搶民女吧?